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芷君的疑问,流风和蔼地笑笑,回答说:“这事急不得。贼人狡猾得很,轻易不会漏出马脚的。我们要慢慢地试探他们,还要注意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林芷君想了想,建议道:“不暴露身份的话,我们需不需要换身装束什么的?毕竟我这张脸太显眼了,很容易认出来。”
流风点点头说:“的确哦!我也算是京城比较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这样确实不安全。”
林芷君说:“那我们找个地方,去换身行头吧!”
“正好,这附近有家我认识的衣服店主。我们去他那里吧!”流风随即带着林芷君离开了。
到了这家店里,林芷君才惊讶地发现,这可不是普通的衣服店。这里面卖的衣服,包含各个阶层各种身份的人日常所穿的,简直就是专为隐藏身份打造的。
更让人惊讶的是,店老板还提供化妆服务。可以根据顾客的喜好,化妆成不同身份背景的人。
林芷君不禁怀疑,这家店到底是怎么开起来的?很明显一看就有问题啊!朝廷居然允许?
在店主的帮助下,林芷君用厚厚的脂粉隐藏起脸上大部分的疤痕,穿上简朴的棉麻窄袖衣裳,化妆成了一个普通的民间少女。
而流风也细细地装扮了一番,至少让人看不出他原来的容颜和身份了。
就这样,两个人再一次来到了雨竹轩茶楼。流风带领林芷君,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茶楼的伙计出来迎接,笑意盈盈地问道:“请问两位要来点什么?”
流风笑笑说:“闲来无事,带小孙女来茶楼坐坐,吃几杯茶,听些评书。”
小伙计笑呵呵地说:“好咧!您老里面请。要不要选个包厢?这样清净些,还能请评书的去包厢里专门为您老说书。”
流风摆摆手说:“不必了不必了,就在大厅里就好,这样热闹些。”
跟着小伙计的指引,两人在大厅里找了张桌子相对坐下。
看到小伙计身影远去,流风小声地提醒林芷君道:“我们可以开始暗中调查了。”
说着,便有几只小小的鸽子出现了,听从流风的召唤,往茶楼深处飞去。
林芷君笑笑说:“我已经行动了。”
流风吃了一惊问:“什么时候?我怎么都没发现?”
林芷君解释道:“在刚进门的时候,我就暗中行动了。我指挥的只是一些微小的难以看见的虫子罢了,本就不容易察觉。”
流风点点头,赞叹道:“怪不得月岸说你擅长暗中调查,原来竟是这样。真是后生可畏啊!”
林芷君谦虚地说:“哪里哪里,前辈才是德高望重。”
流风又说:“咱们要是发现了什么疑点,随时互相通气。”
林芷君说那是当然。
过了一会儿,小伙计为他俩端来了茶和点心,笑吟吟地说了句请慢用。
流风却突然拉住小伙计的胳膊,状似无意地问:“你们这儿做不做什么特别的生意?”
小伙计明显愣了下,然后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咱家就是个开小茶馆的,哪有什么别的生意?”
流风嘿嘿一笑,凑近小伙计低声说道:“真的么?前不久,我可是听一个朋友说,他遇到了没办法让官府解决的事,在这儿花了一大笔银子就解决了。”
小伙计吃了一惊,急急忙忙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掉头就走。
林芷君和流风对视一眼,都没说什么。但是双方都一脸了然,小伙计的反应很耐人寻味啊。
他俩貌似很悠闲地品着茶,听着评书,还时不时地说笑一会儿。实际上,他们都在紧张地跟自己的召唤兽联系着。
过了好一会儿,流风问林芷君道:“有发现吗?”
林芷君摇了摇头,颇有些郁闷。根据她的虫子们的探查,这儿似乎就仅仅是一个正常的茶楼而已。并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人,更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可能用于干坏事的地点。
但是,根据之前小伙计的反应,这里不可能是什么正常地方。
流风淡淡地说:“我也没有。不过不要着急,这事情不可能那么快解决的。咱们继续看着。”
又过了一会儿,流风说道:“我去找薛宁,他这会儿应该有空了。你就在这儿等着,不要走哦!要是薛宁来了,我们的任务应该会轻松不少。”
林芷君自然是乖顺地同意了。
不想,就在流风走后不久,之前的那个小伙计又回来了。
他看着林芷君问:“之前那个老者呢?”
林芷君回答说:“他去找一名老友前来一同品茶,很快就会回来。你要是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我回头转告给他。”
小伙计皱了下眉说:“哎呀,那可真是不凑巧啊!”
