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云出言提醒陶春妮,“这次培训除了体能是团队赛,后面综合素质可是先要在小组内部评比的,另外小组不在一个宿舍,有需要配合的考核项目沟通起来也不方便。”
“那我们可以顺便把宿舍也换过来,陶春妮同志是吧,你放心,我们宿舍的人都很好的,大家都是大学生,素质水平有保证,就算后面有竞争也是公正公平,全凭真本事。”
这话听得陶春妮顺耳。
何舒云不就是想说纪雨霏宿舍学历高能力强,她换过去小组内部评比占不了便宜吗?
她跟何舒云今天第一天认识,怎么就认为她不如别人?
陶春妮心里这么想着,不愿意跟何舒云多说,扭头对纪雨霏道:“我同意换宿舍,我是下铺,上下床还方便,咱现在就去跟教导主任说一声,其他组也有调换宿舍和分组的,说完我们领衣服就回去搬东西换。”
“陶春妮,你确定要换?想好了?”
何舒云拉住跟纪雨霏姐俩好要一起走的陶春妮最后确认。
陶春妮心里不耐烦起来,但她为人向来给自己留后路,再说培训一个月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她低着头掩下眼里的烦躁,垂着眼看起来像是受了委屈多迫不得已,“舒云姐,是白雪容不下我,我非留下来跟你们一组,她以后专门针对我影响到我考核成绩怎么办?”
这人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白雪一把拽回何舒云,“你让她走,留下她也是个两面派的汉奸,反正先说好,走了就别回来,到时候被人坑的抹眼泪活该!”
到时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陶春妮瞥向白雪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屑,扯掉何舒云按在胳膊上的手小跑着去追纪雨霏了。
“呵,还瞅啥呢?人家现在叫你舒云姐,回头就有雨霏姐,雪霏姐了,刚认识一天就亲热的不行,还不是一转头就把你丢下了。”
“哦,照你这么说,陶春妮真是一点儿义气不讲,不值当深交。反倒是你这个死乞白赖守着咱宿舍不走的,我突然觉得挺不错的……”
“我好不好用不着你感觉!诶不对,何舒云你给我说清楚,谁死乞白赖不走?这宿舍我第一个来的,要走也是你们走。”白雪吭哧瘪肚地叫嚣,小巧的瓜子脸呛得通红,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剜她,要是眼神能化为实质,肯定把何舒云捏眼睛里挤死她了。
何舒云越开白雪直白坦率的可爱,不过刚碰面时候那个飞扬跋扈的大小姐模样还让人心有余悸,是敌是友,有待观察。
何舒云挑着眉,故意拉蒋胜男作伴刺激她,“我跟胜男对宿舍和分组都没意见我们走啥,胜男以后咱俩得团结,宿舍要还有人没事挑毛病找茬,咱就一起把她赶走。”
“好。”蒋胜男一向惜字如金,有些不太适应这个突然多出来的盟友,但是也不反感,看一眼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白雪,感觉挺有趣的,“你出主意,我执行。”
“那就这么说好了,别人不惹咱,咱就好好相处。”
话是跟蒋胜男说的,何舒云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却是定定地看向白雪的方向。
这两人,当她死的吗,太过分了!
“别人不惹我,我也还好相处呢!懒得搭理你俩,我回屋试衣服去!”
“你看,别扭鬼着急回宿舍了。”
何舒云掐着嗓子揶揄一句,气的白雪干跺脚,又狠狠剜了两个人一眼,气哼哼的抱着作训服走了,剩下何舒云和蒋胜男在原地对视一眼,“噗嗤”一起笑出声来。
经过这么一闹腾,两个人的关系忽然亲近不少。
操场边上是体育室,一群人排队轮流进去领作训服,轮到何舒云,教导主任把她留住,“你就是小何啊,别说长得还真水灵,我跟你妈是老同学,没人时候你直接喊我任叔叔。这次培训你可得好好努力,给你妈争口气,更不能丢了叔叔的面子,听到了吗!”
垫着上面的作训服,何舒云的手被油头的中年男人隔着衣服用力按了一下,带着味道的塑料普通话离得近直熏鼻子。
听这话头,何舒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教导主任应该就是后妈花了一万彩礼钱给何丽敏走关系顶替她名额的办事人。
既然后妈花了一大笔钱给她铺路,她自然顺坡下车,“我听我妈提起过您,她还专门给了我您家的电话,让我打过去给您和婶子道谢,我的工作多劳你们费心了。”
“啧啧,你妈会教,这么小的姑娘就这么乖巧懂事,婶婶电话就不用打了,她帮不上什么忙。你放心,有叔叔在,你转正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那我先谢谢您了,到时候我妈一定亲自登门去您家好好感谢您和婶子。”
何舒云脸上扯着假模假式的笑容,特意在婶子两个字咬重音,见男人听得脸上抽抽了一下,趁机连手带上面衣服一起抽回来,回头喊蒋胜男赶紧进来领衣服,借机才抽身。
“舒云,你跟教导主任认识?”蒋胜男在外面隐约听到教导主任让何舒云喊叔叔。
“嗯,我后妈跟他同学,我们早点儿回宿舍,等下纪雨霏就搬过来了。”
重生一世,何舒云深知为人处世切莫交浅言深,再加上周围人多嘴杂,她随便提了一嘴,岔开话题往回走。
两个人回宿舍,何舒云见白雪在搬腾床铺,陶春妮床位上的铺盖卷全被她扔门口去了。
见两个人进来,头也不回的把自己铺盖卷铺到蒋胜男下铺去。
这是要把湿床铺留给等下换过来的纪雨霏。
“看什么看,谁想装好人卖人情随便说去,她陶春妮的下铺是跟蒋胜男讨的人情,可跟纪雨霏没半毛钱关系。” 白雪一边整理好床铺躺上去,别说这个歪理还挺有那么点儿道理。
何舒云扬了扬唇角,走进去,“春妮的床铺湿了我们帮她找块布盖上就是,多大点儿事儿啊。”何舒云说完,朝蒋胜男使个颜色,后者反映了一瞬,回身将床铺旁边盖得桌布掀过来。
两个人搭手铺在湿漉床板上,临了何舒云还把四个角塞进木板缝隙里,搞得整整齐齐看不出半点儿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