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拒绝,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安亲王啊!”宋初笑起来,看着男人像是看着唯一的珍宝,“也只有你有那个魄力心甘情愿把手里的权利给我。”
若让宋芊芊知道了,不知又会如何羡慕嫉妒恨。她苦苦追求的东西,自己得到的如此轻松容易。
“因为你说了你要护着我啊!”宇文乾心情好了不少,居然和宋初说着笑。
宋初靠在男人结实温暖的胸膛里,外面冷风瑟瑟,屋中生着熏笼,却没有身后这个怀抱暖和,听着传到自己肌肤上的有力心跳,宋初觉得自己真的不一样了,她转头笑,“夫君,你放心,若有一日你久久未归,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的,因为我相信你定在暗中看着我。”
宇文乾心中大震,这人什么都想起来了?紧紧抱住自己这个失而复得的爱人,他想起她消瘦的身子,不堪风吹的痕迹,“初儿。”
“乾,还记得吗?我们曾说过,我会追上你的,不管是你的隐忍,还是你的大爱,抑或你的坚强,我都会一一去尝试的。”宋初摸着这张被风霜和时间打磨的不再光滑的脸,岁月的痕迹让他更添魅力。
宇文乾狠狠的在宋初唇上吻了上去,“今生能遇到此人,夫复何求。”
东宫,夜色正浓,议事的偏房中灯火通明,一人跪在桌案之前,恭恭敬敬回禀了近日的事宜,“殿下,如今朝上大臣大部分总是支持殿下的,安亲王这次是翻身无望了,还请殿下放宽心。”
宇文瑞几日来,似乎消瘦不少,他按着眉心,“嗯,这次的事儿舒大人做的好。”
看着那双手在额角处移动,舒遠恨不得待之,纠结半晌道,“殿下,下臣见您这头疼之疾久治不好,几日前找到了个大夫,他对头疼之道分外精通,只是这宫里森严,殿下又非常人,下臣逾越了。”
“舒大人对孤一片关心,怎会如此。”他似乎头疼难耐,喝了口凉茶,也冷冻不住脑袋上凸凸跳动的神经,思虑半晌,方道,“让人入宫不便,明日正好休沐,不如孤随你出宫一趟,若真能解了孤的缠疾,定重重有赏。”
南去的钦差查了半个月,快马加鞭而回,虽然未查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但是却是在广城的府邸里查探到了足量的金银财宝,赫然便是他和海盗相斗,夺回来的那些。
朝中的风向已经慢慢的变了,此时更如一根导火索似得,一封封如雪花般的奏折堆满了帝王的御案,一个有着贪墨、夺位嫌疑的皇子,离皇位已经相距甚远了。
御书房里,宇文浩南对着宇文乾一顿大骂。宇文乾暗想,已经不用三司会审了,自己只要在这府邸里好好呆着便行。
“皇兄,你怎的如此不小心。”宇文乾出了御书房,下白玉石阶时竟然心神恍惚差点儿跌倒,宇文瑞恰好走过来扶了他一般,声音一如既往的关怀。
“无事,多谢太子殿下,殿下手中果然能人众多,居然把手都伸进了广城呢。”他低低笑了一声,拍拍宇文瑞的肩膀,眼里无一丝杀意,只是在看到宇文瑞身后跟着的舒遠时,眼神顿了顿。
舒遠被宇文乾的目光盯得脖子一缩,好骇人的眼神,朝宇文瑞身后躲了躲。
“四哥这些日子也累了,便在府里好生养养身子吧,若是和四嫂再去东郊的别庄小住,也算全了四嫂的一桩心愿。”他似建议一般。
“哦?再去?”宇文乾饶有兴趣的重复道,在宇文瑞嘴边嘀咕两句,看到宇文瑞有些迟疑的眼神,笑了笑。
宇文乾走远后,宇文瑞的眼神阴沉下来,舒遠忽然想起安亲王孤狼一般的目光,有股不好的预感,稳住下盘,“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孤且问你,安亲王去别庄的事儿你是如何知晓的。”他刚刚可是亲口和自己说并无二人知晓,还夸赞自己身边的谋士如同信陵君。“孤竟然不知晓,我身边有如此能干之人。”
舒遠吓得双腿一软,脑袋混乱之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等到抬起头,只见前面杏黄色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景大人啊,你可要救救我啊!”锦衣巷不同于靠近皇宫的地界,乃是达官显贵的居住之所,他离皇宫隔了两条大大的巷子,初始地价便宜,便被一些刚刚升任京城的寒门子弟置办为府邸,渐渐的,住着的大官小官多了,便取了个别致的名字,锦衣巷。
景琅恰好住在其中一处两进的宅子里,宅子里布置的极为简单朴素,只有那几株绿色的花草格外显眼。此事正堂正传出一声凄厉的哭叫。只是那人雷声大雨点无。
景琅揉揉发晕的耳朵,暗骂一声没出息,嘴上却是客气,“舒大人,这是出了何时,坐下来好好说。”
舒遠等得就是这话,一股脑的全抖开了,“你还说,要不是当初景大人和我说了一句什么安亲王离了京城,去了别庄,我怎会在太子面前水漏嘴,”现在出事了。
景琅一惊,这话他可不是故意透露的,也是漏了口风,哪知这人真是个傻的,“然后呢?”
