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儿强行拿走凌星的碗筷道:“你究竟什么来历,为什么一定要做我家小姐的丫环,你到底有什么居心?”蓝儿盯着凌星,她虽然感谢她救了苏子曦,但也绝不放心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跟在苏子曦身边。
凌星见蓝儿这模样,知道自己不赶快交代完,是不能吃饭的了。
叹口气,正欲回答,耳朵一动,道:“有人!”话音刚落,人已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手一伸,便将来人捞进屋内,扔在地上。
“你是谁,为何在外面偷听?”凌星道。
“我是珍珠,小姐救我。”珍珠被凌星摔得七荤八素,吃痛从地上爬起来,见凌星凶着一张脸,立即躲在苏子曦身后。
“原来你也是小姐的丫环。”凌星摸摸头,这才了然道:“我还以为是刺客,不好意思,刚才手下重了点哈。只是你干嘛偷偷摸摸的站在窗子外面?”
“我……我是来问小姐现在是不是需要沐浴睡觉,没有偷偷摸摸。”珍珠揉着疼痛的腰杆,心虚道。
“既然是来问小姐需不需要沐浴,那为什么放着正门不走,要跑去窗边,难不成你想小姐打开窗和你说话!”蓝儿冷讽道。珍珠经常偷听她和小姐说话,只是每次都让她给逃走了,这次正好当场捉个现形儿!看她还如何狡辩!
“我……我……”珍珠半晌说不出话来,却是找不出一个适当的理由为自己开脱,急得满头大汗。
“珍珠你莫不是半夜睡得模糊想要如厕,这才经过窗前。”苏子曦出声道。
珍珠一听,眸子发亮,立即道:“就是就是。小姐,珍珠真的好急。”
“罢了,你下去吧,解决完后,回房好好睡觉。”
珍珠如蒙大赦般,立即点头,推门离去。
蓝儿厌恶的看着珍珠,关上门,道:“小姐,你怎这么轻易就把她给放了?”
“她是青姨娘送来的人,现在还动不得。”苏子曦淡淡道。
蓝儿点点头,忽又想起了什么:“咦……怎么一回来就没见金翠的影儿。”
苏子曦嘴角微扬,只怕金翠现正在老夫人跟前汇报今天的事情,看向凌星道:“你刚才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凌星见苏子曦不怪罪自己伤了她的丫环,挠头笑道:“我自小父母双亡,和哥哥相依为命。哥哥比我大三岁,待我极好,可是在五岁那年,我被人贩子拐走,从此就再没见过我哥哥。”凌星说着说着,眼圈微红。苏子曦见凌星眸中全是思念哀伤,隐隐之中又带着倔强,这样的神情,装不出来。
“人贩子把我卖到妓院里,老鸨天天毒打我。我想尽办法终于逃了出来。后来,我被师父收养。师父教会我武功,但没过二年他老人家就去世了,给我留下一笔银子。这些年来,我四处寻找我哥哥,却没有他半点消息。”
“小姐,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我实在是银子花完了,又不会赚钱,走投无路,才会对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但你若是不信,那我立即就走。师父也曾教过我,不要强人所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凌星说罢,恳切的看着苏子曦。
苏子曦眸光微转,心中已然有了主意。疑人勿用,用人勿疑。
“你既救我一命,我也不能不帮你。你暂且留在我身边,我会派人去寻你哥哥。若找到你哥哥,你再走不迟。”苏子曦道。
凌星听罢,摸头憨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道:“多谢小姐!那我现在可以吃饭了吧。”
“你个吃货!”蓝儿鄙视的看了凌星一眼,见苏子曦同意凌星留下,对她的警备也减轻了不少。
凌星选择无视蓝儿的小眼神,飘回饭桌,继续开始她的填饱肚子大业。
蓝儿撑着脑袋看着凌星,对她的食量佩服的五体投地,半晌,幽幽道:“凌星,你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有没有什么仇家啊?”
凌星:
“第一,我是行走江湖不是闯荡,第二,我一直都在找我哥哥,没时间去弄个仇家玩。”凌星咽下最后一口饭道。
苏子曦见凌星吃完,道:“你可还记得你哥哥长什么样子,或是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让人知道他是你哥哥。”
凌星想了想,摇头道:“我当时还太小,记不得了。我只知道我哥哥叫凌风。”
世间叫凌风的人何其之多,再者,这么多年过去,她哥哥兴许早换了名字也不一定。仅凭一个名字,如何能找得对人。
苏子曦垂眸,思索一会儿,道:“蓝儿,你从我上次叫你做的金叶子中拿出一半,寻机会出府,找到江湖上专门打听各种消息的探子,叫他们留意打听一个叫凌风或曾叫凌风的人,并且他还有一个自幼走失叫凌星的妹妹。”
苏子曦心中明白,这样其实能够找到的机会其实很小很小。她帮凌星并非同情,只是感激她救了自己,不想欠她人情而已。况且她现在也的确需要一个会武功的助手。
而蓝儿想到又有一大笔银子长着翅膀飞走,心里又是一阵肉痛。
凌星连连道谢,心中打定了主意要长期住下来。
翌日,天气微凉。
苏子曦刚刚用完早膳,在花园里散步,听到有下人低声说起昨晚之事。
听了一会儿,果然不出她所料。青姨娘这么快就将这件事给压了下去,想必花了不少银子。只是可怜了那二个代替苏子萱和苏喜的小姑娘。
却见金翠急匆匆的走过来,道:“二小姐,老夫人叫你现在过去。”
怡天院内,檀香袅袅。
此时正是夏季最热的时候,外屋放着去年冬天存下来的冰块,走进里屋清凉之感迎面而来。
翠竹椅子上铺着冰蚕锦丝被,老夫人斜斜坐在上面,双眼合盖,手中佛珠不停的转动。
张妈妈垂手站在一旁,见苏子曦进来,向她身后跟着的金翠使了个眼色,二人纷纷退下,将门关上,守在一旁。
“给老夫人请安。”苏子曦上前一步行礼道。
老夫人信佛,里屋也供奉着佛像。香炉中插着三根刚点上的紫红香,白烟缭绕。
老夫人仿若未闻般,仍旧合眼转动手中的佛珠。
没见老夫人点头,苏子曦自然是不敢站起来,仍旧保持着请安的姿势。双腿半弯,身子微微向前倾,时间一长,甚至难受。
紫红香通红的火头,慢慢渐次向下燃去,直至剩到三分之一的时候,老夫人才缓缓睁开眼睛,道:“可知道哪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