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你做什么我都不反对,但是绝对不允许拿着我的名义去做。”刘县令冷冷地说,“宋初乃是朝中命官,何况和四皇子的关系非比寻常,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怕是我一个小小的县令承担不起。”
那黑衣人只是站在原处,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却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刘县令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小姐,没想到四皇子还真的赢了。”
两个时辰过去,战场上终于传来了战胜的消息。银桃高兴得咧嘴直笑,一面笑一面说道。
宋初也是微微地笑,语气轻快地说道:“四皇子出其不意地出现,自然会给人惊喜。贺宽他一向用兵有方,眼下又士气大振,赢了也不是什么惊讶的事情。”
“哎呀小姐,您真是一点都不脸红。”银桃闻言不禁笑了起来,“这件事等四皇子回来了我一定要告诉四皇子。”
宋初微微红了脸,道:“你若是告诉四皇子,我一定会将你上次想念德全的事情告诉他。”
“小姐!”
银桃忍不住又羞又恼,转过身道:“小姐太坏了,我再也不想和你说话了。”
宋初忍不住笑了起来,挑起眉道:“谁让你先欺负我的?说你也是应该的。免得到时候你每天向着四皇子告我的状。”
银桃“哼”了一声。语气缓地道:“小姐,为什么今天刘县令看起来十分害怕您的样子?”
“因为你家小姐说中了他心中所想。”宋初可谓是一语中的,“刘县令最想的无非就是通过四皇子,直接从县令做到朝堂之上。然而他却错了,县令该关心的事情和朝堂之上要关心的事情哪里能够一样?”
“所以他十分害怕您呢。”
银桃笑着说道。
“四皇子回来了吗?”宋初随口问道。
“还没有,眼下正在军营当中和拓跋老将军说话。”银桃说道,“国公今天正在骂四皇子的时候四皇子却突然出现,给了他一个好大没脸。”
宋初却担忧地说道:“也不知道四皇子的伤口怎么样了。”
宇文乾正在和拓跋老将军等人商讨日后的打仗事宜。拓跋司叹息地道:“若不是今日你回来,定然还要打上一场败仗。到时候我们如何向朝廷交代?”
宇文乾微微地笑,道:“本来我是准备直接去军营当中的。只是身上伤口颇多,再加上宋初给我出了主意,让我半路再去,这样方才成功地激发起了众人的斗志。”
“哦?”拓跋老将军一时间倒是很有些惊讶,“没想到宋初竟然还了解些军事。”
宇文乾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那笑容当中很有一些洋洋自得,拓跋玉一时间有些黯然地低下了头。
“之前宋初倒是曾经给我出过一个主意。”拓跋老将军沉思地说,“你说到宋初,我却想了起来。只是这主意……”
拓跋司的声音越来越低,一直到说完了方才忧心忡忡地问道:“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些?因此我也一直没有用。”
宇文乾一怔,随即笑出声来:“这还真像她能做出来的事情。也罢,咱们眼下形势既然已经危及成了这个样子,倒也没有冒险这一说了,试试也罢。”
拓跋玉低声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拓跋司闻言转过头看了儿子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兵者诡道也。这主意倒是很合我心,只是去哪里找到符合条件的人呢?”
宇文乾眼前一亮,笑道:“我倒是有个人选。”
皇宫里。
“宇文浩南”坐在床上,妆模作样地等着周通走了过来,方才清了清嗓子,一脸正经地道:“咳,咳。我…朕,准备休息了。”
周通像是听不懂他说的话一般。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方才道:“是,奴才给皇上换衣服。”
“宇文浩南”心中不禁一着急,倒是也顾不上端着架子了,有些不耐烦地道:“今晚谁侍寝啊?”
周通张大了嘴巴,半晌方才道:“可是皇上您之前已经好久没有找人侍寝过了,妃子们都被您送到了皇宫最偏远的地方,想要翻牌子的话奴才现在去办。”
这皇宫这么大,等到妃子被送来的时候他岂不是都要睡着了?
“宇文浩南”闻言简直是满心懊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朕要睡觉了,你走吧。”
周通古怪地看着他,道:“可是奴才之前都是在皇上这里睡的,有什么情况的话也方便处理。”
“你是皇上还是我是皇上?”
“宇文浩南”气得瞪起了眼睛,几乎是气急败坏地问道。
周通闻言笑了笑,道:“自然是听皇上的了。”
“宇文浩南”这才放下心来,却又听见周通道:“不过……”
“您好像并不是皇上。”
周通慢条斯理地说。
“你,你说什么?!”“宇文浩南”心中又惊又怒,恶狠狠地道:“我不是皇上。难道你是不成?若是再胡言乱语,我就让人斩了你!”
