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离冷笑了一声,“进了墓以后会怎么样,不是你说了算。”
那人没什么反应,只是说道:“你还是趁现在和秦政道个别吧,因为以后你们都不会再见了。”
伽离深呼吸了几下,听着外面还在砸门的声音,心刺痛了一下。
这种疼痛竟然比被匕首扎进腹部还要强烈和清晰。
“伽离?如果你在里面,发出一点声音来!”
伽离贴着门,秦政砸门的时候引来一些小小的震动,她蓦然觉得眼睛酸涩。
她眨了眨眼,随即清晰地喊道:“秦政!”
外面的声音安静了下来,随后春来秦政的声音:“伽离,你真的在里面?”
“嗯。”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快开门让我进来!”
伽离没动,声音不疾不徐,却很清楚地能够传到他的耳中,“秦政,墓门很快就要开了,我迟早会离开你的,现在、现在只不过早了几天。”
外面沉寂了两秒,秦政沉声道:“你在说什么?!”
“秦政,我每天都是数着日子,希望能在这天到来的时候,可以和你好好的告别。”
“告什么别?我听不懂也不想听!伽离,你先开门,有什么话我们面对面说!”
秦政的语气越来越重,听得出来他现在很着急。
伽离又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再次出声:“秦政,有些话我一直想等到这一天才跟你说……”
“别说!”秦政慌忙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乞求,“伽离,不要说……不要!”
秦政的双手紧握成拳,咬了咬牙,一遍遍低声重复着“不要”。
伽离心中一痛,眼眶湿润。
伤口流出来的血已经在地面晕开了一大片,她也还是强撑着。
“秦政,你好好听我说行吗?”
外面没有声音,像是无能为力之下无可奈何的妥协。
伽离微微松了口气,稳了稳气息才开口。
“秦政,我想告诉你,认识你,跟你结婚,我一点都不觉得后悔,反而觉得自己很幸运。”
“这段时间,有你在身边,我觉得很开心,差一点、差一点我就以为我也是个正常人,可以正常的和一个人在一起,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你,闭上眼最后一个看到的人也是你,我们可以每天这样普普通通的生活,然后一起慢慢的老去。”
“这是我最美好的梦,是我沉淀了无数时光岁月的希冀啊。”
“如果我是个正常人,我一定,会非常非常爱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想跟你分开。”
伽离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些鼻音。
她的眼睛酸涩得厉害,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
秦政的眼眶也慢慢红了,握紧的拳头无力地松开,额头抵着门,紧闭着眼睛。
伽离说:“可惜我早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我注定只能孤身一人,你的生活没有我,会有无数种可能,会精彩万分,我不想耽误你。”
“秦政,我走了以后,好好生活行吗?你要越来越好,活成一开始的模样,我最喜欢的模样。”
“我爱的秦政,是最骄傲的,是最尊贵的,也是最厉害的。”
“我爱的秦政,他脾气有点暴躁,对我却很有耐心,而且温柔。”
“我爱的秦政,他是所有人眼中的暴君,却是我一个人的绅士。”
伽离说到这儿,已经泪如雨下,除了心脏的疼痛,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伽离……”秦政沙哑地出声,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声音沉重而急切:“伽离,别走!”
“求你,不要走!”
伽离闭上了眼睛,忽然有点庆幸,他们之间还隔着一扇门,看不到彼此的脆弱和挣扎。
那人似是不耐烦了,大步上前,用力扣住了她的手腕,阴沉道:“告别够了,该走了!”
伽离蓦然睁眼,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而对门外的秦政说道:“秦政,晓菲和晓扬有生命危险,叫救护车,救救他们!”
“秦政,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再见!”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急切,也越来越遥远。
秦政浑身僵硬,盯着房门看了好一会儿,周围的环境寂静得吓人。
“伽离……伽离!”他的声音在这样的情况下像极了困兽的吼叫,充满了不安和焦躁。
他猛地握拳砸门,然而这一次,房门忽然打开了。
秦政愣了一秒,立即走了进去。
客厅里空无一人,里面昏暗压抑的环境让空气都凝滞了起来,似乎要让他喘不过气来。
秦政闭了闭眼,压下心底快要跳出来的暴躁情绪,一步一步往里走。
他在卧室里找到了昏迷的谢晓菲和奄奄一息的谢晓扬,想到伽离最后留下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林佑桓,让他叫救护车过来。
这时,谢晓扬勉强半睁着眼睛,张了张嘴,微微蠕动着嘴唇。
秦政见状,快步上前,在他面前蹲下,“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谢晓扬眨了下眼睛。
秦政俯身过去,谢晓扬虚弱地出声,声音断断续续:“伽、伽离姐……被、被一个……一个黑……带走、走了。”
黑那儿秦政没听到是什么,但他却明白,这一定是带走伽离那个人的特征!
秦政起身,对他说道:“我会找到她!”
谢晓扬像是一只强撑着这口气,听到秦政的话,这才放心的昏睡了过去。
秦政满心的烦躁,感觉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去做,但一想到这两姐弟是伽离托付给他的,他的脚步又怎么都迈不动。
直到救护车赶到,将这两姐弟都带走,他才嘱咐林佑桓多多关照,这才匆匆赶了回去。
回到家,他便直接找到了叶韶倾,将这件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叶韶倾听完,除了刚开始有些惊讶之外,竟然没有多余的反应。
秦政凝了凝眸,沉声道:“她被带走了,不知所踪,你一点都不着急吗?!”
叶韶倾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太阳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
她微眯着眼睛,说道:“着急有什么用?那家伙是早有预谋的,既然带走了她,就不会让我们找到,你是从那儿回来的,难道你看出了一点什么蛛丝马迹吗?你有什么方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