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别紧张,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一个人这样不是也不好瞒过别人,有我给你帮衬着,不是好些吗?”穆蔚迟温柔地说,满怀好意的表情反倒让人有点心里发毛。
突然周围的温度骤降,苏安乐纤细瘦弱的身体散发出骇人的杀气,连一旁琢磨武学动作的老师都被这杀气吓得缩到了一边。
苏安乐的双目没有焦距,她面若冰霜,对穆蔚迟冷冷地道:“如果我发现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我就杀了你。”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穆蔚迟忙不迭地说。
苏安乐只听见穆蔚迟非常识时务地答话,她视线模糊没有看见穆蔚迟脸上陶醉又惬意的神情,明明丝毫都没有被她所发出的杀手震慑到。
倒是新来的武学师傅,自此之后,再也不敢对苏安乐大呼小叫指手画脚了。
一日,穆蔚迟一下了早朝便换了便服从屋子里溜了出来,满怀欣喜地来到东宫。
他买了元老爱吃的蜜饯,让元老忙着吃蜜饯,也就没有继续给苏安乐讲兵法了。
穆蔚迟笑着凑到苏安乐面前道:“你看你每天都忙于这些枯燥乏味的事,不如跟我出去赏花,如今正是菊花盛开的时节。”
苏安乐却摇了摇头道:“我不去。”
穆蔚迟苦恼地道:“可你也不能一直窝在这东宫里啊,外面还有很多你没见过的没吃过的没玩过的,你不想去看看吗?”
他两眼放光地道,极力地想表现出那些未知的事物是多么的诱人。
苏安乐微微蹙眉看了看他,似乎正在纠结。
穆蔚迟满脸的期待。
苏安乐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道:“我不去。”
穆蔚迟见状也不气馁,继续不断地诱惑苏安乐。
苏安乐有点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她却记得自己是个暗卫,暗卫出去抛头露面是一大禁忌,她还记得自己的初衷,她要练好武功,成为一个优秀的暗卫,保护好百里棠。
她还有百里棠那些姑娘还有安叔的仇,等着她报。
“后天皇上邀请百官去狩猎,跟我一起去。”
苏安乐正站在百里棠身后给百里棠束发,铜镜里百里棠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苏安乐都要以为刚刚他说的那句话是自己的错觉了。
这些天来百里棠总是这样冷冰冰的,苏安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他这样的态度似乎越来越多了,苏安乐只是有些垂头丧气,也没有多问。
安叔离开以后,他们之间就有些疏远了,甚至有些生疏了。
对于这一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顾相遥心里窃喜。
可是窃喜了没多久,知道百里棠要带着苏安乐去狩猎,她就再也喜不起来了。
甚至她险些砸掉了陪伴自己多年的古筝,她以为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在百里棠的心中占得了一席之位,将一无是处的苏安乐给比了下去,可她没有,原来她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皇上是在前一日早朝上提出想要去皇家狩猎场狩猎的,他只道如今天气虽有些清冷,却十分宜人,很适合出去骑马射箭。
百里荀当众邀请了一众大臣一同前往,本来穆蔚迟是想拒绝的,可是在百里荀特意邀请了百里棠,并不允许他拒绝以后,穆蔚迟便不再拒绝了。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狩猎而已,这是一个鸿门宴。
在向苏安乐邀约的第二日,百里棠便吩咐下人准备了女子精致的骑装,并安排安清狩猎当日为苏安乐梳妆打扮。
百里棠知道苏安乐拒绝穆蔚迟邀约的事情很高兴,他虽表面仍然冷冰冰,但心里其实早就不再为此不悦了。
他特意为苏安乐挑了一件水蓝色的骑装,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苏安乐比较适合冷色调的衣裳。
消沉了好一段时间的安清,终于被此事惊动,迈出了许久没有出过的房间。
她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消沉,但是能明显感觉到她对百里棠带苏安乐去参加狩猎而不是带自己去,非常不满。
可她只能忍着不甘,给苏安乐梳发上妆。
苏安乐从小可是以丑出名的,可是她坐在铜镜前,安清看着她的五官,准备给她上妆时,安清突然发现,从前那个丑丑的苏安乐不见了,他们一直嘲笑的很丑的苏安乐不见了。
坐在铜镜面前的这个姑娘,粉黛未施,除了肤色较为暗淡,竟没有哪里让人觉得可以用丑字来形容。
她未修的眉很是浓密,让人觉得太过硬朗,少了几分女子该有的纤细。
安清将她的双眉细细地修好,她想看看,稍加修饰的她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苏安乐的肤色虽有些黑,触手却柔软细腻,安清给了擦了粉,苏安乐再睁开眼睛时,安清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好几年过去了,安清从未注意过,从前那个丑丑的小小的苏安乐,如今竟然已经变成了一个秀美的可人儿。
她继续给她擦上桃红色胭脂。
大抵是因为身体瘦弱,苏安乐的脸色总是有些黑黄,擦了粉就显得有些苍白,涂上胭脂,便一扫病态,让人觉得很是精神。
最后,安清细细地给她涂了一层淡淡的唇脂。
苏安乐的眼睛很大,安清这才惊觉她的眼睛又大又亮,不需要任何修饰,清澈如水。
安清这才惊觉,原来一直以来顾相遥虽美,却不失她最大的对手,苏安乐才是。
总是打扮得很随意,随意得跟着假小子似的苏安乐,对这一身装扮很是不习惯。
她在铜镜前扭捏地看了看自己,想问一旁满脸不悦的安清怎么样,犹豫半天还是没有开口,在外面仆从的催促下跑出了门。
外面,百里棠已经在马车前等了许久了,他今天也是着了一身便装,因为苏安乐此次也要花许多时间在穿着打扮上,今天他就没有让苏安乐去给他束发,而是自己束了发。
对于苏安乐花了许多时间,他也没有显出不耐烦,只是安静站在那里等着,也不理会下人为他搬来的椅子。
这时,一抹水蓝色跳进了他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