“可是真正的皇上从来不吃鸡肉,也不会用威胁的口吻说话。”周通微微一笑,“您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皇上小的时候养了只鸡,却被先皇一巴掌拍死,从此他再也不吃鸡肉。”
“不用威胁的口吻说话,是因为皇上已经足够威严,犯不着再威胁什么。”
周通盯着那假宇文浩南的眼睛说完这番话,面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神情来:“皇上就是皇上,任何人无可代替。即便是给你一个皇位,像是你这样的人又哪里坐得住?”
“你胡说!朕只是醒来之后失去了记忆罢了。若是你继续胡言乱语下去,朕定然会将你斩首示众!”
说罢“宇文浩南”便准备叫人,可是不知怎的,口中竟然突然发不出声音来,脑中有一个威严的声音不停地回荡。
“你敢!”
那假的宇文浩南只觉得后背汗出如浆,却深知自己脑中的那个人想必才是原本的主人,只是不知为何还没死,而且他坚信,若是他不这样做的话,宇文浩南不介意会将他杀死。
“罢了。”
“宇文浩南”将手放下,威严地道:“是与不是,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朕乏了要休息,你退下吧。”
周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古怪地笑了笑道:“既然是这样,那老奴就告辞了。”
说罢便走了出去。
脑中的那人冷冷地“哼”了一声,方才作罢。
假的宇文浩南却几乎要哭出声来。本以为他可以做个逍遥自在的皇上,拥有众多妃子了,可是现在看来…他也只不过是脑中那个人找来的傀儡罢了。
第二日的皇宫,一大早就已经人来人往,不少大臣都在窃窃私语着。
“据说今天皇上要来?”
“周通是这么说的……”
“胡说什么?”古力一脸的不耐烦,道:“周通那老家伙,说的事情哪里有准的?何况皇上都已经病重了,怎么可能还能够给咱们上朝,别想了。”
一个大夫讨好地道:“这些话您说得,可是我们说不得啊!要知道您现在可是掌握着十万兵力,就连皇后娘娘都要看您的三分面子,我们要是说了,岂不是立马就要人头落地?”
那古力闻言自是骄傲地“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想必是皇后娘娘看我上次逼得紧了,想出来的别的招数罢了。我不管,她一天不下那个位子,我一天就不会出兵!”
几个大臣们都是一阵唏嘘。
“到了。”古力一面迈进大殿的门槛,一面便不耐烦地道:“总之我今日是一定要见到皇上,否则皇后娘娘也莫要怪我执意不出兵。到时候西潘若是打来,我……”
他说了半日却蓦地发现朝堂当中静悄悄的,不禁有些惊讶地停下了口中正在说着的话,朝着朝堂当中看去。
那正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的,不是宇文浩南又是谁!
那古力只觉得汗出如浆,连忙跪下瑟瑟发抖地道:“皇上,多日不见您依旧是风华正茂啊!臣实在是思念您思念的紧……”
“思念?”
宇文浩南冷冷地笑了笑,“恐怕是巴不得我死了吧。”
古力差点瘫软在大殿当中,一面磕头一面极力地表示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宇文浩南面无表情地听着古力说完,方才冷冷地道:“西潘国不日就要进犯。你准备何时出兵?”
“后天。后天就走!”
古力一面磕头一面说道。
后天?这么快!
假的宇文浩南心中一阵不安,正准备说可以再缓缓的时候却看见王力恐惧地看了自己一眼,接着头如捣蒜地磕头了起来,大声喊道:“不。不,明天微臣就可以去了!”
“宇文浩南”一阵哑然,这才晓得之前这具身体究竟有多可怕,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纰漏,只得冷冷地“嗯”了一声。
大臣们被吓得全都不敢说话,根本弄不清楚原本还气若游丝的宇文浩南怎么就活了起来。
离得最近的王之谦特意观察了一下皇上,他原本以为是皇后弄来的一个假的,只是这是在太像,分明就是一个人。
等到早朝散了,那“宇文浩南”方才开始不熟练地脱起自己身上的龙袍来。
“我来吧。”
皇后突然站在门口处,静静地说道。
“宇文浩南”被吓了一跳,想起刚刚这个母夜叉威胁自己替她做事的可怕,抖抖索索地道:“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说罢便继续努力地脱着身上的衣服,却发现越脱越紧,现在竟然还打成了结,脑袋上不禁流下汗来。
皇后冷冷一笑,上前替他将衣服上的结打了开来。
“多,多谢皇后。”
“宇文浩南”结结巴巴地说。
“不必谢我,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吗?”皇后冷冷地看着他,只是在冷意当中又夹杂着一丝神情,像是透过他看见了其他人一样。
看见了谁?“宇文浩南”自然知道。
他闭了闭眼睛,艰难地开口:“是,都听皇后娘娘的。”
“记住,皇上叫我皇后。”
皇后猛地转过身来,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