林芷君忙问怎么了。
小伙计凑近她,低声说:“是这样的。我们老大说,特殊的生意也不是不能做,只是最近风声紧,需要格外小心。你们要是想,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林芷君问:“什么样才叫足够的诚意?”
小伙计说:“我们老大说了,钱倒还在其次。反正能来找他做生意的,都是不缺钱的主顾。关键是要真心实意。因为有的人根本不是来做生意的,是想来探查我们的底细的。所以,如果想要做生意,就得证明自己是真心的。”
林芷君暗暗吃了一惊,这个老大眼光够毒辣啊,他这是看出来什么不对头了吗?
更重要的是,这个小伙计这么快就能赶来报信,一定在不久前跟他的老大沟通过。也就是说,这个老大此时离这儿并不远。
可是,一直跟虫子们紧密联系的林芷君,还是没有察觉到什么可疑人物。这可是不多见的事情。由此可见,对方的老大相当谨慎,反侦查能力很强啊!
不过,林芷君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好,我明白了。这消息我会及时转达给我爷爷的,辛苦你了。”
小伙计却摇了摇头说:“来不及了。我们主人时间有限,他就这会儿还有点时间见你们。错过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谈的成生意了。”
“这么忙?”林芷君狐疑。
“当然。”小伙计颇为自豪地说,“咱家老大可是京城数得着的风云人物,求他办事的人多着呢!你要是不愿意去,我就跟主人通报一声,让他去接待下一个人。”
说着,小伙计干脆地转过身,作势要离开。
“唉,等等!”林芷君急忙叫住了他,“真的只能马上去吗?”
林芷君暗自想着,这可是调查对方的一个大好时机啊,可不能轻易错过!然而,偏偏流风这时候不在,而且他还曾经叫自己千万别离开来着。
怎么办?林芷君内心万分纠结。
小伙计不屑地斜了她一眼说:“当然,我们老大向来是说到做到!我看你也不小了,能自己做主了吧?干什么非要像个小孩子一样,等到大人来了才敢行动?”
林芷君牙一咬,心一横,说道:“我去!这个座位能帮我留着吧?”
小伙计点头说当然。
于是,林芷君在座位上留了张纸条,简短又隐晦地描述了下事情经过。随即,她跟着小伙计离开了。
林芷君发现,小伙计一路带着她往茶楼后方走。林芷君很仔细,一边走,一边默默地观察四周情况,在心里记下路线。
过了一会儿,小伙计领着林芷君到了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在林芷君看来,这个房间跟普通的茶楼包厢没有太大区别。
小伙计进来的时候,随手把门关得紧紧的。然后,他掀起了地板的一部分,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林芷君不由得暗自吃惊。整个地板看起来是严丝合缝的,要不是小伙计这样做了,谁能想到底下另有玄机?
同时,林芷君也不由得激动起来。看样子,是真的快见到暗夜杀手团的头头了。
小伙计带着林芷君走下了洞口。洞里面十分黑暗,小伙计点亮了火把,也只能照见身边一小块的地方。
林芷君保持心绪平静,紧紧跟在小伙计后面。洞下的空间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林芷君感觉到对方带着她一路走了好久,而且中途不停地绕来绕去。再加上四周黑漆漆的,她根本没办法好好地记住路线了。
林芷君不由得紧张起来,她问那个小伙计:“还有多久到啊?”
小伙计不耐烦地说:“催什么催,跟着我走就是了!马上就要到了。”
两人又静默无言地走了一会儿。突然,小伙计停了下来,对林芷君说道:“前面那个房间就是了,你进去吧!老大等着你呢。”
林芷君朝前方看去,借着火把的光亮,果然依稀看到了一扇半开的门。
四周环境寂静得让人心悸,林芷君不禁问了句:“你们老大真的在里面吗?”
小伙计说:“当然!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最近风声紧。老大为了自身安全,只好屈尊降贵了。时间不早,你快进去吧!”
就在这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来了吗?”
小伙计连忙说:“来了来了!”一面又催促林芷君。
林芷君见状,便不再迟疑,缓缓走入了门内。
她刚刚走进去,身后便传来啪的一声响,门紧紧地关了。屋子里顿时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林芷君不由得慌起来。这里不是有人吗?怎么不点灯啊?
等了一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林芷君便喊道:“有人吗?”
一连喊了好几声,终于有个声音传来。那个人先是戏谑地笑了几声,随即说道:“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