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异象未尽。
日月星辰同现,春夏秋冬共存,狂风骤雨与大雪冰雹同落。
这已然令众人愕然。
少年举剑戳天,冥冥中却升起中诡谲的感觉,好似只需再坚持片刻,那迟迟未至的电闪雷霆便会轰然而至。
兀然间,好似有龙卷风横亘在天际,奇怪的是那漏斗型的龙卷却并未在地面肆虐而是紧贴着天际。
骤然瞧去,倒好似那天要被撕扯开道口子般。
“这未免太怪异了吧。”
少年心中嘀咕了声,体内灵力不停,源源不断地输向戳向苍穹的龙吟星辰剑。
啵。
清脆的声响,好似个充气的皮囊被剑刃给戳破,那日月星辰飞速朝着漏洞涌去,倒给人种即将顺着中空的漏洞洒出的感觉。
“天,天塌了。”
“妖,妖孽啊。”
“怪物把天咬破了。”
那日月星辰到好似件件物什般,顺着那被扯下的龙卷,尽数汇聚到了少年头顶,骇得那众贼匪是大惊失色。
换做是谁,也会无比恐惧。
若是满天星辰同那日月坠下,莫说这区区山寨,便是整个二龙山怕都要被轰成碎屑。
率着军马,急急而来的三将,眸子中尽是惊惧地瞧着眼前这诡谲的一幕,口干舌燥。
“先生,正乃是神人也。”刘备意欲驱马前行,奈何那马屁受惊,匍匐在地,浑身哆嗦,任他如何以马鞭鞭挞,都死活不远向前半步,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强忍心中惧意,下马步行“二龙山固然要取,但也莫要将这天给打破了。”
刘备心中虽惧,可仍是小心翼翼地行至少年跟前,轻言慢语地好生相劝。
丁小磊心中泛苦。
他也不想将这天捅出个大窟窿啊,可他无奈地发觉自己已然无法控制体内的灵力了。那汹涌滚出的灵力与那苍穹好似相连,形成道无形的长线,便是他想阻隔中断那道长线,却发觉自己根本无力阻止。
“该死。”
他此时根本无力分心,哪怕点滴丝毫的神识也都尽数投在了那长线上。
终于,有星辰缓缓坠下。
圆滚滚、亮晶晶、巨若磐石、炙如骄阳。
“我们降了,求神仙收了神通。”
那颗星辰坠落的极慢,但其中所蕴藏的巨大能量便是凡夫俗子都能感受得到。
丁小磊哭笑不得。
他何尝不想住手,可事到如今,那还能由得了他。
轰隆隆。
巨大的轰鸣声,山石乱飞,草木如屑,那颗形成不偏不倚地,恰恰落在了山寨前的石墙上,将那城墙炸得如同齑粉。
无需多,再来上两三颗这般的星辰,这山寨便要化作乌有。
可少年体内的灵力已然告罄,若再不阻断那根无形的灵力长线,怕是他便要灵海干涸而毙命。
咦。
冥冥中,想起个质疑的声音,他感觉到有双如同磐石般的眼睛在他身上扫视而过,随后耳中传来吧嗒声响。
那条细线总算是断裂开来。
啊。
丁小磊一声惊呼,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冷汗连连,面色煞白无比。
汗如雨下,渗透衣衫,令他如同方从河水中爬出那般,湿漉漉的。
“先生,辛苦了。”
刘备不知其中缘由,误以为乃是丁小磊之功,方才令这天地发生如此异变。赶紧伸手去搀扶少年,将其缓缓送至大军中。
少年慢慢踱步,且仰面瞧天,那苍穹之上,却好似有张无形的大手,将星辰抹去,残月拖走,只留下颗不甚炙热的春日,拨至上午时分。
竟能改变天象,此等人物,是何等逆天的存在?
回想起先前的变换,有个极为荒诞的想法在脑中诞生。
或者说。
这天地间,根本便只是个人为炮制出来的“囚笼”,与那关押鸟雀,囚禁凡人的监牢并无二样。
只不过,这囚笼更为宽广无垠,更为玄妙。
如此想来,他更是感觉心中寒意陡生。
如此说来,那日月星辰,四季气候,也皆是那躲藏在背后的“无上存在”所制作出来的?
能够创造一个世界?
那是怎样的存在?
难不成是那传说中的仙庭?
越想,心中越发恶寒,倒是刘备的轻声叫唤,方才将他从万千思绪中拔出来。
“先生,是否身体不适?”
