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居。
一直到萧奕欢坐在了秀床上时,她才松了一口气儿。
“恭喜王妃。”叶花弄一直不曾离开,始终都跟在萧奕欢的身边。
萧奕欢今儿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若是轻易离开,反而有些说不过去,她欠身一福,目光真诚。
萧奕欢连忙颌首,莞尔道:“快起来吧,哪来的身孕,堪堪不过是我耍的一个小花样罢了。”
叶花弄闻言,猛然瞪大了一双眸子,刚刚的一切,不过是萧奕欢的一个小把戏而已,那么也就是说……
萧奕欢笑了笑,伸出了莹白的纤手,轻轻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肚子,微微摇头,浅笑道:“我不过是改变了经脉的走向,在门外汉看来,像是喜脉罢了,如果,今儿我不这么做的话,你认为,太妃会放过我们吗?”
叶花弄的神色显得有些拘谨,她的眉心紧皱成川,用力地抿了抿双唇,静默了半晌,方才开口说:“可一点东窗事发的话,只怕……”
“到时候再说。”萧奕欢笑了笑,随手端起了桌案上的青瓷茶盏,轻轻地啜了一口。
叶花弄微微摇头,她不知道,王妃为什么会为了自个儿这么做。如此一来,她欠下的人情,可就……
思虑间,忽听得萧奕欢说:“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今儿晚上的事,我会当做不知道。”
萧奕欢的笑很真诚、很坦然,澄澈的目光没有丝毫杂质,端是一眼,叶花弄便知道,萧奕欢的心思,如同她的眸子,不曾有任何的狡黠。叶花弄撩起了裙幅,缓缓起身,朝着萧奕欢欠身一福,“妾身告退。”
叶花弄走后,萧奕欢打了一个哈欠,忙活了一个晚上,眼瞧着就要天亮了,才得空休息,走进了卧室,萧奕欢推掉了身上的男装,着了亵衣亵裤,上了秀床。
窗外风声大作,影影绰绰的树影,被夜风摇动,微微敞开的悬窗,涌入了一股子潮湿的味道,眼瞧着,就要下雨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
许是,这一场雨过后,秋儿会愈发冷了。
翌日一早,淅沥沥的雨声,饶得人脑仁子生疼,萧奕欢双眸紧闭,抬手压了压太阳穴,却不曾睁开双眸,转了个身,继续睡觉。
忽地,一股灼热的呼吸喷到了她的脸上,叫她眉心微微一动。
紧接着,她猛然睁开了双眸,映入了双瞳之中的却是慕容绝那张绝世惊华的脸,她面色骤变,顷刻间睡意全无,忙不迭地紧了紧被子,向后挪了挪,一脸戒备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本王的府邸,没有本王去不得的地方。”慕容绝削薄的双唇微启,嗓音轻柔如同一片羽毛似的,在半空之中飘飘荡荡的,一直飘进了萧奕欢的心坎里,然后,轻轻柔柔地拂过了萧奕欢的心。
他低沉的声音,魅惑撩人,叫萧奕欢心头荡漾。
可越是如此,心里头就越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昨儿晚上,萧奕欢还出手伤了慕容绝,倘若,此时此刻,他发难的话,自个儿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呵!”慕容绝勾了勾唇,半阖着狭长的凤眸,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萧奕欢的一缕青丝, 他放在了鼻端,轻轻地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栀子花的味道,涌入了鼻端之中,“你好香啊。”
一听这话,萧奕欢的心头倏地一凛,咯噔一下,只怕慕容绝又会没完没了的在床上折磨自个儿。
萧奕欢忙不迭地从慕容绝的手中抽回了发缕,蹙着眉心,瞪着云眸,冷凝着慕容绝,“你想要干什么,直接说便是,不必如此。”
“呵呵。”慕容绝笑了,他的笑容娟狂而邪魅,是那样的好看,是那样的魅惑。
一个男人能够如此,只怕,换做旁人,早就沦陷在了慕容绝疏淡而锐利的眸子当中,对于美男计,还是有一定的抵抗了。
她深知,慕容绝越是如此,危险就越是要降临。
“本王今日一早,便听太妃身边的芳姑来报喜,听说,王妃有喜了?”慕容绝笑道。
“呵、呵呵……”萧奕欢的笑声尴尬极了,她想要说什么,却忽然感觉自个儿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话卡在了嗓子眼里憋住了,“我、只是、只是……”
“本王刚刚已经搭过脉了。”慕容绝阖了阖双眸,他的睫毛颀长而浓密,眨眼时,如同两把刷子似的,“你压根就没有身孕,你可知道,在王府之中假孕是何罪名?”
“我……”萧奕欢抿了抿唇,心头慌得紧。
“要受鞭打之刑。”
慕容绝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浓郁了起来,他不疾不徐地抬起了手,颀长干净的手指,勾起了萧奕欢尖尖的下巴,他的拇指印在了萧奕欢的下巴上,力气虽然不大,但却叫萧奕欢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疼。
慕容绝轻轻地摇了摇萧奕欢的下巴,哂笑道:“说吧,你是想要被鞭打,还是……”
“鬼才会想要被打。”
萧奕欢昨儿晚上之所以会装作怀有身孕,还不是担心自个儿会被淑贵太妃责罚,如果不然,谁又敢扯这个谎,她要是知道,摄政王府还有这个规矩,还不如昨儿晚上就受罚得好。
慕容绝凑到了萧奕欢的耳畔,呵出了一口热气,压低了声音说:“你如果不想要被责罚,本王倒是有一个法子,你想不想听听?”
萧奕欢闻言,双眸一亮,忙不迭地问道:“你有什么法子?快快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