张毅被刘天成送到了警局,之后经过与乔振艺的基因比对,确定了张毅就是嫌疑犯乔振艺,他被关入大牢里。
张毅百口莫辩,刘天成之前就安排好了各种假证据。
而后,各种媒体报道铺天盖地袭击来,这么长时间都悬而未决的乔振艺案,终于要落幕了。
乔振艺从网络上了解到,张毅被抓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绝望,他们本来接近了胜利,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他感到黑暗将他吞噬,他感到浑身冰冷,尽管多穿一件衣服,但还是止不住颤抖。
再过三天,张毅就要被宣判了,乔振艺知道,宣判结果根本没有悬念,张毅这次彻底完了,乔振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是他把张毅拉进这个烂泥坑,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替张毅去接受宣判。
这个时候,大街小巷人们都在热议这件事,人生交换商店的老板杜文志也不例外,他每天早上都会买一份报纸,到单位工作之前,他都会把报纸先浏览一遍,把感兴趣的文章读一遍,之后才开始工作。
当他读到乔振艺案子的时候,后背感到一阵发冷,他突然被这个报道给吸走了魂魄,他很快读完,而后陷入沉思,他知道,此时的罪犯乔振艺,其实是张毅,而之所以会这样,罪魁祸首就是他和乔振艺两个人,虽然他是被胁迫的,但他也有责任。
难道就让张毅含冤吗?
但是,杜文志发过誓,再也不碰他的那项研究。
可是,事关人命啊,他有预感,他如果不做点儿什么的话,以后他一定会为现在的自己而感到悔恨。
他最终决定,要最最后的努力,他请了几天假期,但此时正值公司业务比较忙的时候,老板不准杜文志请这么长时间的假,只给他一天时间,结果杜文志毅然转身离开。
“你如果这样一意孤行,回来的时候,就直接去人事办理离职手续。”老板在他身后咆哮着警告威胁道。
杜文志站在那里,没有转身,说道:“这个主意正合我意。”说完便大步流星离开了。
“你……”老板气得直咧嘴。
这天,乔振艺把自己锁在家里,绞尽脑汁,但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救张毅,他形容枯槁,面目犁黑,精神状态几近崩溃。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乔振艺懒得去开门,无奈外面的人非常执着,就好像知道他在屋里似的,乔振艺没有办法,只好拖着身子去打开门,看到杜文志那张脸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你怎么来了?”乔振艺虚弱地问道。
“现在没有工夫说这些。”杜文志挤进门来,他靠着上回乔振艺给他的地址,找到了这里。
两人面对面坐下。
杜文志面色凝重,质问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乔振艺埋下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杜文志看着乔振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他还是问道:“我想知道,你此时的痛苦根源,来自哪里?”
乔振艺微微抬起头,揣摩他这句问话的意思,而后他回答道:“我想有两种,一个是我们的计划失败,案件真相永远都会被埋没,第二,我为张毅感到内疚不已,他是无辜的,现在等待宣判的罪犯,应该是我,并非是他。”
杜文志点点头,然后问道:“如果让你去换回他,你是否愿意,是否有勇气,是否无怨无悔。”
乔振艺愣住了,“你是什么意思?”
