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有利的证据后，宋煦便离开了那儿。
当然她并没有食言，而是把白溪和唐谏两个人留了下来，让他们和小龚谈完了合作的事情才离开。
回去之后，宋煦第一件事就是按照那个新的收货地址找了过去。
结果，是一个空了很久的房子。
邻居都说，那个房子，有三四年没人住了。
地址这条线断了，但好歹白溪找到了那个用户的ID，并且直接证明了那个用户登录并购买毒蘑菇的时间，顾旸正在参加那个会议承办权的总决赛。
决赛当天的视频可以为证。
宋煦本以为，如此一番忙碌之后，她总算是可以帮顾旸洗清嫌疑了。
然而，就在她把相关证据递交给警方之后，警方告诉宋煦。他们之所以会逮捕顾旸，并不是因为有这张购买截图，而是因为有人匿名举报了他，并且就在昨天，还有目击证人来指认了顾旸。
“目击证人？”宋煦不敢置信地皱紧了双眉。
她断然没有想到，在她看来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如今却发生了这么多波折。
“听说你刚刚和警方证明了，那张购买记录和我没关系了？”顾旸坐在宋煦对面，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疲惫，只是略显胡渣的脸，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着一种别样的颓废气质。
“你知道了？”
“嗯，刚才听他们说了两句。”顾旸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嘴角不自禁地勾了一勾。
略显微妙的笑容，让宋煦的紧张情绪得到了些许缓和。
“你放心，我们会去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宋煦伸手握住了顾旸的手，他的手背微微有些凉。
而顾旸在愣了一愣之后，他反手便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了宋煦的手。
那温热的掌心，熨着宋煦冰凉的手背。
“我都说了，是你放心才对。”顾旸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说过，我会没事的。”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宋煦紧张地僵了僵身子，随后她便赶紧收回了手。
“他们说，有人指认你，说是看见你亲手把毒蘑菇投进菜里了。”宋煦抿了抿唇之后，决定用案子的事情来缓解他们之间的尴尬，“你知道那个之人你的人，是谁么？”
“潘越。”顾旸并没有被刚才的一切所影响到，相反，在宋煦收回手的瞬间，他的脸上还露出了浅浅的笑意。随后，他用着漫不经心的口气，说道，“我昨天见过他，是潘越指认的我。”
“潘越？”这个名字，最近似乎一直出现在宋煦的生活之中。
之前这个人悄悄地挖走了蓝莲花里的大部分员工，现在又突然出现指认了顾旸。
看来，这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找到潘越在哪了么？”宋煦神情阴沉地看向了齐垣。
齐垣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已经让我兄弟把他给控制住了！”
宋煦马不停蹄地干了过去，随后就发现齐垣所说的控制住了，还真的是控！制！住！了！
“谁让你把人给绑成这样的？”宋煦看着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潘越，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疼。
而齐垣则是一脸的无辜，“我这不是怕他给跑了么？再说了，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冤枉顾旸，我弄死——”
“喂！”眼看齐垣扬起一脚，好像就要提上来了，被绑着的潘越赶紧大喊道，“你们这算挟持证人，这是犯罪，你们知道吗？”
听到潘越的话，宋煦伸手拦下了齐垣，与此同时，她弯下腰，凑到了潘越的面前。
将潘越从头发丝到鞋跟，每一个地方都审视了一遍后。
宋煦沉着一张脸，一字一顿道，“那你知道，假装目击证人，也是在犯罪吗？”
看着宋煦那一幅隐忍之中又带着些许狠厉的样子，潘越舔了舔嘴唇，哆哆嗦嗦地开口道，“知……知道啊。”
“那你还假装目击证人？”
“我没有！”潘越很是肯定道，“我就是亲眼看见顾旸投毒的！而且打击犯罪是我们每个公民的义务，我只是如实说出我看到的事情而已！我……我……”
潘越本来是面对宋煦的，可是对上宋煦那两道锐利的目光之后，他立刻扭过了头，看向了旁边的齐垣。
“我警告你们，你们赶紧放了我！不然我告你们绑架！告你们威胁证人！告你们——”
“放人。”看着潘越那夸张的表演，宋煦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然后扭过头冲着齐垣懒懒地吩咐了一句。
“宋总——”
“我说放人。”宋煦并不想再说第三遍。
听到这话，齐垣有些不太情愿地走了过去，然后解开了潘越身上的绳子。
看着潘越坐在那儿，一脸得意地横了一眼齐垣。宋煦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一脚踢向了潘越身下的椅子。
椅子被踢走，潘越身下一空，顿时跌坐在了地上。
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宋煦自然也抿着唇笑了笑。
“你——”
“我不小心踢了一字而已，不算犯法。”宋煦噙着笑，可她森冷的目光，却是笼罩着潘越，“我警告你，别让找到你做假证的证据，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眼看潘越跑远了，齐垣站在宋煦身后，他有些不服气道，“为什么就这么放他走了？”
“不然呢？真的打他？打他，他也得会说才行啊。”宋煦的眼神如同这深夜一般幽暗，她淡淡地叹了一口气，“他身上穿的，戴的，加起来的价值比你身上这套东西都贵吧。就他的能力，他能赚这么多钱？”
宋煦很明白，对于有些人，钱不是万能的。但是这个世界上也有不少人，钱在他们身上，就是万能的。
“那个收买他的人，肯定是花了大价钱的。”宋煦掸了掸袖子，缓步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那他肯定也考虑到了我们会找潘越的可能，既然如此，我们是不太可能从潘越这里下手了。”
“那现在怎么办？”齐垣跟着宋煦上了车。
宋煦看了看夜色，然后缓缓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宋氏集团大楼。”
那个地方，她已经很久没有去了。
久到当宋煦站在大楼底下的时候，她抬起脖子看这栋楼的时候，她竟然有了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
“果然在郊区待久了，再来市中心就会发现这里的空气质量太过低下了。”宋煦咳嗽了一声，然后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进了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