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与书生也不可能遇见了,因为书生只不过是个小官,他不可能进到皇宫去,而你也只不过一个侍女,一旦踏入了皇宫里,一辈子都很难再出来,即便日后你们相聚了,也为时已晚,因为书生已经有家有室了。
噬月讲到了这里,停了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落非花的反应,发现她低眉垂眼的陷入了沉思之中,就轻声说道:“现在,你一切都该明白了吧?这就是你的身世,不知道你想起来了没有,还需要我提示什么吗?”
落非花一时间感慨万千,这些记忆在她的脑海里完全没有什么,只有一些残影,她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真没有料到,这个和她合体的女子,她的命运是如此的曲折,完全充满了悲剧色彩,太让人伤感了。
“可是为什么你会知道的这么多?好像你亲身经历过一样?你确定不是你胡编乱造的吗?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落非花一连发问道。
“你是否相信我没有关系,如果你想证明,我可以带你去见那个书生,也可以去找你去见那个妖道,甚至可以去带你找到那个狗官的府邸,当然,我知道你最想去找的,就是你的仇人,当年的公子哥。”噬月说道。
落非花的眼神里突然泛出了一丝戾气,怔怔的说道:“不错,如果要找的话,自然是去找我的仇人,而不是其他人,他们在哪里?”
噬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耸耸肩说道:“只怕你找不到了,因为他们已经死了,所以你这辈子也没有机会报仇了。”
“不,你说的都是骗人的,你从来都不会说什么真心话,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呢,为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落非花仔细的回忆残存的记忆,真是是没有,难道说,记忆会选择性的忘记某些痛苦的事情,这些记忆对于这个身体来说,太不堪回首了,所以就忘记了。
再加上自己也刻意的去忘却这份记忆,所以以至于都很模糊了,现在她是在听另外一个女人的故事,一点也感觉不到亲身经历过。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可以问你的娘亲,她是亲身经历过的,我想她应该不会忘记那刻骨铭心的一刻吧?”噬月似笑非笑道。
“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每次我在试图信你的时候,都被你给糊弄了,谁知道你这次又再玩什么鬼把戏?”落非花愠怒道。
“他说的有一半是真的。”突然,房间里传来了老妇人苍老的声音,接着她就摸索着墙壁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又说道:“而他说的有一部分是假的,至于你爹和你哥哥的惨死,的确是真的发生了,就在这里,在这里啊。”
老妇人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了,她在房间里听的清清楚楚,她没有睡下,而是听着关于落非花的往事,一时间感慨万千,回忆像是刀割一般,无时无刻都在刺痛着她的心扉,她一时间方寸大乱了,忍不住走了出来。
“娘,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连你也这样说?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忘记这些的。”落非花已经不想隐瞒自己不记得的事实,反正也不会有人怀疑现在的自己到底是谁,只会认为失忆了。
老妇人唉声叹气的,表情痛苦的说道:“忘记了也好,只是这个将军所说的,恐怕隐瞒了什么吧?你为什么要隐瞒?”
噬月愣了一下,微微一笑,看着一脸疑惑的落非话,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只是不想说出事实来,让她徒增伤心而已,就这样简单,但是她很少相信我的话,大娘你大概也听见了,她总是很任性,完全忽视我对她的关心,总觉得我要害她,这就是你的闺女。”
老妇人连忙拉着落非花的手,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花儿呀,这个大将军他是个好人啊,你不能太任性了,现在能够找到这样的男人不容易,的确他隐瞒的那些,是为了你好,他没有说错,你应该相信他才对。”
落非花越发的纳闷了,看着噬月那自信的笑容,真是搞不懂,这个男人到底用了什么法术,让老妇人也帮着他说话,就说道:“娘,你别听他的,他就会油嘴滑舌的,除了这些他什么都不会,人家才不会那么乖巧呢。”
“大娘你看,她又撒娇了,她总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没有关系的,我不会见怪,我只是想好好的疼爱她,就这样简单,你也不要责怪她了,这样的性格我很喜欢,也正是因为她这样我才决定要娶她的。”噬月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你少说两句会死呀,真是烦死人了。”落非花白了他一眼,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简直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怎么什么话他都说的出口呢?
