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曦嘴角勾起,眯缝着打量青姨娘和苏子萱笑的一脸的和蔼,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
苏子萱邀请她一起跳舞,必定是没安好心,恐怕到时候惊喜只会变成惊吓。她并不怕青姨娘她们下绊子,但今天是长孙惜的生日,已发生了刺客行刺这样不吉利的事,她不想今天再出什么乱子给长孙惜触霉头。
哪一天都行,但今天一定不行。
苏子曦叹口气道:“大姐的主意倒是不错,但是曦儿自幼在法安寺长大,怎么会跳舞呢。曦儿还是看大姐跳舞得好。”
苏子萱不舍不弃笑道:“二妹不必担忧,这祝酒舞简单得很,你在一旁看着跟着做就会懂得如何跳。要不然,大姐现在跳一遍给你看。”
苏子曦正欲回绝,只见苏逸小小的身影跑过来,一把扑进苏子曦怀中。
苏逸虽然比着苏子曦小三岁,身子较弱,可到底是个男孩子,一下子差点让苏子曦没站稳。
“逸儿来这里做什么?”苏子萱见是苏逸,想起他的病已经渐渐好转,忍下心头的厌恶,温柔的摸着他的脑袋道。
苏逸皱着小眉头,一把打下苏子萱的手,道:“不要摸我的头,娘说过摸了头以后就不聪明了!”
“你!”苏子萱摸着自己被打痛的手,这小东西看着孱弱,力气还不小。什么聪明不聪明,他分明就是一傻子!也只有季氏和老夫人会把他当个宝,不过就是因为他是二房的嫡出而已!
一想到苏逸的嫡出身份,苏子萱心头怒火就更大,可偏生现在在宴席上,多少双眼睛看着,又不能发作。
最后扯着自己的嘴角笑道:“逸儿又调皮啦。”
“我没有调皮,是你乱我我的头!”苏逸扬起小脑袋反驳道,眉眼里有一丝不耐。
“逸儿是来找你娘的么,你娘她现在应该在偏房安排礼花歌舞膳食等等。”青姨娘起身一把拉过苏子萱的手,笑道。打在苏子萱的手上,痛在她心上,可是现在不是发作打回去的时候。得快点把苏逸这小东西给支走才是,免得又来打扰他们。
“我是来找二姐姐的,我知道我娘在哪里。”苏逸一把拉过苏子曦的手道:“二姐姐,你快跟逸儿走。”
苏逸拉着苏子曦就跑,苏子曦也正烦青姨娘她们,索性任由苏逸拉着自己离开。
蓝儿凌星见苏子萱母女吃瘪的模样,偷笑着跟上去。
“二妹!”苏子萱见苏子曦被苏逸拉走,急唤一声,想将她给叫回来,可是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二该死的!”苏子萱忍不住低声骂一句。
青姨娘沉脸拉着苏子萱的衣袖,轻声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慌什么,别忘了你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
“大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庶出的!”苏子萱蹙眉道,虽然心中明白她庶出的身份其实对她影响并不大,可到底是美中不足。她苏子萱一定要是最完美的,谁让她拥有这么好的出身呢。可是那庶出的身份,简直是她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苏子萱抬头只见烛光背面,青姨娘面沉如水,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立即道:“姨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让苏子曦就这样走了,我们的计划就落空了。”
青姨娘冷笑道:“我计划好的事怎么可能会落空!”说罢,在苏子萱耳边附语几句,苏子萱眸子越来越亮,嘴角一勾,一抹笑容在精致打扮的脸上绽放。
“逸儿这是要带二姐去哪里?”苏子曦见离着宴席已经有一段距离,立即反手拉住苏逸让他停下来。
苏逸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苏子曦道:“二姐姐跑累了么?”
“逸儿是有什么事?”苏子萱直接道,苏逸拉着她越跑越快,想不到这孩子身体恢复得这么快。
苏逸水灵灵的大眼睛忽然浮现出一层水雾,道:“是娘,我刚才看见娘晕倒了,可是她不肯去休息,还在安排事情。我想让二姐姐叫娘去休息。”
苏子曦微微皱眉,季氏晕倒了?
“逸儿,你乱跑什么呢!”季氏忽然领着一群下人出现,见到苏子曦,冲她微微一笑,
“娘!”苏逸见到季氏,又看了看苏子曦,立即又撒着脚丫子过去。
苏子曦见二夫人脸色苍白,看起来像是累出来的,全权负责这样大的一次宴席,前前后后也的确够累,况且今天还发生了刺杀之事。
若是一般的管家负责今日的宴席,早就不管有罪没罪被办事不利引狼入室之罪被拉下去打罚了。
苏缙毓期间只字不提全权负责今日事务的人,一是认为季氏是不知情的,二来也不想给季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二夫人凡事还是要放宽心些,父亲他会查明今日之事,二夫人不必自责。”苏子曦宽慰道。
“你们都按我说的下去做吧。”二夫人对身后的下人说道,又将苏子曦拉到一旁,脸色越发苍白道:“曦儿,我虽居于后宅,但也不会经不住吓的。既然你父亲没有追究我的责任,我也不会担心太多,只是当那些刺客脸上的油彩被擦掉后,我越发觉得他们好生眼熟,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苏子曦从容看着季氏,心头却有些惊讶,季氏和那些刺客能有什么关系?“二夫人莫不是感觉错了,世间眼熟之人多的去了。”
季氏想了想,摇头道:“可我真觉得他们好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也因此觉得有些害怕,我这后宅妇人怎么可能会觉得刺客眼熟呢。”
季氏忽又摇头道:“或许正如曦儿所说,世间眼熟之人太多,我只不过是感觉错了。”
苏子曦眉头轻蹙,只见苏逸黏皮糖一般又跑过来,凑到她二之间。
“逸儿别调皮。”季氏瞪着苏逸道,语气却完全是宠溺,一想到她的儿子也能有如正常人一般玩耍,心头便是苦尽甘来的高兴,却也因此越发恨毒了青姨娘。
季氏话音刚落,只听“嘭嘭嘭”几声,无数烟花齐齐放入夜空之中,绚烂至极。
“正宴开始了,还是赶紧回席吧。”季氏道,烟花鞭炮过后,便是长孙惜等人正式入席,她们是不能迟到的。
一路上火树银花不断,地上映出各种色彩。蓝的红的黄的青的烟火迅速划过黑夜,很快又消失不见,留下刹那间的美丽。
烟花放了一会儿后,四十八门鞭炮齐放,噼噼啪啪的声音只怕大半个京城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