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一身打扮,绝对是富贵子弟,犯不着舍不得出这几文钱吧。
“公子,您……”
男人将斗篷带好,“姑娘方才不是说确实是按心情付钱?恰巧我今天不是很开心,锁着这钱就免了吧。”
白夕璃无语,这个男人怎么能睁着眼说瞎话。
他要真心情不好,那嘴角一直挂着的笑容又算怎么回事。
这么多天了,就算是穿着极为朴素的寻常老百姓也没有看“霸王病啊”。
行吧,今天就当她大发慈悲,给一个神智恍惚的男人免费看病。
“那行,公子一路走好。”
男人听到她说一路走好倒也没有丝毫的不悦,只觉这白夕璃甚是讨人喜欢。
今天是他来天朝的第一天,没想到一下子就碰到了这么有趣的事。
一开始他只是好奇这看心情付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来竟又发现此江湖郎中还是个女子。
女扮男装加上不按常理出牌,这个姑娘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果然,几句话接触下来,林璟觉着该女郎属实可爱。
不知道她真实身份是什么,要是背景干净的话带回去当个小妾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白夕璃当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见了她第一面之后就萌生出了要把自己拐回家的心思。
而后陆陆续续又来了一批病人,白夕璃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当晚她收摊回去的时候发现天空乌云密布,见不得一点星星。
看来明天得下一场大雨,自己这摊子怕暂时出不得了。
不过也好,忙碌了一阵子,是时候歇息了。
果不其然,次日白夕璃还没起床,就听见外面滂沱大雨砸在屋顶的声音。
“小姐,您醒了吗?”
青袖的声音忽的在门外响起。
“醒了,进来吧。”
白夕璃起身穿上楚奕骁前两日送自己的衣裙,倒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合身的地方。
这个男人怎么会对自己的尺寸这么了解?
她不知道的是,在山洞那晚楚奕骁就已经掌握了自己身体的每一寸地方。
“小姐,听说皇子又要上战场了。”
又要上战场?楚奕骁这身体不才刚有了好转,怎么吃得消这般耗费体力的行动。
而且战场上刀枪无眼,别到时候不仅触及旧伤还添了新伤。
皇帝到底是不是他亲爹,为何将自己骨肉当一件兵器使。
就算是兵器也有需要保养的时候吧,哪能无时无刻都处于陵劲淬砺的状态。
所有的担心终究抵不过一句皇命难为。
用早膳的时候白夕璃竟发现楚奕骁也在,自己可是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
今日见到她,白夕璃发觉楚奕骁身上那股狠劲儿似乎又回来了,全然不见前段日子因受伤虚弱的影子。
只是,他这身体还是撑不住多久吧。
且不谈胸口那伤,万一他体内寒毒毒性加剧了可怎么办。
虽说这个潜伏期通常都是几年,可是保不齐哪天它因为受到某种刺激提前发作了。
“皇子,您……”
楚奕骁抬起手,示意白夕璃别说话。
“安静的把这顿饭吃完。”...
他说话的语气不再带有前几天的温柔,转而换成了十足的威慑感。
白夕璃忽觉有些心酸,这该不会是她和楚奕骁吃的最后一顿饭吧。
如此一来,楚奕骁手持的这碗白米就能称之为送别粥了。
他应该也知道此次打仗凶多吉少,能不能回的来谁也每个定数。
白夕璃轻叹了一口气,她发觉自己不那么讨厌楚奕骁了。
没过多久,楚奕骁放下了筷子。
这声音在白夕璃听来仿佛有千斤重。
“皇子,璃儿等你。
虽然楚奕骁一直以来待她算不上好,可是自己毕竟和他朝夕相处的生活了将近三个月。
爱情称不上,别的感情还是有的。
楚奕骁一愣,似乎没想到白夕璃会出此言。
这两天他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皇宫和一行人商讨此次战事的策略。
“你何时得知的?”
他这段日子出门的时候白夕璃还没起,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
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的沟通,刚刚激起的一层涟漪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方才。”
对方点点头,将目光对准了外面的雨帘。
这雨,好像是千万只魔指,又好像是千万条琴弦,最后汇成了千变万化的声音。
兴许是老天都在为楚奕骁感叹这命运的不公,晴了那么多天的京城蓦地被笼罩在雨雾中。
看这架势,似乎还要下上一段时间。
这对楚奕骁出征会不会带来不利。
“皇子,此次是和何方交战?”
“那群在本皇子胸口上留下伤口的边境人士。”
楚奕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颇为低沉,似乎要将他们揉成粉末。
随即他又冷笑一声,“上次未要了本皇子的命是他们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
白夕璃不喜欢此时的楚奕骁,虽然极有男子气概,可是那股肃杀之气太过明显,让人不敢亲近。
但是话又说回来,只有这样的楚奕骁才配得上战神之誉。
“前段日子,我已经给你服下了寒毒的第一层解药,或许能暂时牵制住它的毒性。但是你要切记,万不可过于操劳。”
楚奕骁将身子靠近白夕璃,轻声道:“夫人这是在担心我吗?”
“是,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再怎么样也得让我把你的毒解完。”
楚奕骁颔首,望向白夕璃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
无论如何,他都会活着回来。
白夕璃站起来抱住了她,这是她第一次这般主动。
当然,被下春药的那晚除外。
秦淮柔刚踏入房间看到的就是两人相拥的一幕,一时间哑口无言。
此时白夕璃的脸上也不再有之前对楚奕骁的那般深痛恶绝,用依依不舍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秦淮柔一向可人的脸庞现在已经愤怒的几近扭曲了,一团怒火在她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
白夕璃一瞥,发现了有人站在门口,立马逃离了楚奕骁的怀抱。
定睛一看,竟然是秦淮柔。
早知道是她的话自己就多抱一会儿了,气死这个女人也算是除了一个祸害。
楚奕骁见秦淮柔过来,格外不悦。
她破坏了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美好气氛。
“奕骁……”
秦淮柔开口了,话里话外充斥着幽怨。
“何事?”
楚奕骁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双眸中的不耐显而易见。
本来就十分恼怒的秦淮柔见楚奕骁以这种态度对待自己,恨不得上前将白夕璃撕碎。
都是她,要不是她自己估计早就坐上皇子妃的位置了。
在她没来之前,楚奕骁虽然会和别的女人的同房,但是他的眼里从来看不出情愫这类东西。
现在不一样了,楚奕骁对白夕璃越来越好的,这如何叫秦淮柔不生气。
不过无妨,楚奕骁这一走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兴许都是来年的事了。
这段日子,秦淮柔定会叫白夕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很快就要走了,淮柔过来道声别。”
“本皇子又不是不回来了。”
一句话堵的秦淮柔无言以对,只的紧咬嘴唇。
那眼里散发出来的哀怨,任白夕璃一个女人看了都有些心疼。
楚奕骁的定力真不是一般的强,几年面对如此一个佳人,竟没生出一点坏心思。
“淮柔姑娘,皇子要上战场了,理应你要表现出自信满满的样子。可你现在这股忧愁的劲儿,怕是不想让皇子打胜仗。”
“夫人,淮柔并无此意。”
白夕璃当然知道秦淮柔心里不会这么想,可自己就是情不自禁嘲讽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