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楚奕骁的妻子,白夕璃不知道他这么久以来到底在和谁打交道,每天又在忙些什么。不论自己用什么方法问,开门见山还是旁敲侧击,楚奕骁都三缄其口。
“本王怎么舍得让夫人亲自下厨呢,这种下等之事,应由下人来做才是。不然,本王为何要养一些不做事的废物呢。”
“王爷说的是。”
又是同样的结果。
“娘亲,怀楚是不是做错事了。”
怀楚方才把燕之南推到,致使她流血。若是白夕璃或楚奕骁训斥了自己几句,他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偏偏这两人像是没看见一般,提都不提,这让白怀楚惴惴不安。
白夕璃差点忘记这茬,刚才事发突然,她没发一下思考那么多事。确实,白怀楚方才的做法有失妥当。
倘若燕之南真的怀孕了,那四岁的怀楚就俨然成为了一个杀人凶手。虽然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自己,可白夕璃就还是不能接受这种做法。
好在这孩子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主动认错得态度还是值得褒奖的。
白夕璃缓缓蹲下身,平视着白怀楚,语重心长的说道:“怀楚,这次你做的确实不太对。你要记住,以暴制暴绝对不是一种好办法。答应娘亲,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不要再像方才那样了,好吗?”
毕竟是个孩子,白夕璃总不能对他大声叫嚷。
“怀楚明白了。”
他虽然从未听过什么是以暴制暴,但也能大抵猜出些其中的意思。
楚奕骁可不认同白夕璃的说法,在他看来,受了欺负就一定要还手。否则,那些幻想骑在自己头上的人就永远都不会放弃。只有以牙还牙,让他们害怕了,才能给自己觅得一个安宁的日子。
“怀楚莫怕,有本王在。若是以后有人欺负你或者娘亲,只管跟他拼命,出了什么事爹爹担着。”
白夕璃不满的看着他,这种话是一个父亲应该对孩子说的吗?叫怀楚子跟别人拼命,也不让伤着自己儿子。
“别听你爹爹的,他跟你不一样。”
这句话,有些刺痛了楚奕骁的心。是啊,他是一个自小在冷宫长大的弃子。爹不疼,娘不爱。好不容易能离开那个让人心生恐惧的地方,谁想到只是去到了另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坑。
这么多年,楚奕骁成就了许多人,也毁灭了不少人。他的世界,强才是王道。总而言之,不能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怀楚不一样,生下来便有一个如此疼爱自己的娘亲。四年来,他不需要跟人争抢,就能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
楚奕骁的童年是黑暗的,他只有披荆斩棘才能过上人过的日子。怀楚的童年彩色的,他只需要待在温室里等待别人的灌溉就能茁壮成长。
时势造英雄,这句话不是凭空出现的。
此时,一个黑衣男人突然从天而降,在楚奕骁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后者面色逐渐凝重,似乎摊上了什么大事。
黑衣人速战速决,说完话又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夫人,本王还有事,你带着怀楚先回房吧。”
“今天不是我们成亲吗?你怎么还要出去?”
第一次成亲,楚奕骁就让白夕璃独守空房。第二次,同样的戏码还要再上演一遍吗?
“夫人,天还没黑,还没到入洞房的时刻。乖,等本王办完事,就回来陪夫人睡觉。”
其实,楚奕骁本来想说的是“等本王办完事,就回来办夫人”。奈何白怀楚在这里,如此露骨的床笫情话实在不适合进入他的耳朵里。
“王爷,我认真的。”
白夕璃站起来,脸上已经浮现了明显的不开心。是楚奕骁主动操办了这次婚事,现在却要拍拍屁股走人,也不说此行有何要事需处理。他难道看不见,自己身上穿的还是他找人定制的喜服吗?
“怎么,夫人要在成亲第一天就给本王坏脸色看吗?”
楚奕骁勾住白夕璃的腰,将她拉进怀里,邪魅盯着她,两人的身体几乎完全贴在了一起。
“你告诉我你要去哪儿,做什么,和谁一起,什么时候回来。楚奕骁,我真是受够了这种未知的等待。”
“夫人,本王做事一定是为了我们好。”
这种为了谁好的理由,除了冠冕堂皇,白夕璃想不出任何能形容它的词。
“既然是为了我们好,那我就更有理由要知道了。”
“夫人,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那我也要知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好一句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楚奕骁差点就要说出他的计划了,可他还是忍住了。白夕璃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自己不能再让她陷入危情之中。
“这块金,本王一人也能断。来人,送夫人回房。”
不能再和白夕璃磨蹭下去,否则楚奕骁真的要把持不住了。他害怕看到白夕璃的眼睛,那里面的光芒太过热情,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灼伤。
他要做的事已经到了关键地步,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一旦成功,任何危险都不能威胁到他和白夕璃的生活。
“夫人,请。”
“我不走,你们都下去吧。”
白夕璃不相信,楚奕骁还能像对燕之南那般对待她吗?她不走,他还能叫人把自己抬回去吗?
楚奕骁和白夕璃,下人当然会选择遵守前者的命令。
“好,本王不走了。”
“真的?”
白夕璃喜出望外,她没想到楚奕骁会如此轻易的就妥协了。看来,这男人对她的爱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夫人……”
“恩?”
“好好睡一觉吧。”
“你……”
白夕璃刚要出声,就两眼一黑,晕在了楚奕骁的怀里。
原来,楚奕骁方才那几句话只是在分散白夕璃的注意力。这女人的警惕心,着实很高,自己不得不使用一些小伎俩。
趁着白夕璃不注意,楚奕骁抬起另一只手,对准她的脖子就来了一记手刀。不出一秒,白夕璃便陷入了昏迷。
楚奕骁将力道控制的很好,不会给白夕璃。
带来任何的伤害。
“爹爹,你把娘亲怎么了!”
“娘亲累了,怀楚带她回去歇息吧。”
“胡说,怀楚明明看见你打了她!”
说着,怀楚就要扑过来。楚奕骁见状,给一旁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后者心神领会,前胡拉住了白怀楚。
“世子,奴婢带您回房。”
左右是个孩子,哪有一个成年人力气大。
“放开我,我要和娘亲在一起。”
楚奕骁又将白夕璃抱起,淡淡道:“怀楚会和娘亲在一起的。”
把娘子两送回房间以后,楚奕骁没做片刻停留,转身离开。
“爹爹,你回来!”
然而,楚奕骁留给怀楚的只有一个慢慢远去的背影。一袭红袍,将他衬得更加神秘。
怀楚怎么都想不通,明明爹爹是喜欢娘亲的,为何又要动手打她呢。
“娘亲,您快醒醒!”
白夕璃睡得格外安详,估摸着她一时半会都醒不过来了。怀楚哪里能承受的了这种情况,止不住的流泪。
这一切变化的太快了,半个时辰前,白夕璃还沉浸在为人新娘的欣喜中。可现在,她却被自己的丈夫亲手敲晕。
怀楚哭累了,趴在床边也慢慢睡着了。
楚奕骁离开的如此匆忙,连喜服都来不及换下。他来到马厩,骑上了那匹最为高大的枣红马。
只见楚奕骁七拐八拐,最终走上了一条荒无人烟的道路。若不是对此路烂熟于心,只怕早就被绕晕了。
马似流星人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