老妇人苦涩的一笑,劝说道:“好啦,花儿呀,你嫁给这样的人娘很放心,噬月将军是个好人,他不告诉你真相,是担心你想不开呀。”
“娘,这到底一切是怎么回事呀?你可以告诉我吗?”落非花疑惑道。
“孩子,反正娘的日子也不多了,我就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吧,其实我们的仇人,并不是将军所说的公子哥,而是当今的皇上,我知道他不告诉你真相,是担心你去报仇雪恨,这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你斗不过的。”老妇人颤巍巍的说道。
落非花顿时大惊失色,不解的说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怎么会牵扯到皇上呢?他怎么可能亲手杀了我们的亲人呢,他可是在皇宫呀。”
“说来话长,他虽然不是直接的凶手,却是罪魁祸首,这么多年来,娘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最后却是石沉大海,真没有料到,你会在宫里带了几年,待在了仇人的身边,这真是因果循环,天意弄人啊。”老妇人说着,沉思片刻,开始讲述事情的真相。
几年前,皇上要选妃子,自然是到民间选取,好多人家不想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宫,因为他们知道一入皇宫深似海,说起来是荣华富贵,其实是冷冷清清没有自由,自古以来,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啊。
至少我们村里人,大多是不愿意把女儿送到皇宫里去,那意味着跟女儿一生分离了,如果那个女儿有出息,得到了皇上的宠爱,那还好,如果不行呢,就会孤苦伶仃的呆在冷宫里,这个道理好多人都明白的,所以村里人在得知皇上要派人来选妃,就自发的把女儿都藏起来。
当时,你父亲和哥哥把你藏起来了,村里人也把女儿都藏好,等官兵前来搜查的时候,却没有见到一个少女,自然是不甘心了,就找来了登记户口的官员,一经查证,自然知道村里不但有妙龄女子,而且还有不少,于是就把村里人挨家挨户的抓起来了。
这些官兵如狼似虎,完全没有人性,他们不仅仅逼问,而且还严刑拷打,最终肯定有人受不住了,将事情说了出来,这下可惹恼了那些官兵,他们到处搜查,当时我们把村里的女人都集中起来了,还派人看守着,那些官兵查找过去了。
看守的都是年轻力壮的人,他们自然不服气,要跟官兵理论,一语不合双方打起来了,村民哪里会是官兵的对手,官兵一失手就杀死了村民,这下村里人可不干了,集体联合起来要去告这些官兵,可是那些官兵发狂了,硬是把村里人挨个的杀害,想要杀人灭口。
而那些少女自然难免遭到毒手,被抓走了,一时间村里乌烟瘴气的,到处都是官兵的影子,你两个哥哥和你父亲把你单独藏起来了,所以就免遭了毒手,只可惜在和村里人一起聚集想去状告官兵杀人的时候,被官兵全都杀害。
村里的人到处逃窜,官兵在后面追杀,目的是想灭口,我在逃跑的途中,失足跌下了山坡,晕了过去,也因此逃过了一劫,等我醒来的时候,回到村子里,这里已经没有几个人活下来了,而你也不知去向,我曾经去藏你的地方找过你,却并没有你的踪迹。
我当时以为你是被官兵抓去,给皇上做妃子了,又想到家里的人都遇害了,就和村里剩下的几个人把那些遇害的尸骨都埋下了,重新收拾了屋子住下来,我要守着这里,直到老死,我每天都哭,想着你下落不明,做梦你会回来,醒来却是泪水湿了枕巾。
终于有一天我醒来的时候,眼睛却看不见了,我知道自己哭瞎了,此生也没有愿望了,只派人打听你的去向,可是却只听说你在镇上出现过,便再也没有你的踪迹,我本来还有心去寻找你,却知道是自不量力,干脆留下来守着这里,等待着终老。
老妇人讲的是泪流满面的,终于停下来喘着气,落非花立刻给她端来了水,十分怜惜的搂着她,喃喃的说道:“娘,还好我回来了,你总算是不用再思念我了,你受苦了。”
“花儿,这句话应该娘说才对,本来娘还想问问你,自从你从村里离开后,去了什么地方,可是你却失去记忆了,这可能是上天怜悯你,我苦命的孩子,那些都是惨痛的记忆,你不记得也没有关系,对你来说是好事啊。”老妇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落非花有些不知所措,回头看了看噬月,他却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老妇人的话明显就证明噬月撒谎了,她不由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既然这件事跟皇上离天有关系,你难道还担心我去报仇雪恨吗?”
“当然有点担心了,因为你根本不是离天的对手,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亲自对付离天为你一家人报仇的,因为这就是我来到北朝帝国的目的,我这样说你到底明白没有?”噬月严肃认真的说道。
“可是,我离开村子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你是不是知道那以后的故事?”落非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