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巨大的号角声响起,回荡在皇城上空,威武的士兵们或是骑马前行,或是踏步前行,一时间涛声震天,气势汹汹,顿时,扬起了一阵尘土,看不见天际,望不到边。
珞瑜见离朔离去,一直站在皇城门外,目送着他的英姿,渐渐消失在眼前,这才茫然无措,一脸的落寞和哀怨,不知道,他要何时才能得胜而归,又不知,这一别,又要何时才能够相见。
无论是半月之长,还是几日之短,对于她来说,却是有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漫长,因为她那颗芳心,自从懵懂之时,到情窦初开,已经归属于他,而这样的爱恋,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尽头,或许,根本就没有结果,但是她却从来都不敢去想,也不敢去打算。
有朝一日,她明白自己将要嫁为人夫,又如何能够跟他白头偕老,也正因为如此,她几乎想要每天都见到他,因为这一天,总会来到。
皇宫,落云殿,金乌似乎听见了万千军马离开皇城的动静,不由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似乎有所不妙,不由暗自心惊。
一旁的芸娘娘,却是在穿针引线,她时不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眉眼间尽是情谊,缓缓道:“你又是在忧思什么吗?每次宫里有了动静,你总会愁眉苦脸的,我在想,恐怕你离去的日子快要到了,这正是我担忧和害怕的。”
金乌不由一愣,见她眉眼间带着一丝哀怨,说道:“听外面的声音,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我想我有必要出去看看,至于我什么时候走,其实我也不知道,要等到了恩公的消息,我才会离开,要知道,如今的我,却已经算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呢。”
“你若是不嫌弃,我倒是想你陪着我在此终老,虽然寂寞单调了些,可是我也愿意,只要能每天见到你,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芸娘娘眉眼含笑,一阵娇羞滑过脸颊。
金乌更是吃惊不已,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眸掠过一丝欣喜,那黝黑刚毅的脸似乎也染了红色,连连道:“你当真愿意跟随于我左右?毫不嫌弃?”
“我如何有资格嫌弃了你?你若是不嫌弃我这残花败柳之身,就算是我的福分了,虽然几年前我的日子也过的光鲜艳丽,但经历了这些事故和磨难,想来我那一颗虚荣的心早已经被岁月沉寂,只愿日子简单明了,算是最好的活法了。”芸娘娘不由叹息一声道。
金乌连连摇头,说道:“怎么会?只是我们是没有结果的,我也没有心思在这里和你谈情说爱,我随落寞至此,却想到男儿应该有自己的抱负,就算是要和你终老,也不会委屈与此,等恩公来了消息,我得了准信,定然要带你出去这牢笼之地。”
芸娘娘闻言,面露喜色,高兴道:“你当真愿意带着我远走高飞,不计前嫌?这或许是我听到过的最感动的话,你有这份心思,我想已经足够了。”
“自然是这样,我可以给你一句承诺,若是一切允许,我定当带着你,到一个无人打扰的清闲之地,度过余生,经历过生死的人,就会对人生看的淡一些,只是我对恩公的情义还没有报答,此刻不可以自私自利。”金乌显得很是激动的说道。
“你所说的,我都懂得,正因为你有情有义,我才对你这般的看中,你放心吧,我一定会默默的支持着你,不会成为你的累赘。”芸娘娘很感动的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得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先歇一会儿吧。”金乌说完,带了面纱,换了衣服,悄声开了门,便溜了出去。
很快遇见一个小太监,似乎正在赶路,金乌连忙在后面喊住了他,“公公请留步。”
那小太监回头一瞧,吃惊道:“你是在叫我吗?所谓何事?”
金乌早已经懂得了一些套路,很快拿出了一些银两来,塞到了他的怀里,压低了声音道:“我是新来的,不懂规矩,麻烦公公以后多多照样,小下意思不成敬意,请笑纳。”
小太监官职卑微,地位低下,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人给自己送这银两,不由受宠若惊道:“你倒是很会来事,只是我也不过一个下人,伺候人的奴才,又如何照顾你什么事?”
“公公谦虚了,方才我听到,外面人声鼎沸,似乎行走间还有万马奔腾,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是好奇,向你打听一番,还请不吝赐教。”金乌问道。
“嘿,原来是这件事呀,你居然不知道吗?果然是新来的,那是三皇子奉了皇上的旨意,要带兵攻打凉城,收复失地啦,这可是天下尽知的大事,不过呀,我们这些奴才,知道了也没有用,反正我们就是要懂得如何伺候主子就是了。”小太监滔滔不绝的说道。
金乌不由一愣,说道:“大军已经出发了吗?那凉城是不是很快就要被攻陷?”
