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公闻言大惊失色:“竟会有这种事,芳华国这到底……到底意欲何为啊?”
百里荀冷哼一声道:“想让我们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
“真是歹毒啊!皇上您可要小心呐!”杨公公殷勤地道。
百里荀却冷笑起来道:“若是这样也好,百里棠对这丫头如此看重,日后可别死在她的手上。”
他接着厉声道:“给我接着查,我要知道这个小丫头的真实身份!”
杨公公忙不迭地应了。
在草场上骑马疾驰了一阵,几个人心情都放松起来,百里棠脸上的寒霜也消退了。
苏安乐更是笑得面若桃花。
尽兴之后,几个人便出了马场。
百里棠吩咐侍卫将冰糖和葫芦带回去栓好,两匹马都十分不配合,毕竟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百里棠带着苏安乐出了马场,穆蔚迟也迅速将马交给侍卫,迅速跟了过去。
百里棠猛地回头看着他,眼神冰冷,他道:“我们来侍郎大人就跟了来,我们走侍郎大人也跟着走,真是巧得很。”
穆蔚迟却甩了甩袖子笑着地道:“不巧不巧,我可不是恰好要走,我是特意跟着太弟大人您的!”
百里棠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几乎是怒吼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离我们远点儿!”
苏安乐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百里棠发过这么大的火,当真是怒到极点了,她看了看穆蔚迟,眼睛里写满了“知难而退”。
不过百里棠今天,就像被烧着了屁股的狮子,火气颇大。
穆蔚迟却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继续火上浇油地道:“哎呀太弟大人,我也没想干嘛,我这不是走路来的嘛,那个累啊,我可不想再走路回去了,我想太弟大人大人有大量,不会介意载我一程的吧?”
“你!”百里棠寒霜笼罩的脸上,嘴角不禁抽了抽。
他堂堂储君,未来的国主,若是和一个小小的六部侍郎较真可当真会让人看了笑话。
只见马场里那个侍卫表面在喂马,查看马的状况,眼神却不住地往这边扫来。
百里棠冷哼一身,最终还是上了马车。
苏安乐忧心忡忡地看了穆蔚迟一眼,也钻进了马车。
穆蔚迟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猫着身子也钻进了百里棠的马车中。
看着视野里那抹红溜进了车帘之后,百里荀放下了望远镜,陷入了沉思。
杨公公以为他是手酸了,忙道:“皇上,奴才帮您拿着望远镜,您接着看。”
“不用了,”百里荀道,“他们已经走了,没想到还真像传闻中那样,这穆宰相知道了非气死不可。”
穆府中,穆宰相正在看什么东西,只见轻薄的纸页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他看着看着突然狠狠打了个喷嚏,这使他恼怒了,他骂了一句:“逆子!”
而从马场缓缓驶离的马车里,穆蔚迟也狠狠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来得又急又猛,连赶车的小厮都吓得一个激灵。
穆蔚迟揉了揉鼻子,道:“抱歉抱歉啊!”
他长相俊秀,做起这个动作了倒不让人十分反感。
一旁的苏安乐被穆蔚迟刚刚那一个喷嚏吓得够呛,这时才回过神来。
百里棠虽还算镇定,却微皱着眉头,不经意间暴露了往没有穆蔚迟的一边挪了挪的细微动作。
穆蔚迟却是一眼识破一派淡然地道:“棠兄,不必演了,现在又没旁人看到了。”
百里棠却仍然是那副神色。
穆蔚迟将别在腰间的折扇拿下来,摇了两下,脸色大变,惊疑不定地看着百里棠道:“你没有在演,你是真的嫌弃我!”
百里棠皱眉道:“知道就好。”
苏安乐心中焦急起来,心道他们不会又在马车里闹起来吧,可是想着穆蔚迟的话她又满心疑惑与茫然。
穆蔚迟反倒镇定下来道:“棠兄,你不会因为方才的事怀恨在心吧?”
苏安乐这才安下心来,这才是她所熟悉的穆蔚迟。
她终于出声问道:“你们刚才……是在做戏?”
百里棠眉目舒展起来,对穆蔚迟道:“我是会计较那种小事的人吗?”
穆蔚迟意味深长地对他一笑,望向安乐道:“别担心,刚才我们怀疑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所以做做戏。”
说着他对脸上一派淡然的百里棠道:“所以棠兄,刚才你到底用了权利没有?”
百里棠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那蔚迟兄你又用了几分力呢?”
穆蔚迟摇了摇扇子坦然道:“自然是全力,和棠兄你比试,怎能不用全力呢?”
百里棠这才道:“我自然也是。”
“小姐……哦不公子!咱们这要到哪里去买筝啊?”男装打扮的丫鬟在这闹市里不禁东张西望,有点心不在焉地道。
顾相遥身穿一身淡紫色的男子服饰,看着人来人往,也拿不主意,面露难色道:“我也不知道……”
她本来生得白净,平时略施粉黛稍作装饰就已经足以惊艳众人,这回作男装打扮可不敢再擦脂抹粉了,只能素净着一张脸,可饶是如此,她一张脸仍然是唇红齿白,遮掩不住的美艳。
路上行人见她纷纷侧目,她有些不自在地用折扇遮面,不自在地转了转眼珠,问身后的丫鬟道:“彩鸢,你说他们都看我做什么……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
她压低声音说着,有点不安地转过头。
彩鸢看了看她道:“倒是没什么,他们是看你长得太好看啦小……额公子。”
闻言顾相遥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也不再以折扇遮面了,反倒昂首挺胸起来。
她昂首向前走着,一道灰色的人影从她身边一阵风似的经过,撞上了她的肩膀。
顾相遥怒了,这路上几乎人人都在看她,可偏偏这人居然这么不长眼地撞过来。
她怒气上涌,猛地转头去看那人,却见那人无知无觉似的,继续匆匆往前走去。
刚刚那一瞬间她还想着这人可能是故意地,故意想借机搭讪,可现在看来,全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