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闪过之后,秦政的眼前出现了一片黑暗。
黑暗始终是他的心结和阴影,那一瞬间,他心底的狂躁被唤醒,拳头紧握,正要发作的时候,眼前这片黑暗忽然尽数散去了。
前后的速度之快,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愣了一下,心头的狂躁渐渐平息下来,随即转头,却发现叶韶倾和秦峰都不见了。
他正想出声喊他们一句,一身黑衣的人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人穿着黑衣,外面罩着黑色斗篷,带着口罩,宽大的帽檐将半边脸都遮住,整个人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丁点样貌来。
然后秦政却想到了伽离被带走的时候,谢晓扬说的黑衣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伽离呢?”他直接质问,声音发沉。
那人却只是站着,一动不动,仿佛一个雕塑。
秦政察觉到了异样,顿了一下,大步上前,挥拳过去,眼前的黑影却忽然散了。
像是空气凝聚而成。
秦政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段时间,他接触的奇怪的事情也不少了,但是眼前这样的情况,依然让他这个社会注意好市民感觉很玄幻。
这样难以相信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在眼前了。
秦政凛了凛眸,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空空荡荡的,眼前一片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
一片混沌。
秦政凝眸,刚往前走了两步,却发现周围的一切又都出现了变化。
空荡荡的墓室,之前进来时的摆设都是一样的,但是却依然没有秦峰和叶韶倾。
只有他一个人。
紧接着,周围的场景再次变化。
多次之后,他终于摸到了头绪。
幻觉变化?
有人在暗中操控着他周围的一切,或者是,迷住了他的眼睛,让他无法看清楚眼前真实的情况。
假设这一切都是假的,他身处的地方也都是假的,那么他这双眼睛看到的,也全部都是假的。
如果,他假设自己看不到了呢?
什么都看不到,也就看不到这些幻觉。
那这种术法对他就毫无用处了。
秦政想着,便闭上了眼睛,慢慢放空。
不要去想自己原本应该在什么地方,周围是什么样的环境,也不要去想此刻到底有没有身处在别人的幻境里。
他只存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侵袭不了。
那道黑影再次动用幻术的时候,发现不管怎么样,秦政都不再受到干扰,哪怕短短几秒钟都维持不了,咬牙低咒了声。
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这一点点声音无疑让秦政捕捉到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眸子迸发出锐利的光,直直透过一片迷雾,定在了那道黑影上。
幻术彻底失效。
黑影藏在帽檐下的眼睛阴狠地剜了他一眼,随即一挥衣袍,飞快地转身跑走。
秦政目光一凝,沉声喝道:“站住!”然后追着那道黑影而去。
而秦政的声音成功传到还被困在幻境里的叶韶倾和秦峰耳中,幻境因此裂开了一道小口,透出了光亮,两人立即朝着光源走去,黑暗瞬间褪去,再次回到了墓室大门前。
两人走进去,只看到秦政追着黑影消失在拐角处。
“跟上去!”
墓室中央的道路和机关比外围还要复杂,弯弯绕绕,分叉口众多,每一条路都通向不同的地方,黑影跑得快,为免叶韶倾和秦峰找不到他,沿路他还要做点记号,秦政费了不少心思才能勉强跟上。
眼看着那黑影再次拐了个弯消失在眼前,秦政跑过去的时候,却猛地刹住脚步。
面前,是一堵墙!
而黑影却实实在在的不见了。
没多久,叶韶倾和秦峰追了上来,见到这堵墙,愣了一下。
“找找机关。”叶韶倾说,“虽然长生不老这件事情本身就很玄幻,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够凭空穿墙消失的人,这里有我不知道的机关。”
三人在墙上摸索着,秦政的手触到一块砖,感觉不太对,试着往里按了下,砖块凹下去十公分,紧接着这堵墙便缓缓的升起来。
石门升起来后,那头出现了三条岔路口,秦峰问:“走哪一条?”
“左边的。”叶韶倾毫不犹豫地回答,“别管那个家伙去了哪里想做什么,我们直接去放棺材的地方。”
三人脚步不停,秦政多问了一句:“是不是伽离每次沉睡待的地方?”
“当然。”
“我还有个疑问。”
“什么?”
“伽离以前跟我说过,不管她走到哪里,走了多远,到最后她醒来的时候,都是在这里,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在沉睡的时候回到这里,是不是……”
叶韶倾回答得很干脆,直接点头,“对,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了解她的行踪,也是我在她沉睡的时候,将她带回这里的。”
“为什么?”
“时候未到,她若是没有在开墓后规定的时间里进入这里,墓门会一直打开,从而被别人发现,也许会暴露她的秘密。”
“你说的时候未到,是什么时候?”
叶韶倾这次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等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最终的时刻。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尽头是一扇双开的石门,正中央是一盘棋局。
叶韶倾移动了其中的七颗棋子,连成一线,石门才向两边打开。
这才是墓室正中央最后的格局。
里面除了正中央放着的两具千年金丝楠木棺材,什么都没有。
棺材正对着的中央墙壁上,是一副圆形壁画。
画了什么,他们看不清,他们在意的是那两具棺材。
棺材外面是金丝楠木,但里面却有天山寒玉,能够保存尸身千年不腐。
叶韶倾走到其中一具棺材前,气沉丹田,一用力,便将棺盖推了开来,里面的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是伽离。
秦政快步走了过来,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重重松了口气。
然而此刻的伽离,却是闭着眼睛沉睡的人。
呼吸清浅,静谧安详。
秦政伸手进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试探性地喊了几声:“伽离,伽离?”
她没有反应,睡得很熟。
秦政的手颤了颤,“她又要这么睡下去了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