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自然是有的,不过你心里也应该清楚,我说的未尝没有道理。”穆蔚迟直接把问题抛给了百里棠,自己好像有了情绪似的不再多言了。
他所言不假,穆蔚迟的势力虽然盘根错节,但他是让百里荀忌惮的人,百里荀一心想要除掉且早晚要除掉的人。
而沈三秋则不同,百里荀最多会除掉他身边那个脑子很是灵光的军师,对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沈三秋,他自然要好生留着。
百里荀向来傲慢多疑,也只有沈三秋这样的人他才用得放心。
眼下百里荀对百里棠的能力很是质疑,自然就不会格外谨慎,如果能出其不意将他的心腹沈三秋给一窝端了,正好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如此的话,百里荀简直就是断了左膀右臂,他怕是就难以对穆宰相不利了。
而百里棠这边,对于穆宰相倒是可以层层瓦解其势力。
这招妙在出其不意,兵权也是再重要不过的东西。
遥想当年,定国将军安国生,安叔便是被骗走了虎符,到最后也只能孤军奋战,带着无辜的皇妃与皇子杀出一条血路,在外流离十多年。
百里棠的表情阴冷,他微微勾了勾嘴角,那笑容却让人觉得心底生寒,他道:“那就如你所愿。”
翌日午后。
苏安乐在顾相遥门前来回踱步,眉头微皱,犹豫不决。
顾相遥的住所离她的住所并不远,而安清的住所里顾相遥的住所很近,是以三个人就像邻居的关系。
可是她们邻居的关系并不十分亲密,来往也甚少,而在关系已经生疏的顾相遥面前,苏安乐总是无法下定决心推门而入。
而屋内的顾相遥早已知道了屋前有个人影晃来晃去,而且那人影看起来很是熟悉,应该是苏安乐无误了。
可是想起前日她去见百里棠却没见着,被挡在门外,她就越发不想看见苏安乐,她坐在屋内,无视屋外的人影。
这时安清推门出了屋子,她的住所就在顾相遥隔壁,她这出门正是在屋子里待得无聊了,想去找通常都在后院的苏安乐。
可这刚出了屋子,目光一转,便看见那个在顾相遥门前徘徊的人影,惊喜且亲密地叫道:“安乐!你怎么在这儿?”
上前便挽住了苏安乐的胳膊,苏安乐有点不自在却没有抽出胳膊,只是面露犹豫之色道:“我是来找相遥的,可是我敲了门,她好像不在屋里。”
屋内的顾相遥听见屋外的动静,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殊不知安清却在屋外对着她的屋门做了个鬼脸,她道:“她啊八成是又去缠着长青哥哥了,狐狸精!”
闻言屋内的顾相遥可是气坏了,她扬起手里的古筝,没砸下去,拿起桌上绣了一半的刺绣朝地上扔了去。
苏安乐是练武之人,她听安清这样说顾相遥正要开口说她不该这样说话,却听见了屋里的脚步声,看来顾相遥是在屋里的,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尴尬。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苏安乐没等安清继续说什么,拉着她就离开了。
一路上安清都在疑惑地喊:“这是要去哪啊?”
待二人到了后院,她才消停,只了然道:“原来是来后院啊。”
虽然苏安乐与顾相遥已经疏远了很多,但昔日的情谊还是历历在目,况且顾相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美貌无双,可是苏安乐一直以来认为完美的姑娘。
听安清那样说她,心里难免有几分不舒坦,她道:“你怎么那样说相遥?”
语气里有些许不悦。
安清却毫不在意,她步履轻盈地走到石桌旁,惬意地坐下来,抬起腿架在了另一个石凳上。
“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我可斗不过她,我发现了,她就是个狐狸精!”安清毫不避讳地说,丝毫不怕别人听了去。
苏安乐想起来了,在安叔还在世的那段日子里,安清和顾相遥可是每天都抢着去找百里棠,可是取悦人心这种事,安清怕是怎样也斗不过顾相遥吧。
可苏安乐还是不适地皱了皱眉道:“你别那么说她,她是个好姑娘。”
安清看了看苏安乐,像看着一个无可救药病入膏肓的人,但她看着苏安乐那模样,当真听不得顾相遥的不是,便呼了口气道:“不说就不说,不过你去找她做什么?”
苏安乐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微微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道:“我去……我去请教她一些东西……”
安清狐疑地看着她,问道:“你有什么东西可以请教她的?兵法?功法?”
这些东西苏安乐自然不会去请教顾相遥了,她可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这些事全然没有接触的,于是只能看见苏安乐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
安清想了想,又问道:“弹曲儿?吟诗作画?下棋?”
苏安乐还是摇了摇头。
“还有什么啊……绣花?”安清边说边思考着。
这时只见苏安乐顿了顿,微微点了点头。
正在苦思冥想的安清惊了,她惊讶的目光还带着一丝欣喜,十分微妙,她问:“绣花?”
苏安乐抬眸看着她,这次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安清眼里的惊喜更甚,她问道:“你要学绣花?”
只见苏安乐看着安清露出疑惑之色,继续点了点头。
安清坐直身体,把脚放下来,伸手一拍坐在另一边石凳上的苏安乐的肩膀,哥们似的道:“早说啊!我可以教你嘛!”
苏安乐面露惊喜道:“你会绣花?”
安清抱着双臂,面带微笑,像个小大人似的自信地点点头。
苏安乐像看个救星似的看着她。
没过一会,安清就拉着苏安乐去了她的屋子,顾相遥这会已经将方才一气之下扔到地上的刺绣捡了起来,这会听见她们回来的脚步声,冷哼了一声。
安清推开屋子,雀跃地去找她的作品了,她招呼苏安乐随便坐。
苏安乐还是第一次来到安清的屋子。
可是仔细一想,这东宫她也只去过百里棠的寝殿,之后就只有今天见到的安清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