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艺萱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别害怕。”
唐谦开了办公室的门，“先进来再说。”
夏艺萱牵着小姑娘的手进了办公室，伽离和秦政紧随其后。
五人坐下后，唐谦给小姑娘倒了杯水，等她喝了两小口，情绪看起来比较稳定后，夏艺萱才开始问话。
夏艺萱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不凶，也不严肃，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是比较适合这种问话工作的。
小姑娘慢慢地把她所知道的详细经过说了出来。
小姑娘叫许沫，十七八岁的年纪，因为家境贫寒，所以一直努力工作。
那天晚上，大概是凌晨十二点钟，她刚从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下班，准备回家，却忽然被一个人捂住嘴拖到了天桥下面。
她当时惊恐极了，不断地挣扎，可嘴巴被捂住，连呼救都做不到。
她感觉到身后那人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一身酒气，她又气又怕，以为自己肯定会遭殃了，眼泪不断地落。
但是朦胧的光影中，忽然有一个人影出现，光线太暗了，她看不清楚，但隐约可以看到那人的邋遢。
许沫一瞬间感觉自己有了得救的希望，使劲发出声音。
张鹏也发现了突然出现的人，停止了动作，转而开始对那人骂骂咧咧的。
那人没说话，却是弯了下腰，然后像是捡起了什么东西，猛地朝他们扔过来。
张鹏吓了一跳，下意识放开了许沫。
她跌倒在地上，却不敢呼痛，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
“快跑吧！”
黑暗中，她听到那人像是干涸了许久而沙哑的声音，没有多想，跌跌撞撞地跑了。
那张鹏为了躲开那人扔过来的东西，又因为喝了太多的酒，所以也没站稳，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但那时候，许沫也跑远了。
他便将欲求不满的怒火发泄在了那人身上……
许沫说到这儿，浑身颤抖了一下，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后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个禽兽竟然会杀人！”
她几乎是低吼出声，转而双手捂着脸低低地哭出了声。
夏艺萱也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的遭遇，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还年轻，希望你可以忘掉这些不愉快，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女孩子一定要随时注意保护自己，知道吗？”
“嗯。”许沫哭着点头，眼泪却还没有止住。
夏艺萱看向唐谦，“看来这件案子，可以结案了。”
唐谦正要说是什么，有警员来敲门，随即拧开门把，露出个脑袋来。
“什么事？”
“老大，副队，那疑凶已经醒来了，不过看起来不太清醒的样子。”
唐谦点了点头，“知道了，马上来。”
疑凶张鹏已经醒过来，接下来就是要审讯他了。
即便案子已经有了结果，但该有的流程也不能少。
“这样吧，我和萱萱过去，伽离，你们留在这儿。”
伽离没意见，“好。”
秦政自然是伽离在哪儿，他便在哪儿的。
两人出去办公室后，许沫哭泣的声音渐渐小了。
大概是伽离和秦政即便沉默淡定地坐在那儿，都有种无形压迫人的气势吧。
小姑娘有点不敢哭了。
尤其是伽离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浑身发毛。
她小心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但是还没看清楚伽离的模样，又连忙收回了视线，缩了缩肩膀。
伽离微微拧了下眉心，疑惑：“你怕我？”
许沫连忙摇头，有些结巴，“我、我没有……”
“但是你的神情已经显露出来了。”伽离一本正经地说着。
秦政听言，却忽而有种想笑的冲动。
即便他忍住了，唇角却还是忍不住溢出了一丝丝笑意。
许沫小姑娘顿时一副又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显得可怜极了。
“我、我……”
她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伽离却依然直视着她，冷静地说道：“你刚才的叙述，破绽百出，你知道吗？”
“什么？”许沫愕然。
“按照你刚才的叙述，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详细地问你。”
许沫下意识抬眼看了她一下，触及到她冷静得如冰雪的眼眸，又垂下了头，不敢再看。
伽离一字一句地问道：“第一，按照你的叙述，疑凶是从后面制住你的，你是怎么知道他是谁的？第二，当时那么黑，你又是怎么知道，死者是天桥下的流浪汉？第三，你后来已经跑了，你又怎么知道，一定是试图强女干你的那个人杀了救你的那个人？第四，你为什么会选择报案？”
伽离的问题一个一个清清楚楚地抛出来，让许沫本来就显得虚弱的脸色更加泛白。
“我……”她深呼吸着，神色有些慌乱，“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否认你说的是真的，我只是点出了你话里的破绽。”伽离顿了下，“不，准确的说，是提出了你没有说出来，你却知道答案的问题。”
许沫愣住。
伽离的思路很清晰，直接问道：“当时在现场，除了你，疑凶和死者之外，还有第四个人吧。”
她这是肯定的语气。
秦政也诧异地挑了下眉。
许沫更是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伽离，一时忘记了要害怕。
伽离一双清淡的眼眸牢牢盯着她，身侧的手紧握，声音微沉，“告诉我，那第四个人是谁？！”
伽离清楚的知道，不管是这次的案件，还是上次T大校园的凶杀案，在案发现场，都存在第四个人！
那个人仿佛提前预知了一切，亲眼看着这些事情发生，却不阻止，反而还在现场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尤其是那句他让陈雅转告给她的话……
“他还会再跟你较量的！”
伽离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更想不出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秦政就在伽离的旁边，真切的感受到她情绪的起伏和隐忍。
他眉峰一蹙，终于深刻的感受到这件事情的不简单，不由握紧了她捏成拳的手。
许沫的眼神闪了闪，呼吸有些急促，心跳也越来越快。
她张了张嘴，想起了那天晚上，她跑了以后遇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