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学士这样急不可耐的想要看着首饰盒,莫不是有心仪的女子想送这样的一个首饰盒给她?”李祖娴柳眉扬起,笑道。
“瞧秦大学士脸红成这样,估摸着也是了。”宋琬点点头笑道,“这檀木盒子是宫里惯用的,你若是喜欢,本宫派人送一盒到秦大学士府上便是。”
柯珩遗顺势而下,行礼笑道:“臣谢皇后娘娘赏赐。”
李祖娴不满的看了宋琬一眼,倒是让她又捡了个顺水人情!
苏子曦淡淡看着手中的檀木盒子,里面也的确是李祖娴所说的七彩流光环。而柯珩遗刚才亲手接过察看后递给她,说明这盒子里并无毒药机关,那李祖娴送她这耳环究竟有何用意?
“什么事说得这样热闹?”长孙楚德人还未见,声音却是远远的传来。只见长孙楚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踩着地上的积雪发出咔擦的响声。
宋琬一听,领着众人站起来,见长孙楚德走进,立即从容行礼。一举一动间全是水一般的温柔婉从,当真是无娇胜有娇。
“都请起,即是赏梅就不必在意这么多的虚礼。”长孙楚德大笑的扶起李祖娴,完全无视宋琬。
宋琬淡淡的看了一眼,仿若没看见般,柔声道:“皇上说的是。”这么多年来,无论她如何顺从打扮,长孙楚德对她一直都是爱理不理,当着她的面宠爱李祖娴也如家常便饭般上演。年轻的时候还在意着生气,可随着年纪越发的大,虽仍旧在意,但不再如同往昔般给自己找气受。
“母后怎么没有来?”长孙楚德环视一周坐下问道。长孙西楚一脸寒冰,见只剩苏子曦右手下处还有空位置,径直走到她旁边坐下。苏子曦手一紧,随即又渐渐松开,淡然的看向长孙楚德。
“母后嫌天气太冷,所以没来。但臣妾已派人将各个品种的梅花盆栽都往母后宫中送了二盆,以供母后观赏解闷。”宋琬道。
长孙楚德这才点点头,又道:“今年哪种梅花开得最好?”
宋琬笑道:“若论开得好的,还是当数绿萼洒金开得最好。远远望去,委婉的红了一片,又是清香袅袅,当真是让人看着如痴如醉。”
长孙楚德忽然略有些伤感道:“朕记得以前梅妃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便是绿萼梅花。想来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有看到凰羽和星儿儿二姐弟了。”
长孙凰羽和长孙星乃是梅妃梅安安所出。梅妃当年不过是一个小小宫女,某一日长孙楚德忽然性头忽起便宠幸了她。生下长公主长孙凰羽后便被封为妃位,时隔十六年因生小皇子长孙星难产而死。宋琬是六宫之首,便向长孙楚德请求将长孙星过继到她膝下抚养。而大公主长孙筠不过是一个政治的牺牲品,如今二十五岁却已是被迫嫁了二嫁,现在长孙楚德赏赐给她的公主府中居住。
“前几日星儿儿还来到臣妾宫中,身上一片淤青,在臣妾那里哭闹了好一会儿才肯听话乖乖的上药。”李祖娴看了宋琬一眼,对长孙楚德娇嗔道。
长孙楚德一听,不满的看向宋琬道:“好好的怎么会受伤?”
宋琬立即低了低远山眉,颔首道:“星儿儿自幼调皮,摔倒也是常事。前几日他因贪玩荡秋千从秋千上摔下来才会受伤。臣妾本想给他上药,可是一眨眼又不见了人影,派人去找才知道是去了李妹妹的馨雨宫。”想着长孙星宋琬就有些头疼,那孩子自幼好动爱惹事,想当初长孙叡的调皮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长孙楚德冷哼一声道:“照顾好就是没照顾好,哪里来这么多的说辞。星儿儿不小了,也该好好教养了!”长孙楚德丝毫不给宋琬台阶下,说得宋琬身为一国国母也不由得委曲的红了眼。
“父皇!”长孙叡见自己母后被辱,急急上前一步,带着几许怒气。
长孙西楚离得长孙叡远,即便是像阻止他也来不及。
“你有什么要说?”长孙楚德问道。
“我——”长孙叡见宋琬不停的给他使眼色,勉强压下心底的不满,毕竟他是否为太子不过是长孙楚德的一句话,而他身为儿臣,如若对父皇不敬那便是大大的罪过,想了想道:“儿臣记得每年梅花盛开时,父皇都会领着众人赏梅作诗,今天看天色也是时候开始了。”
长孙楚德点头道:“既然来赏梅了,自然是会写诗助兴的。”
“玉轩,你且先吟上一句,王喜,准备笔墨。”
长孙玉轩折扇一收,看了看这满院子盛开的梅花,还有满地的皑皑白雪,自信道:“盛梅雪里话诗意,疏枝漫光衬才思。”
苏缙毓拍掌道:“七皇子这句话不错,着实应景。”苏缙毓话音一落,众人也跟着拍掌叫好。
苏子曦和柯珩遗相视一笑,也跟着拍起手来。这样的诗句坊间里要一百句也是有的,看来苏缙毓正直是正直,也有拍马屁的时候。自古为臣之道,办实事七分,溜须拍马皮三分,苏缙毓拿捏得倒是不错。
长孙玉轩微微一笑,坦然接受苏缙毓的赞美,与李祖娴交换了眼色。若是叫宋琬那傻包儿子即兴作诗定然是吟不出的。
长孙楚德摸摸下巴,蹙眉道:“这句话听着还行,但起的平平,更无甚高雅之意,玉轩还得多下些功夫才是。”
被长孙楚德泼了盆冷水,长孙玉轩自是不高兴,扇了几扇子,笑道:“父皇说的是,儿臣的确还应该多锻炼锻炼才是。不过大哥身为长兄,才情更胜,不若让大哥来吟上几句。刚才玉轩的权且当做是抛砖引玉。”
长孙叡一听,立即头大起来,他作的诗,连太傅都会头疼上几天,长孙玉轩这样说分明就是想要他出丑。
宋琬笑道:“叡儿做的诗,皇上还不知道,又何必再为难于他。不若西谟作上一首让大家开开眼界。”
长孙西楚看了苏子曦一眼,正欲脱口而出,却听王喜道:“皇上,笔墨纸砚都已准备好了。”
长孙楚德瞟了长孙西楚一眼,道:“既然准备好了,以一炷香为限,谁若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出好诗,朕自是有赏。”
李祖娴起身走到长孙楚德身旁,笑道:“皇上你也是知道的,臣妾向来不喜欢做什么诗的,如今天气渐冷,臣妾身体也开始犯懒。皇上不若行行好,让臣妾先回馨雨宫歇息吧。正巧曦儿也来了,皇上也恩准曦儿在宫中陪臣妾几天解解乏。”
苏子曦立即抬头看向李祖娴,又是莫名其妙的送耳环,又是让她留在宫中的,李祖娴到底是想怎么设计陷害于她?
身旁柯珩遗也眯缝起眼睛,幸好他在宫中有眼线,必要时也可护苏子曦安危。
长孙楚德刮了刮李祖娴的鼻子道:“瞧瞧你这幅懒骨头模样,朕准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