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不着痕迹的看了小苏一眼,心里已有了戒备。事关宋初,万事不可掉以轻心,“闫楼主见状焦急万分,顺着水路而出,便碰到白神医了。”
白旭磊点点头,回想起什么,盯着闫山雨背后显眼的长柄,问道,“那剑?”
闫山雨右手一抬,重影阵阵,背后用褐色绸布包裹的器具落在手中。牵动一端,手一抖,只见那三尺来长的东西在空中翻滚不停,逐渐露出了他本来面目。
剑落下,手伸出。闫山雨稳稳握住剑身正中。剑鞘印着凹凸不平的龙纹,辅以各色娇艳的海棠,纹路清晰,龙身纠缠盘旋,大气磅礴,古老灵动。特别是剑柄处,盘龙成凤,呈仰天长啸之态,大有要从剑中飞天盘旋而上,直冲云霄之感。
闫山雨手握剑柄,慢慢的剑身露出,方发现剑身两边花纹不一,一面如水纹潺潺,一面若火焰跃跃,动与静的交织,暗与明的融合。即使天无阳光,反射着深深寒光。
白旭磊眼神一秉,“日月龙渊?”
“白神医知晓此剑的来历?”银杏被寒光移开的脸马上转回来,连闫山雨也收了宝剑,上前至白旭磊身前,眼中的询问不置可否。
白旭磊干咳一声,微微仰头,打开折扇,只是眼神一直瞟向闫山雨手中的武器,唏嘘不已,“想不到啊,想不到啊……。”
叹了一声,白旭磊才幽幽道出此剑的来历,“可曾知晓白剑山庄?”
此乃江湖第一大庄,可惜随着老庄主的死而落魄,如今的白剑山庄早就成了一片荒园。
银杏点头,“难道此剑和白剑山庄有关系?”
“不错,”白旭磊继续道,“白剑山庄之所以能传承上百年,便是由于第一任庄主的锻造之术,当初他练得一把绝世宝剑,江湖人辈相争逐,可惜那剑太过霸道邪肆,能控制他的人少之又少,最后反被剑气反噬,最后那剑沦入一魔道之手,血洗武林,饮尽鲜血,天下人心惶惶。老庄主为了抵制那剑中的血腥霸道,特意又练了一把纯正灵气的宝剑,老庄主把此剑赠予了一位有缘人。”说到此处,白旭磊停了下来,纸扇轻摇。
“然后呢?”银杏听得入迷,追问。
“然后不久便有消息传至,说一魔道剑毁人亡,天下大庆。”
“那魔道是那个有缘人杀的?”银杏歪着脑袋猜测。
白旭磊摇摇头,又点点头,“关于那人的记载甚少,或许如此。”
“那纯灵之剑便是他?”闫山雨抬抬手中的武器,只是拿着,便能感觉到剑身流淌的纯正灵气,游走周身,舒适之极。
白旭磊伸手要去拿,闫山雨歪手躲过。“是,这剑也不过在野史中短短记载,几位不清楚也正常。”说完又要去抢,闫山雨岂肯给,上下闪躲,嘴里发问,“你倒是说说初儿的眼睛有何良药。”
白旭磊空中腾翻,不得触其边角,落地,狭长的眼睛微眯,“你倒是说说那白色烟雾究竟为何?”
闫山雨就差翻个白眼,“我知道还问你?”
白旭磊嘻嘻笑,“既然是因为此剑而放出的烟雾,不妨让我瞧瞧,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线索来。”
闫山雨略一迟疑,白旭磊手疾眼快的转个身,宝剑便脱了手,落入白旭磊手中。
“果然是好剑。”白旭磊左手执剑,举国头顶,脑袋微扬,一身白衣随风飘动,若不是表情有些猥琐,倒似高人。嘴里喃喃,“瞧着通体龙纹花式,说是精工细作也不为过,看这只龙头,立体感十足,栩栩如生。还有这海棠,妖娆万千,枝蔓缠绕,也不知是花黏上了龙,还是龙舍不得花……”
闫山雨也不恼,待白旭磊自言自语瞧了一阵,方问,“你倒是看得如何了?”
白旭磊收了剑,置于鼻尖上嗅了嗅,一股微弱的冷凝腐蚀气息钻入鼻腔,白旭磊沉着眸子,眼波流转。抬头之时,略显无奈,摇摇头。
手上一松,剑不知怎的又落到闫山雨手中,白旭磊愤恨不已,又要大打出手。
银杏失望的很,极力隐藏心中的担忧,语气间的急促还是暴露了她的心情,“白神医、闫楼主,这几日辛苦了,先下去洗漱歇息吧!管事儿已经安排下膳食,晚上再给各位接风洗尘。”
白旭磊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顺势抚上自己滑落在肩前的长发,“好,多谢银杏姑娘了。”
几个婢女在一边早就候着了,银杏朝她们点点头,“带几位贵客去客房。”
风云阁别庄的婢女长得也毫不逊色,白旭磊眼睛一亮,打开折扇,眉眼含笑的迎了上去,“不知我住何处,还劳烦姑娘带路了。”
白旭磊长相不如闫山雨冷艳华丽,却自带风流,眼波流转间,几位婢女红了脸。其中一人款款上前行了个礼,说了几句,带着白旭磊走了。
白旭磊回头,对着停在原地的闫山雨灿然一笑,余光瞄向不远处的小苏,收回了视线。
宋初是个闲不住的,心中惦记这事情,躺了不到一个时辰便醒了过来,银杏那里个垫子靠在宋初背后,扶着宋初半坐起来。婢女端来炉子上温着的清粥,银杏接了,打发人下去。
“都安排好了?”宋初不放心问。
“嗯!”银杏细细说了,宋初点头表示可行。
“夫人,吃点儿东西吧!”这几日夫人就着干粮吃了几口,要是被主子知道,肯定心疼死。
宋初肚子的确饿了,嘴里清淡的很,张开嘴,吃进嘴里方知晓是清粥,有些嫌弃的皱眉。
银杏看在眼里,“夫人先忍耐些时日,刚开始吃些寡淡的养养胃。”
宋初又吃了一口,已经觉得好多了,“人啊,享惯了福就不容易改了。”
银杏很少照顾人,喂的极其小心,幸好宋初看不见,否则真要紧张死,一边还要分心和宋初说说话,“夫人当然就是享福的。”
宋初笑笑,“有什么人是生来便是享福的呢?古人云,担大任者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我看此言不假。先生虽出身尊贵,可在战场上和士兵们同食同穿,自是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