回过神来,却瞧见刘备那无比关切的神色出现在眼前。
少年缓缓摇头,努力挤出几分笑意,却是强打起精神,让自己瞧着正常些。
“无碍,只是先前灵力透支太甚,休息数日便好。”
刘备点点头,随手招呼来数个兵校,让他们护送少年回新野。
“待此间收拾妥当,兵马安排完毕,便去拜见先生。”
丁笑了点点头,无需回头去瞧,他也能知晓,那两千山匪,定然已经吓得是心惊胆战,面对新野军马的收编,哪还敢有半点反抗。
连星辰都能拽下的神仙般的存在,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新野城,县衙后堂。
少年在屋中打坐,跟前摆放着数本古籍。
这世界中,根本没有半点灵力,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众人瞧出,他根本没法从书籍中汲取灵力,他还是找来数本古书,放在跟前,装模作样的诵读。
实则,乃是从纳戒中分批取出灵石,攥在手中,汲取其中的灵力。
数日后,刘备来访。
虽说满面疲倦,可双眼熠熠生辉。
看来,这二龙山兵马已然是整顿完毕。
“先生,这几日休憩的可好?”刘备的模样越发显得恭谨。
少年点点头,却将目光落在他手上拿着个令符上。
“此乃调动三千兵马的虎符,还请先生收下。”
此乃数日前便已经商定好的,少年要亲自掌兵前往许昌事宜。
“此三千人多为穷凶极恶之徒,素日里欺压良善、荼毒生命,便是战死也是死有余辜。”刘备道。
丁小磊不置可否,只是取过那虎符,在眼前瞧了数眼,很是随意地仍在了跟前。
“何时出发?”少年再问。
“明日午时。”刘备从容答道。
“好。”
少年不再言语,只是佯装诵读书卷,给人种再恢复灵力体能之感。
刘备自知再待下去也是无趣,当即告退,缓缓离去。
待得门扉闭合,少年方才将目光重新落在那虎符上,随意地以双手拈起,置于眼前,若有所思。
翌日,日上三竿。
少年换了身干净大道袍,骑着军马,同刘关张三人领着三千兵卒出城。
正如刘备所言,这三千人都是无恶不作的匪徒,虽说数日整顿,令他们能勉强成军,可若是没有丁小磊的神仙之名压制着,怕是早就做鸟兽散了。
此番征讨许昌,这三千军马乃是前锋,也就是所谓的炮灰。
不过丁小磊倒是无所谓,汉子这些都是“当死之人”。
月余,暮春时节,莺飞草长,满目翠碧。
四人率着三千大军,施施然行至新野城外。
天气明媚,气候暖和,正是适合厮杀的好时节。
许昌城外,兵马戒备,旌旗飘扬。
同自己身后所甩的三千匪兵相比,那许昌兵马才叫真正的军队。
端的是兵强马壮,纪律严明,衣甲鲜亮,军容肃穆。
若是将那新野的正规军拉来与之一战,胜负未可判定,可这三千东倒西歪的匪兵来说,只需对方一个冲锋便足以将他们打的七零八落。
就说这行军,原本半个月的路程,愣是让这般匪兵们走了月余,且路上各种撒泼打诨,若非少年的神仙之名震慑,刘关张的铁血手腕弹压,怕是走到半路这三千兵马便要化作三千匪徒各自逃散了。
即便如此,这支“先锋部队”却是在刘表大军全员抵达时日后才匆匆而来。
“见过郡守,路上遇着伏兵,却是晚来了数日。”
军帐中,刘备告饶,说起瞎话来,却是丝毫不脸红。
那三千匪兵,虽说未有半点军队的模样,可也不曾见一人身上带伤,更不见半个伤员。
路上遇着伏兵,这刘备真真儿是闭着眼睛说瞎话。
刘表冷哼了声,也不戳穿,只是将目光落在少年身上,不由得皱了皱头。
“此乃中军营帐,你带着个小道士作何?”
刘表没好气的抨击道。
三将脸色骤变,知那刘表是心中有气,却也无可奈何,方要替少年开脱,不曾想丁小磊却抢先说话了。
“郡守说得对,末学且退下。”
他倒是懒得同这些身为棋子而不自知的家伙们讨论什么“军机大事”。
语落,却是不待那刘表开口,兀自转身离开,根本未有半点将他放在眼中的意思。
“大胆,竟敢藐视本郡守,来人,给我将他绑来。”
此言既出,却是惊得那刘关张大惊失色,赶紧皆是那乃是他们的军师。
这刘表不知丁小磊深浅,他哥三却是门儿清,若是正惹恼了这位“神仙”,转眼就能化作“魔鬼”,这随手召几颗星辰下来,怕是尚未杀敌,他们这边便已然全军覆没了。
刘表怒不可遏,少年恍若未闻,兀自前行,不曾想迎面却撞进来个小校。
“报郡守,许昌兵马在帐外叫骂。”
刘表面怒冷笑。
“好,既然有人来挑战,便让你那牛皮哄哄的军师率本部兵马前去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