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恨的是他竟然出手救了苏子曦!若是他不去救苏子曦,让苏子曦被砍得半死不活的倒趁了她的心!长孙西楚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凭什么对她摆架子!
“苏二小姐临危不惧,颇有苏丞相之风,本皇子怎能忍心不出手相救。”长孙西楚漫不经心道,然而浑身散发出阵阵寒气,连着那话听起来也像是结了冰一般。
苏子曦看向长孙西楚,猛吸了口气,长孙西楚这话分明是在讽刺七夕那晚她对他说的话!而长孙西楚说得坦荡,仿佛是在笑她那晚以小人之心揣君子之腹,同时又大大方方的告诉众人他为什么要救苏子曦,不怕别人在背后议论他别有居心。
苏子曦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长孙西楚,她明明应该是最了解他的那个人才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长孙西楚那晚会对她说那样莫不其妙的话,为什么他要说他们曾认得。
“哈哈,六皇子太过夸奖小女了。曦儿还不过来谢过六皇子。”苏缙毓笑道,刚才那一幕他不是没有看到,六皇子这花说得甚的他心。
苏子曦被青姨娘抱着哭本也烦得透顶,心中更是恨不得一剑杀了长孙西楚,又怎么可能会对他道谢!
苏子曦眸光微转,只见前方已是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戏子的尸体,还有几人被刀架着跪下。除了有几个丫环妈妈受伤,其余人皆是有惊无险。
“父亲,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杀苏府的人?”苏子曦指着还活着的众戏子道,众人顺着苏子曦的手看去,刚刚松下的神经立即又崩了起来。
苏子曦见众人被她转移注意力,嘴角轻勾,一回眸却见长孙西楚正冷冷的看着她,那眸子似千年寒冰一般。呵,这便是长孙西楚在他人面前一贯的模样,只是那浑身的寒气便已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是苏子曦却觉得有些不习惯,前世长孙西楚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的看过她。长孙西楚果然演的一手好戏,苏子曦心中嘲笑。那时的他有求于她,自然是要好好待她的。偏生她太过愚笨,没能早些看透他的心思!若是早些知晓,她前世也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苏子曦狠戾的收回目光,却见柯珩遗也正好整以暇般看着她。柯珩遗仍旧是微微一笑,错过视线。
“他们……”苏缙毓眯缝着眼睛看着被活擒的几人,眼中闪过杀意。脑海里却不断想着,这些年来自己都有哪些仇家,能让他们在长孙惜寿辰这天血洗后院!
偏生后院都是女眷聚在一起,所以丞相府的侍卫都在离后院远一点处守卫,没想到的是刺客竟然还是他们自己领进来的!所以一时之间侍卫都来不及保护,幸好他及时带着众人进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苏缙毓走进跪着的戏子面前,道:“谁派你们来的!若是老实交代,本相兴许可以放你们一条活路!”一开始他便想审问,但见长孙惜着急要去见苏子曦,所以不放心跟着走过去。
苏缙毓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一旁同朝为官的官员也感到一震。
而那几个戏子却是不为所动,嘴角轻抿,还涂着油彩的脸上带着嘲讽,只拿眼角看着这黑压压站了一大堆的京城贵族。
“不好,他们服毒了!”长孙玉轩收起折扇,连点几个穴道,可黑血还是不断的从几个戏子口中溢出。
“七皇子别费劲了,你难道还没看出他们的身份么?”懿王妃出声道,头发有些凌乱,却遮不住她那一身的英气。毕竟还是老了,若是她年轻的时候,这么几个人早被她全部拿下。
长孙玉轩神色一愣收回手,只见那几个戏子口中黑血不断,最后其余六窍也流出血来,黑白分明的眼睛渐渐涣散,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断了气息。
“岳母这是何意?”苏缙毓不解道,见人竟然早已服下毒药,现在唯一的线索也只有懿王妃了。
懿王妃轻哼一声道:“在场的除了六皇子和七皇子,你们不知道倒也不足为怪。因为这些刺客其实全是皇室隐卫!”
懿王妃话音一落,所有人连处境不惊的苏缙毓都吸了一口凉气。
长孙王朝的皇卫是皇室里最神秘的一个组织,由开国皇帝创建,专门用来暗中保护皇室,听命于皇室,只要是皇室之人皆可调动他们去执行任务。皇卫其实也等同于死士,在正式成为皇卫之前早已被培训的人灌输终生效忠的思想,若是执行任务失败,便会咬破藏在牙齿之中的毒药,七窍流血而死,没有一丝痛苦,死得也快。
“我年轻的时候随父亲习武,曾见过皇卫,也有幸知晓些皇卫的秘密。皇卫学习的武功皆是一样,而他们刚才使用的便是皇卫才会的武功!就连死法也和皇卫一模一样!”懿王妃回忆起年轻的事情,语气也不由得放缓了些。
四下议论之声越来越大,朝中百官今日可是已经来了一大半。而苏缙毓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皇卫只听命于皇室,那究竟是谁要祸害他的后宅?
他身居丞相之位几十年,兢兢业业,立下不少功劳,在皇位继承上更是不偏不倚,从不站队。
不可能会是当今圣上,因为长孙楚德没有理由下手害他后宅家眷,更何况长孙惜还是她的亲外甥女。
那么究竟会是谁?苏缙毓目光落在长孙玉轩和长孙西楚之上。长孙西楚是替太子效力的,苏缙毓自然是知道的。而如今七皇子与太子之争越发的激烈,不断拉拢官员壮大自己的势力。
一瞬之间苏缙毓脑海中闪过无数思量,最后出声道:“岳母想必是记错了才是,皇卫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女婿后宅。想来是有人冒充挑拨衡道与圣上的关系才是。”
苏子曦淡淡看着苏缙毓,好个狡猾聪明的丞相!
懿王妃微微一愣,收到苏缙毓的眼神后,恍然大悟,敛了敛神色,笑道:“衡儿说的是,这样就断定了他们的身份的确是太过鲁莽。况且我最后一次见到皇卫的武功已是三十几年前,差不多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