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还说若是奴婢把千霞紫链给偷了出来,她拿去当铺换了银子后就分奴婢一些,让奴婢赎身。奴婢想那鳏夫如今都六十几岁了,而奴婢才十九岁,又想着赎了身,就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于是就答应了二小姐。奴婢跟在青姨娘身边多年,又得青姨娘信赖,所以知道那些机关按钮,不动声响的偷走了千霞紫链,所以也怪不得青姨娘不知道。”
“相爷,如今奴婢知道错了,你要怎么责罚奴婢都行,就求你不要再责备青姨娘了。青姨娘,珍珠对不起你这些年的照拂,你打珍珠吧。珍珠也是被二小姐逼得没办法啊……”珍珠跪倒青姨娘面前,扯着她的衣角大哭,甚是后悔的样子。
“你这孩子怎如此糊涂!”青姨娘哭着一把推开珍珠。
而所有人纷纷看向站得挺直的苏子曦。
苏缙毓想了想,按压下心底的怒气,看向苏子曦道:“珍珠说的可是真的?”
苏子曦心中冷笑,原来珍珠才是青姨娘安排的底牌。
青姨娘肯定早就算好自己会想办法辩白,而老夫人,长孙惜,苏缙毓会相继出现,自然也是青姨娘故意安排好了的。
千霞紫链是长孙惜送给青姨娘的,如今千霞紫链发生盗窃之事,长孙惜即便是不想来也得来了。
若是自己不能够替自己辩白,定然是要受到惩罚一败涂地,长孙惜说不定也会因此厌恶自己。但青姨娘没有想到的是,长孙惜竟然一心想要保下她。但无论如何,她的名声都是完了的了。
而若是她能够找到漏洞给自己辩白,那么珍珠便派上用场了。她倒要看看这珍珠如何把白的变成黑的!
苏子曦道:“既然父亲问曦儿是不是真的,那说明父亲也是不相信珍珠的一面之词的。曦儿自问从未说过这样的话,曦儿甚至不知道守后门的是一个鳏夫!”
“二小姐,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承认么!”珍珠看向苏缙毓,道:“相爷,奴婢可以证明是二小姐指使的这一切!”
说罢,珍珠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苏子曦心头一怔,这是自己给菩心的那块玉佩,怎么会在珍珠手中。
一旁的小丫环见状,赶紧接过玉佩呈到苏缙毓面前。苏缙毓盯着那枚玉佩,眉头轻皱,显然是不认得。
青姨娘上前几步,拿过玉佩,举起来迎着光细细的看,神色微变,道:“这……这是曦儿出生时,我给她亲手戴上的百福玉佩。”
这玉佩材质虽然普通,但上面刻满细弱蚊足的福字。
青姨娘又道:“曦儿出生时克死了大夫人的孩子,我见这孩子煞气太重。便命人去寻常百姓家找到一个身体健全福泽深厚的孩子,要了他贴身带着的玉佩,拿回来给曦儿戴上,好压一压她身上的煞气。
说起来,这玉佩还是老夫人派去的人找到的。只是,老爷回来后,终究还是将曦儿给送走了。”
青姨娘说着说着声音哽咽,又哭了起来。长孙惜听罢,微微低下头去。
老夫人抬眼看着青姨娘手中的玉佩,道:“确有此事。只是曦儿随身带着的玉佩怎么会在珍珠手上?”
珍珠立即道:“回老夫人,这玉佩是小姐给奴婢的。小姐叫珍珠去偷千霞紫链,珍珠心中难安左右为难。最后小姐便给了奴婢这枚玉佩,说这是她从小带着的,很是看重。等拿到千霞紫链去换了钱,便给奴婢银子换回这枚玉佩。奴婢当时一听,也就下定了决心帮二小姐去偷千霞紫链。”
苏子曦冷笑道:“这枚玉佩我在法安寺的时候便已经给了菩心师父,现在怎么会又有一枚给你!”
苏子曦目光落在青姨娘身上,她果然是去法安寺好好地查了自己一番,竟然连她给了菩心玉佩一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小姐,谁不知道菩心师父在你回丞相府之前就已经死了。你现在说早给了菩心师父,分明就是想来个死无对证!也怪奴婢当时糊涂,若是等二小姐你有了钱,又怎么会在乎这枚小小的玉佩!只是小姐你平日里连打赏下人的一个铜板都没有,也难怪会不计后果的想要千霞紫链。”
“再则,平日近身伺候小姐的是金翠和蓝儿,若是小姐不给珍珠,珍珠又怎么会有你贴身带着的玉佩!”
苏子曦道:“我说过这枚玉佩我早给了菩心。就算是没有,兴许是我不小心掉了,你捡到的也不一定!”苏子曦说罢,看向苏缙毓。想要借一枚小小玉佩便定了她的罪,也太过牵强,青姨娘自然也不会这么笨。
苏缙毓脸上神色难辨,最后道:“曦儿说的也不无道理。珍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珍珠道:“奴婢还有人证可以证明此事是二小姐所为!”
季氏嗤笑道:“珍珠,你一会儿物证一会儿人证的。最后莫不要诬陷二小姐不成,反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珍珠咬牙道:“奴婢说的是事实,不是诬陷。”
“老夫人、老爷,七夕青姨娘带各位小姐去月老庙看庙会,二小姐说此时清宁院人最少,便让奴婢那时去偷千霞紫链。当天夜里青姨娘便带着众小姐回来,二小姐看见千霞紫链后高兴地一晚上都没睡觉。第二天,奴婢便看见蓝儿偷偷摸摸的从后门出去。奴婢心想莫不是蓝儿要去变卖千霞紫链。于是奴婢便跟着蓝儿出了丞相府,果不其然,蓝儿果然是要去变卖千霞紫链!”
“奴婢见蓝儿一共去了南巷李家,北街王家,华街张家,城东顾家,一共四家当铺。但蓝儿对这四家出的价钱似乎都不满意,最后又带着千霞紫链回府。之后小姐每天要去佛堂替老夫人抄写经书,这件事情也就暂时搁了下来。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老爷若是不相信,大可将看守后门的二个小厮和那四家当铺的掌柜叫来对质便可。”
苏缙毓似乎在思考什么,默不作声。
老夫人叹气道:“罢了,事情既然闹成这样,便依珍珠所言,将这几人叫来对质。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苏缙毓眸色一暗,向旁边的下人喝道:“还不快去将人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