“那可不,三皇子可是能征善战的人物,打过很多的胜仗,加上这次由皇上亲自指挥,夺下凉城,势在必得呢,不过我就纳闷了,你说你一个新来的,不想着好好的伺候主子,怎么尽是关心这些事了?不会心里有鬼吧?”小太监开着玩笑道。
金乌更是暗自吃惊,原本一句玩笑话,可他听了还是心中一紧,连忙道:“哪里有此事,我就是一时间好奇而已,公公莫要取笑了。”
小太监打量一番,又看了看手中的银两,说道:“那我就奇怪了,你又为何送我的银两,这要收拢人心,可是要找那些真正的太监总管,公公大人,我看啊,你钱多了没处用,还是根本就不懂得规矩,看样子,以后还是得多多的教教你。”
“公公说的极是,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这样,我本来是出来替主子办事的,可惜新来的,眼生,不认识路,想让你帮忙给指一下,要是耽误了主子的大事,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金乌担心他有所怀疑,不由解释道。
“嗨,我当是什么呢,你这是要去哪儿呀?我告诉你,别的不说,要说这认路,可以说,整个皇宫,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我都来这里好几年了。”小太监显得很是自信,同时将银两也收回去,好像担心金乌要回去一样。
金乌随便胡乱指了指一个地方道:“我这是要去长生殿呢,还希望公公给指条路,不甚感激,以后有什么地方还得麻烦公公你了。”
小太监更是得意,闻言,连忙指着一个方向道:“那可不是吗?也没有多远的路,这里就看的见,那你去吧,我还有事,也要先走了。”说吧,小太监拍了拍身上,看看银子还在,高兴不已,这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点银子,看来真是遇见一个不懂得规矩的新人了。
金乌见他走了,就换了个地方,打算回去了,既然打听到了这事,心里更加的忧虑了,看样子,这事非同寻常,只是这皇城里一个小太监,都有这样的心计,来了几年了,也还是个小太监,这又说明这皇城的残酷,最近琢磨一番这里的事,不得不感慨万千。
一个小太监就油腔滑调的,不好对付,他不知道,恩公噬月来此到底是出于何目的,要对付的又是谁,总之现在还是打算回去了。
刚到了落云殿,进了门去,发现芸娘娘神色有点怪异,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忙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芸娘娘见他回来了,过来道:“你仔细的听,好像有什么动静,像是什么鸟儿的鸣叫,却又是若隐若现的,不知道怎么了。”
金乌听了她的话,也连忙静下心来听,果真是听见有什么声音若有若无的,连忙问道:“你会不会是在这里养了金丝雀呀,还是什么别的鸟儿?”
“自然没有了,要说有,那也是几年前的事儿了,但是自从被关在了这里,哪儿还有什么心思养鸟,当真是奇怪了,我们在找找吧?”芸娘娘疑惑的说道。
金乌点点头,目光循着声音望去,脚步也跟着走过去,渐渐的,他发现这声音越来越是清晰,终于,在屋梁上,他发现了一只白色的小鸟,只有拳头大小,正在叫唤着,他当下很是疑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芸娘娘跟着过来了,也看见了那鸟儿,变说道:“这鸟儿好漂亮,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即便是做贵妃时候,也没有见到这样的品种,当真是神奇了,你把它抓下来吧?”
“我讲它送给你做礼物,不然就给你养着,看我的。”金乌说完,脚下蹬地,人已经爆射而出,到了空中,手一伸,正要抓住白色小鸟,它却是尖叫了一声,飞走了,在这屋梁上来回的飞舞着,就是不肯落脚了。
金乌落了下来,好生奇怪,他就觉得这鸟儿与众不同,而且速度极快,居然能够逃脱他致命的捕捉,实在是不可思议,别说是这样一只小鸟,就算是一只老鹰,他也能够抓的住的呀,果然是很让人吃惊。
芸娘娘更是吃惊不小,仰着头看了一会儿道:“估计它也是从笼子里逃出来的吧,忍受不了寂寞的煎熬,逃到了我们这里,还是放了它一条路吧,不必理会它,就让它自由自在的飞翔吧。”
金乌听了,不由感慨万千,心想这个女子恐怕是有感而发的吧,于是也没有再去为难那个鸟儿,转身和芸娘娘一起回去,却不料,那鸟儿没多大会儿,就在他们的头顶盘旋了起来,一路还跟随着,就是不肯离去。
两个人都是一愣,难道这鸟儿听的懂他们的话语,甘愿跟随他们?于是立刻站定了,哪里料到,那白色鸟儿扑腾着翅膀就冲向了金乌,好像是要攻击他似的。
金乌算是久经沙场了,哪里会在意一个鸟儿的攻击,虽然芸娘娘是花容失色的躲在了他的背后,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可是金乌却是毫不畏惧,一伸手,就要去抓住它,哪里知道,那鸟儿只是从他的身前一晃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