舒遠把今日在御书房门外发生的事儿一一和景琅说了,好似一个传话筒而不自在,“景大人,我怎么办啊!我哪有那探得消息的本事,太子他这是在疑心我呢。”下属的势力比他那个做主子的还大,这是什么意思,不想活了吗?
景琅咀嚼的那话的意思,敲击桌案的手一顿,忽的笑了。
“景大人啊,都这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啊!”舒遠急的不行,不断轻拍桌面,不大结实的实木桌发出双重音响。
“难道不该笑吗?”他淡定的模样让舒遠镇定下来。
“舒大人可是有什么好办法了”舒遠凑上去问,笑容有些谄媚。
景琅在舒遠耳边嘀咕几句,舒遠拿不定主意,犹犹豫豫不敢开口。
“放心吧,殿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一句话击在舒遠心头,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景琅似乎看出了他未成型的疑问,“我素来爱清静,可不想做什么红人。只是舒大人看得起我,愿意找我商量事情,不才便说些雕虫小技,若入不得舒大人眼的,尽可忘了便是。”
见舒遠的表情好看不少,景琅又道,“只是舒大人可万万不能让殿下知晓了,惩治我是小,舒大人失了主子的心才是大。”
想不到这人竟真的如话本里孤高冷清的世外人一般,舒遠对景琅好感倍增,说了些奉承话,这才离开。
景琅一个人在院子里摆着小桌,喝着小酒,也不怕簌簌的寒风,“哎,得来全部费功夫啊!”
春意寒峭,化了一层雪的京城仍然好像被冰霜覆了一层,安亲王府大门紧闭,门可罗雀,要不是门匾上的鎏金大字仍然光彩照人,似乎都成了一座空城。
远远路过的行人并不知朝堂密事,偶尔听闻传言的三两人看着寂寞门庭叹气。
府里,和外面的冷清却是截然不同的风景。书房里,仲仪有些低沉的声音格外清晰,“主子,属下查探到府外有两批人,一近一远,这是从其中一批人手中截下的信件,另一批人奇怪的很,似乎只是远远守着,并未传递任何消息。”倒是有种保护的姿态。这句话仲仪心里嘀咕。
宇文乾接过信件,上面写着几个小字,是他熟悉的十六骑字体,“小王被软禁,大鱼已上钩。”宇文乾看完把手里的信揉成一团,放在一边的暖炉里,火苗一碰到干燥的东西,立马像是发了疯一般肆虐,信笺很快被火舌吞噬,化为一张黑纸,飞起的一点儿灰烬述说着他的归属。
“那批人藏得仔细,做事滴水不漏,属下并未查到京城接应的恶人。”仲仪惭愧低头,第一次出来办差就这样的效果,真是愧对风云阁十六骑的名声。他身后三人亦是垂着脑袋,被训练出的自信在京城几日全都被磨灭了。想起伯夷的那个古怪的笑,他们懂了,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宇文乾早就料到这样的效果,声音似怒似无,“看到不足方能进步,切记不可冒进。”他们这样的人,就怕求胜心太重,反而失了初心,最后走向极端。
仲仪被人一点,心中自己都还没有发觉的不甘渐渐放大,渐渐转变成了动力,“是,属下谨记。”不敌他人,当以自立;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继续盯着,有事来报。”宇文乾点点头,让他们退下。
今日阳光不错,暖阳斜斜洒进屋内,宇文乾却没有要沐浴阳光的欲望,只是看着这明媚的景色,心里头软了几分,若是初儿还在,定不负春光,拉着自己赏花下棋吟诗,生活好像都变成了一首绝妙的乐曲。
“王妃有来信吗?”他低低一言,有点儿期待又似自言自语。
“王爷,昨日的信已经给您了?”德全憋着一口气,压低声音,像是怕惊扰了他,又怕自己被责罚,带着小心翼翼。
宇文乾傻傻一笑,自己居然也有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慨。他倒是想每日一信,又怕宋初累着,便三日一信,如今才不过收到两封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