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脱。
说实话,伽离并不是很能理解叶韶倾说的这个词的意思。
是开墓后,她就会进墓陷入沉睡,不用再搭理那个神秘人的所作所为,还是有什么其他事情要结尾了?
伽离总觉得叶韶倾也越来越奇怪。
她经常会一个人待着,有时候跟他们坐在一块儿看电视也会出神。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伽离能感觉到她的紧绷。
她在担心什么?
还是说,她想做什么?
又是一天,秦政去了公司,秦峰也因为警局有事,唐谦刚刚出院,所以去协助办点事。
叶韶倾下来吃过午饭后就回房待着了,伽离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看书。
其实这样的日子很惬意,如果可以,她希望过一辈子这样安好又正常的日子。
前提是,她可以正常的老去,死去。
人在有限的时间里这些琐碎的小事才会觉得格外珍惜,能够值得回味。
对于伽离来说,她“有限”的时间,就是从这一刻到开墓的时候。
她珍惜这样平静的日子。
手机铃声在空旷的院子里响起,伽离看了眼来电显示,连忙接听。
“晓菲?”
电话那头有两秒钟的沉默,随即才听到谢晓菲的声音,“伽离姐?”
“怎么了?”
谢晓菲顿了下,问道:“伽离姐,你现在在哪儿啊?”
闻言,伽离有些疑惑,“晓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晓扬怎么样了?”
“伽、伽离姐,晓、晓扬他脱离危险了……”
听到这儿,伽离松了口气,放心了不少。
随即谢晓菲又小声说道:“伽离姐,晓扬他说想见见你。”
想见她?
伽离抿了抿唇,有些出神。
她就快要进墓沉睡了,在这个世界里,除了秦政,除了夏艺萱唐谦这些朋友,就是谢晓菲和谢晓扬带给她温暖和帮助了,这两姐弟是她不能拒绝的人。
最后的时间里,去见他们最后一面也好吧。
伽离回过神来,说:“你们在哪儿?我等会儿就来找你们。”
“等会儿就来?”谢晓菲的声音忽然有些拔高。
伽离敏感地察觉到不太对劲,皱了皱眉,“晓菲,你怎么了?”
“没、没事,伽离姐,我没事!”谢晓菲连忙说道。
但疑心起了,伽离便觉得越来越有问题。
今天的谢晓菲的确不太对劲。
平日里她们通电话都是有话直说,说到哪儿就是哪儿,从来不会扭捏,也不会吞吞吐吐的。
但是这次的电话里,她像是有什么顾虑。
她的心中浮现起一阵不安,想到之前谢晓菲打电话来,告诉她谢父谢母出事的事情,她就忍不住一阵后怕。
那个人到底只杀了谢父谢母,却还留下了谢晓菲和谢晓扬的命。
但是离开墓的时间剩不到几天了,那个人……那个神秘人难保不会对他们下手!
伽离越想越担心,于是问道:“晓扬还在医院吗?还是出院了?”
“没……”谢晓菲大概是觉得自己话没说清楚,顿了下,补充道:“爸妈死了,我们的钱不多,虽然有伽离姐的帮忙,但是晓扬没危险了后,我们就已经出院了。”
“那你们现在在哪儿?”
谢晓菲沉默了两秒才回答:“在学校附近一个小区的房子里。”
“为什么?”
“爸妈死在家里,我们不敢回去住。”谢晓菲说:“这房子是爸妈以前为了我们读书方便买的,所以我们暂时住这儿。”
伽离没有多问,应了声,“那我现在过来。”
“伽离姐,要不,你改天……”谢晓菲似乎迟疑着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松了口,“好吧,你现在过来吧,我和晓扬想见你了。”
“嗯,你们等我。”伽离装作没听出她话里的异样,如常应道。
挂了电话后,她便直接出了门。
因为心里记着事,出门着急,也忘了和叶韶倾打声招呼。
*
伽离赶到谢晓菲说的小区楼后,只抬头看了眼便立即上了楼。
刚出电梯便感觉到了一阵不对劲。
她慢慢地往前走去,发现整个楼层,都沉浸在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没有任何声音。
这个也许可以解释为今天是工作日,大家都在外工作没有回来才会这么安静。
然而,凭借伽离多年来磨练出来的敏感度,她竟是感觉不到一丝人气。
就像是没有任何人在这儿生活过一般,毫无生气!
如果谢晓菲和谢晓扬真的在这儿,又怎么会给她这样的感觉?
难道他们还是……
她还是来晚了吗?
伽离皱紧了眉头,快步来到了谢晓菲报的房间门口,按了按门铃。
门铃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似乎回荡出一串诡异的音符,觉得渗人。
伽离按了好几下门铃,里面都没有人来开门。
她拿出手机,拨打谢晓菲的号码,却传来机械又冰冷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关机了……
伽离的心里越发不安。
之前打电话的人到底是谢晓菲本人,还是其他人冒充的?
如果真的是谢晓菲,那她和谢晓扬现在在哪儿?
他们会不会出什么事?
把她引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
伽离门铃也不按了,直接用敲的,整扇门都震动起来。
她不太敢直接喊谢晓菲或者谢晓扬的名字,怕真的给他们招来什么危险。
敲了几下,面前的门锁忽然开了——
伽离愣了一下,一手将门全部推开。
里面的光线很暗,窗帘全都是拉上的,一点缝隙都不留。
窗户也关得很紧,连一点风都没有透进来,让暗色的窗帘显得很厚重。
她开门的时候,大概是引来了一点风,窗帘的一点微微动了一下,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静。
房间里也安静得不像话。
伽离拧起的眉始终没有松开,从门口观察了房间里好一会儿,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这个地方实在太诡异了,不像是正常居住的地方。
或者说,有人在这里动了什么手脚?
她率先想到的便是那个神秘人。
那人会幻术。
或许在这里做了什么障眼法,给了她这种错觉。
忽然,她听到一阵粗重的呼吸声,但是传到她的耳中,声音不太清晰。
她屏息聆听了一会儿才确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