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娘收回千霞紫链,眸光冷冷扫视苏子曦,厉声道:“曦儿,这千霞紫链我一直都好好珍藏着,怎么会到了你这儿!你好好给我解释解释!”
苏子曦迎着青姨娘阴寒的目光,动也不动,连脸上的神情都没有变,只道:“姨娘这是要曦儿解释什么?曦儿从未听说过什么千霞紫链,更是从未在曦儿的首饰盒里看到过。”
青姨娘挑眉道:“既然如此,这千霞紫链怎会在你的首饰盒里发现?”
苏子曦道:“这曦儿就不知道了。一直都是四妹说在我首饰盒中发现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将这千霞紫链放到你首饰盒里的!”苏喜指着苏子曦怒道,“我进来的时候就拿着一个食盒,那食盒现在还在你桌上放着,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拿,这可是大家都看见的!亏我还一门心思想和你和好,被我戳破了丑事,竟然将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来!”
苏喜忽又极其委屈的拉着青姨娘的衣袖道:“姨娘,你可要替珍珠做主啊。虽然二姐是你的亲生女儿,但到底还是犯了错,天子犯了法还要和庶民同罪呢,你可不能偏袒她!府上的下人们可都看着呢!”
刚才被吓住的几个妈妈立即纷纷出声应和。
青姨娘重重的叹了口气,收起脸上的凌厉,似是极其无奈般,语重心长道:“曦儿,你也别怪为娘刚才凶你。你是我的女儿,若是想要什么首饰珠宝,直接与我说,我定然没有不给你的。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打这千霞紫链的主意,它可不是一般的珠宝首饰!”
“当年大夫人进门时,将这千霞紫链赠与我,我可是诚惶诚恐的接下,小心翼翼的珍藏着,生怕有半点疏忽。这千霞紫链若是丢了,你叫我如何向大夫人交代,曦儿,你怎生如此糊涂啊。”
大夫人说得痛心疾首,隐忍万分,连眼眶都红了,俨然一副慈母忍痛斥子的模样。
苏子曦见这一个个如唱戏般争相上演,心中越发觉得好笑。脸上面沉如水,不见半点波纹,仍旧道:“姨娘,曦儿并未拿过你的千霞紫链。”
“曦儿,你怎如此执迷不悟。”青姨娘痛心疾首道,“你难道非要为娘当着下人的面惩罚你,你才会醒悟不成!你是丞相府的小姐,还要不要那点颜面了!”
“二妹你就别这样倔强了,向姨娘承认个错误,姨娘也好及早处置这件事情,多少还能多给你留些颜面。”苏子萱温声细语道,精心画过的眉头微微蹙着,还是那副温婉善良的神情。一想到苏子曦待会儿的下场,眸中的笑意越发浓烈。
蓝儿见苏子曦被欺负,早忍不住要挡在她前头,却被凌星点了穴道,动不得也说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苏子曦抬眸淡淡的看了苏子萱一眼,随即又看向青姨娘道:“我从未做过这件事情,为什么要认错。”
“颜面?”苏子曦嘴角一勾,道:“在姨娘一口咬定是我偷了千霞紫链时,便再没有什么颜面可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姨娘还是要多想想才下定论才是!”
“曦儿的嘴可是越来越会说了!果真是封了宜人,翅膀长硬了,连我都敢顶撞了!我是你的亲娘,难道还冤枉你不成!”青姨娘拔高了声音道。
“到底是不是冤枉的姨娘心中清楚。”苏子曦反问道,背脊挺直。
“好好好!温宜人说得好!”青姨娘似是被气极了一般,扶着苏子萱的手道:“你是太后亲封的宜人,娘的身份比不上你。但你毕竟还是我李祖青生的女儿,你既犯了大错还不知悔改,那我便是冒着以下犯下的罪名也好好地教教你!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仍矢口否认,那我也得变法子让你老实交代认清错误了!”
“来人,把二小姐给我绑起来狠狠的打!”青姨娘怒声道。一大群妈妈立即虎视眈眈的看着苏子曦。
凌星见状,立即上前将苏子曦护在身后,握紧手中红绳。
“谁敢动二小姐,先问问我这老不死的再说!”老夫人杵着阴沉木镂花拐杖,在金翠的搀扶下,气喘吁吁的走入屋内,看得出走得很急。季氏一脸淡然的跟着走进来,目光落在苏子曦身上。
众妈妈见是老夫人,互视一眼,又见青姨娘使了眼色过来,立即垂手退下,站在旁边。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吃白饭的奴才,二小姐是你们碰得的!”老夫人见一屋子足足有十来个妈妈,脸色越发难看。
青姨娘立即迎了上去,笑着扶住老夫人道:“老夫人,这会子天都黑了,你怎么还来这里,小心身子。”
老夫人脚步一顿,手中阴沉木镂花拐杖撞击地面发出巨大的响声,怒道:“我要还不来,指不定你这没良心的姨娘会对曦儿做出什么事情!且不说曦儿是你亲生的,曦儿到底还是太后亲封的宜人,你让下人碰她,让她受辱,丢得可是太后的脸面!要是太后怪罪下来,我看你担不但当得起!”
虽说明眼人都知道苏子曦宜人的身份只是一个虚衔罢了,但这到底是皇家的恩赐,丞相府的福气,无论如何明面上也要过得去才行。堂堂小姐、宜人,被下人绑了打,无疑是莫大的耻辱。
金翠见老夫人喘得厉害,立即扶了老夫人往软榻上坐。她原本正和老夫人说起苏子曦写的字,却听见有人说二小姐犯了错,青姨娘正赶过去处理。老夫人怕苏子曦出事,立即便赶了过来,一路上一口气都没歇。
“老夫人,你可真的是冤枉我了。若不是情况特俗,我又怎么会舍得这样对曦儿。”青姨娘红了眼圈,道:“正是因为太后,所以我才不得不这样对曦儿,我也是为了她好。老夫人可知曦儿犯了什么大错,她偷了大夫人送给我的千霞紫链!”
老夫人脸色一变,眸光凌厉,问道:“可是太后送给大夫人的那条千霞紫链?”
青姨娘用绢帕擦拭眼角直点头,老夫人猛吸了口冷气。
千霞紫链,世间罕见。当年先皇在世时,甚是宠爱皇后即当今太后。曾因太后随口说了句想看看千霞石长什么模样,先皇便命人耗费了大量财力找到千霞石做成千霞紫链送给太后。当然这是宫闱之事,只有当时宫中的人和一些朝廷重臣知道些许。
先皇死后,太后甚是喜欢外孙女长孙惜,便将千霞紫链给了她。长孙惜心性单纯,嫁给苏缙毓后,觉得负疚于已给苏缙毓生了长子长女的青姨娘,便将千霞紫链送给她当见面礼。也是事后长孙惜才意识到这其中的厉害,但又不能叫青姨娘再还回来,也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