“回答我的问题,发自你的本意,你是否愿意?”杜文志再次问道。
乔振艺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如果您愿意帮我,我下辈子一定报答您。”
杜文志点点头,说道:“报答就不必了,对于你们的事,我只是出于同情,我可以帮你和张毅,把灵魂再互换回来,但是那样一来,等待宣判的,可就是你了。”
乔振艺无怨无悔地说道:“那是最正确的做法,我没有一点遗憾,我要弥补这一切,毕竟我欠张毅太多了。”
“那好吧。”杜文志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他把拳头伸向乔振艺,然后张开手,他的手心里放着一枚金灿灿的长方形东西。
“这是?”乔振艺问道。
“灵魂交换芯片。”杜文志告诉他,“这个是改良品,非常方便,只要打开开关,放在手心里,然后两个人握手,就可以实现灵魂对调了。”
乔振艺感到震惊,“天啊,你可真是个天才。”
杜文志苦涩地笑了笑,“可惜我却混成现在这副狼狈样。”
乔振艺笃定地说道:“你一定会很抢手的,一定。”
“借你吉言了。”杜文志说,“接下来,你就想办法见张毅一面,实现灵魂交换吧。”
杜文志将芯片交给了乔振艺,“好好保管,祝你成功。”
乔振艺凛然地点点头,非常郑重地接过芯片,脸上满是复杂的表情。
张毅现在反而平静了很多,面对人生最后的一段时光,他可不想在恐惧痛苦遗憾中浪费掉,他每天都回想过去,回想那些幸福开心的日子,他和江默的日常生活,斗嘴争吵,和好温馨,一想起她,他就面带微笑。
狱警来找张毅:“有人要看望你,跟我来。”
张毅起身,他料到会是乔振艺,他起身,和跟着狱警来到探监室里,这里不大,有两张凳子,和一张桌子。
张毅来到门口时,乔振艺从凳子上站起来,表情痛苦地看着张毅。
两人面对面坐下,狱警持枪现在门口。
“对不起。”乔振艺向张毅低下头,这三个字,包含了乔振艺太多想要说的话,他有太多对不起张毅的地方。
“不必道歉,事已至此,我们还是接受吧,其实这个世界上,并非每件事都是公平的,过去的我们太过于执着,听我一句劝,放下吧,把那些执念都放下,离开这里,去过你的生活吧,不要把余生都浪费在痛苦中,找个欣赏你的女孩儿,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好好去享受生活,听见了吗?”张毅发自肺腑地劝道。
乔振艺却反驳道:“还没结束呢,我们还有一次机会,我相信你。”
张毅皱起眉头,微微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乔振艺站起身,“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他向张毅伸出了手。
张毅迟疑片刻,也伸出了手。
狱警警觉地盯着他们俩,但没有发现绑在乔振艺手心中的那一枚芯片。
两人的手终于握在了一起。
瞬间的震颤。
张毅感觉仿佛有电流流过全身,等到他反应过来,他发现自己和乔振艺竟然把灵魂又互换了回来,他的灵魂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
“这……”张毅话还没说完。
乔振艺笑着打断他:“什么也别说了,这是最好的结果。”同时将手中的芯片悄悄交到张毅手里。
张毅似乎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并不高兴,“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乔振艺笑了笑,“再见,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回忆咱俩共同合作奋斗的那段日子的。”
“探视时间到。”狱警说道。
张毅虽然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时间已经到了,他只能离开。
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他竟然还觉得有些不适应,真是够讽刺的。
他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乔振艺刚才所说的那句话: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张毅握紧双拳,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力挽狂澜。
出去之后,他发现有一个小个子男人站在他对面,正盯着他看。
过了几秒钟,张毅才认出来,那个男子竟然就是人生交换商店的老板。
“乔振艺总算做到了。”杜文志说着,向张毅伸出手来,“芯片还给我。”
张毅这才明白过来,他掏出芯片,打算交到杜文志手里,但他犹豫了。
杜文志感觉出了异样,他主动伸手去拿,但张毅迅速把芯片拿了回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杜文志绷着脸问道。
“你好人做到底,我需要这个芯片。”张毅认真地说道。
“你要干什么?再和他换回来?”杜文志讽刺道。
“不,我要做最后的努力。”张毅坚定地说道。
杜文志被张毅那双坚定的眼睛打动了,“你的计划里,难道要用到我的这个芯片?”
“是的,这是我计划中最不可或缺的东西。”张毅坚毅地说道。
杜文志喘了口大气,“好吧,我等着看奇迹的出现。”
“多谢。”张毅感谢道。
“我来教给你怎么用。”杜文志把芯片的使用方法告诉了张毅。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有两个疑问。”张毅说道。
“你尽管问吧。”杜文志摆出一副知无不言的样子。
“第一个问题是,当时你为什么帮助乔振艺和我交换灵魂?”张毅问道。
杜文志的眼中闪过一丝气愤,他回答道:“我是被逼无奈,你挟持了我的孩子。”
张毅点点头,“第二个,当时乔振艺在我面前举刀自杀,我百分百确定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他死而复生?”
杜文志撇撇嘴,说道:“还记不记得,当时屋里有一条黄狗?”
张毅点点头,“我记得,那条狗后来的眼神很特别,所以我到现在还记得。”
“如果我告诉你,乔振艺自杀的一刹那,我把他和黄狗的灵魂交换了,你是否觉得我在天方夜谭?”杜文志说这话时,很认真。
“这是唯一说得通的理由,我信。”张毅说完,收起芯片,“我要去做我应该做的事了。”他转身离开。
“祝你好运。”杜文志在他背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