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仿佛春兰的求饶奏效，刘妃的脸色缓和下来，温柔道：“春兰，你是本宫身边最忠心的人，对不对？”
轻抚那血淋淋的刮痕，掐住春兰的下巴，刘妃轻笑：“你愿意为本宫牺牲的，是不是？”
“不，奴婢……”
“嘘，想想你在宫外的家人，还有你那八岁的弟弟，你应该不想他们出事的”
春兰啜泣着点头，触及刘妃眼中的疯狂，心中绝望。
她这是，被舍弃了。
心如死灰。
“奴婢愿为娘娘付出自己的生命，还请娘娘善待奴婢的家人。”
刘妃满意地点点头：“放心吧，本宫保你那一家子后半辈子无忧。”
“谢娘娘恩典。”
春兰含泪磕头，眼里闪过不甘心。
刘妃是怎样的人，她跟在其身边十年自然最为清楚不过。
一旦她身死，她的家人必然也留不下一个活口。
这个女人的宗旨就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她根本就不信刘妃会善待她的家人。
“娘娘，奴婢贱命一条没关系，拖累了您可就是大罪过了，如果您还信得过奴婢，就让奴婢去东宫跑一趟。”
“怎么？你想背叛本宫投靠太子？”
春兰心惊：“娘娘明鉴，奴婢对您绝不敢有二心，去东宫这一趟，只不过是不想连累您。”
“哦？你可有什么妙计？”
刘妃松开尖利的指甲，躺回贵妃椅上，漫不经心问道。
春兰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连忙道：“娘娘，如果奴婢在东宫染了怪病传给那新昭仪和其他一些宫妃，陛下便是再聪明也怀疑不到您头上，相反，您还是受害者，只不过因为幸运躲过了一劫，到时您再添点火，东宫和竹清宫同时遭殃，不是一举两得？”
刘妃仔细一想，发现春兰说的还挺有道理。
她脸上浮起一丝满意的笑，温和道：“你是本宫身边最得力的婢女，本宫真的很心痛，这次你若能活着回来，本宫必有重赏。”
“谢娘娘厚爱。”
春兰面上乖巧叩拜，心中却在冷笑。
只怕她若活着回来，赏的是一杯毒酒吧？
若不是清楚刘妃的真面目，她或许会相信刘妃是个体恤下人的好主子，不过现在，鬼才信。
春兰的心思刘妃自然不知，她摆摆手，示意春兰退下。
一个宫女而已，若是敢背叛直接弄死就是，翻不出什么波浪。
在这宫中，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就是可惜了这么一个聪明脑子。
这个时候，刘妃才想起春兰以往的出谋划策。
但这些并不足以改变她的决定。
当然，春兰也不在乎了。
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忠诚又值几个钱？
她必须得见到那位太子殿下。
孟良得知刘妃身边的婢女求见自家主子的时候，一阵惊奇，以为又是刘妃的什么阴谋，直至看见自家主子脸上的笑容。
他只能听从吩咐将人带进来。
正要警告这宫女别耍什么花样，对方已经跪到周宸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太子殿下救她一命。
孟良目瞪口呆。
刘妃的大宫女，求他家太子殿下救命？
莫不是脑子烧坏了？
倒是周宸，一脸淡然道：“拿出让孤救你的价值。”
“奴婢……奴婢知道刘妃的很多秘密，还留下了她的很多把柄，奴婢可以帮您扳倒刘妃。”
不得不说春兰是有点小聪明的，她早就看出太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害。能让昭元帝现在都没废太子，怎么可能像刘妃说的那样好对付。
似乎为了表自己的忠心，春兰大着胆子道：“太子殿下，奴婢是真心投诚，刘妃要奴婢一家人的命，这样的主子还有什么侍奉的必要？”
“奴婢告诉您一个秘密，您前段时间在南方受重伤，都是刘妃派身边的李公公带死士对您下的手。”
自觉透漏了天大的秘密可以让太子殿下相信自己，春兰期待等着太子的承诺。
然而周宸只是面无表情道：“这件事孤在南方的时候就知道了。”
春兰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看向周宸，没想到太子连这么隐秘的事都知道。
可笑刘妃还……
她心里一喜，随即又忐忑起来，再没有刚才的胸有成竹。
春兰明白，若她此刻拿不出打动太子的秘密，只能等死。
“奴婢，奴婢还知道，安王可能不是真正的安王。”
“哦？”
周宸眼中终于有一丝波动，他饶有兴致的看向春兰，显然等着春兰解释。
然而春兰也不是个傻的，她咬牙道：“殿下，如果您信奴婢，待奴婢安让无恙后，便将刘妃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您。”
“看来你并没有诚意，孤想知道的，可以自己去查。”
周宸摇摇头，淡淡对孟良道：“孤累了，都退下吧。”
眼见自己说出这么重要的秘密太子依然不为所动，春兰一慌，知道自己这些小聪明拿来糊弄刘妃还行，在这位心机深沉的太子殿下面前根本就不够用。
她挣扎道：“安王是刘妃与轩王的私生子，这件事连刘妃自己都不知道，陛下也被瞒在鼓里。”
“哦？你怎么向孤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春兰心里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有救了，连忙道：“当年陛下设宴款待轩王，刘妃陪伴圣侧，微醺后被陛下派人先送回了储秀宫。那时刘妃住在储秀宫偏殿，对面便是苏美人的住处，轩王与那苏美人有一腿，喝醉后来找苏美人，未曾想走错门，误闯进刘妃的寝殿睡了刘妃。”
瞧见周宸眼中的怀疑，春兰自信道：“若是殿下不信，可以派人去问冷宫的太监小完子，那晚奴婢与他在储秀宫外碰到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只不过后来苏美人犯了错被陛下打入冷宫，为了安全着想，奴婢与小完子只能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周宸倒没想到刘妃身上还有这样的事，想来除了轩王本人，这世上恐怕只有这两个宫人误打误撞碰见了知道真相。
半天没有得到回复的春兰小心翼翼询问道：“殿下，奴婢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只求你仁慈救救奴婢家人的命。”
“可以。你家人的命孤保下了，刘妃让你做什么，你继续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