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进倾国楼的大门,二个香腮云鬓的貌美女子便迎了出来,扑鼻的香味儿阵阵袭来。
“哟,好俊美的公子。”
“瞧瞧这红衣服穿得,都快把我们给比下去了,公子让奴家伺候你看戏听歌儿可好。”二女子笑着一前一后的扑过来,伸手便要去碰清舟。
苏子曦眼疾手快,立即将二人拦住,不让她们靠近清舟。清舟会穿红衣,大抵是因为身体上不断有血渗出,而这个秘密他并不喜欢太多的人知道。
“哟,哪里来的丑小子,快让我去伺候公子。”
“你是公子的家奴吧,长得这么丑也好意思来伺候公子。要是让公子等急了,指不定马上叫你卷铺盖滚蛋。”
苏子曦冷冷道:“我长得丑所以不懂得怜香惜玉,若是不想吃苦就给我退后!”
清舟听着苏子曦说这句话,见她伸开双手将二人拦住,忽然一下笑了出来。她年纪本小,长得也娇小,到底比着这二个女子要瘦弱许多,说出这样的话不怕到时候打不过?
“到了倾国楼就没有不找我们伺候的道理,你家公子都没说话,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那女子见苏子曦不让,又见这她长得又弱小又丑,抬手便要将她给推倒。
苏子曦一手握住那女子的手,使劲儿一捏,那女子立即痛的尖叫,眼泪跟着便流了下来。
“敢在倾国楼挑事,不要命了!当我钱妈妈都死的吗!好歹老娘在阳县也混了二三十年,也不去打听打听我的名字!”一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摇着红羽扇妖娆的走出来。一身紫衣珠光宝气,眼角处鱼尾纹横生纵多,殷红嘴唇一张一合。一看便是前一秒能左右逢源能说会道下一秒便是能立即翻脸的青楼妈妈。
“来倾国楼自然是玩的,何来找事之说。”清舟看了苏子曦一眼,微微一笑,随身拿出一张银票递上去。
那钱妈妈接过银票顿时眉开眼笑,道:“哟,瞧瞧公子你一看就是个贵公子哥儿,来我倾国楼就是来对地方了。听听这名字也知道,漂亮姑娘多得很呢,任由公子你挑选!还不快去多叫几个姑娘来伺候,公子你请进。”
清舟道:“姑娘倒不必要了,进去后你给我们安排你这里最好的房间就好。另外若是这位……公子有什么要问的,你一定要言无不实言无不尽,若是说得好,本公子我还有赏。”
钱妈妈看了苏子曦一眼,一眼便认出了她是个女子,又听清舟这样说,只要有银子拿自然不会问太多。立即道:“一切照公子你说得办好,二位公子快请进,请进。”
苏子曦推着清舟走进倾国楼内,只见里面轻纱缭绕,装潢精致,笙歌漫舞,一片靡靡之象。男的醉生梦死,极尽欢乐,女的薄衣短袖,跳着或妖娆或雅致的舞蹈。
放眼望去,倾国楼里极大,被隔成好几个部分,每个部分里有人或跳舞或唱曲或是上演一番戏曲。苏子曦看了许久也没找到苏子异。
再走几步,忽然听见有人在唱戏,那唱腔很是熟悉,仿佛是听过一般。
苏子曦看过去,唱戏的人那身行头也甚是熟悉,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清舟见苏子曦停下来道:“想听曲?”
“哟,我们阳县的戏曲那可是出了名的好,公子当真是好耳力好眼力。且进雅阁看戏,无论视角还是听唱都是绝佳的好位置。”
雅阁里,苏子曦怔怔的盯着那唱戏的女子,若有所思。
清舟将钱妈妈打发走,打量着苏子曦,笑道:“眼下可是满意?”从到倾国楼起他便被苏子曦算计了,从未有人能成功算计得了他,苏子曦是第一个。
苏子曦见自己的小手段被清舟识破,笑道:“有财神一起跟着自然是满意至极。”
清舟无论是衣着还是谈吐都证明着他出身不低,就连坐的轮椅上面都有不少真金白银。
想清舟这样出身的人,哪怕是一个人远走他乡来这里等死,身上带的银子也决计不会少。
而刚才即便她不出手拦住那二个女子,清舟也会有自己的办法拦住她们。而她故意捏疼那女子的手,为的便是引出老鸨,让清舟出钱,这样在倾国楼里,她想问什么想做什么都要好办多了。
然她赌的便是清舟会不会为她出钱罢了。昨夜一句逢知己无关风月她当真是记到心里去,但该利用的时候还是要利用。
清舟笑道:“其实你根本不必如此,我也会为你处理好。”
苏子曦看着前方的戏曲,淡淡道:“我更喜欢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
清舟笑着不言语,前方戏曲咿咿呀呀的唱开,而苏子曦听了半晌一句话也没有。
眉头一蹙,苏子曦对老鸨道:“你这里可有戏曲名目?”
“有着呢。”钱妈妈将名单递上道:“阳县戏曲那可是遍天下,简称阳曲,名气好着呢。话说我们倾国楼里唱阳曲唱得最好的,可是要当数我们的花魁烟儿娘子。”
“烟儿?”苏子曦反问道,原来烟儿当真是出身倾国楼。
“对呢,她可是我们倾国楼的花魁,人长得漂亮自不必说,嗓子也是天生的好。不过,她现在被一位公子给包养了,平日里只偶尔会唱一曲,而且要听烟儿唱一曲那银子……”
“够吗?”不等钱妈妈说完,清舟又拿出一张银票放在她面前。
钱妈妈看着银票上的数额眼睛发直,立即一把拿过,随苏子曦笑道:“我这就叫烟儿娘子去准备。公子你想听哪一曲?”
苏子曦道:“叫她唱拿手的就行。”
清舟给完银票后便坐在轮椅上闭幕眼神,鲜艳红纱下的红衣越发显得红艳。
苏子曦看得出清舟现在很难受,但沉默不语。她和清舟之间便是不相问,她不问他的来历,他亦不问她为何要听曲为何要跟踪苏子异。这样的感觉当真是难逢知己,无关风月。
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再如此相信一个人,但清舟有一股魔力,让她觉得放心。苏子曦心头开始有些慌了,伸手拿茶欲要饮下,手竟然有些抖。她怎么可能对一个陌生男子觉得放心,仿佛她和他之间早就相熟一般!
“谁要听烟儿唱戏!”男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愤怒,打断苏子曦心头的臆想。
苏子曦不用朝那个方向看去,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苏子异。
“哎哟,苏公子,不是说好了的烟儿白天可以偶尔唱一曲的?况且刚才烟儿自己也答应的了。”钱妈妈立即拦住苏子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