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下，是面色惨白的顾和玉，脸上伤痕累累，毫无生机。
他半蹲在病床边，环住她的脖颈，呢喃出声：
“顾和玉，你睁眼看看我。”
“要是懒得睁开眼，你就呼吸一下空气也好……”
厉知行俯在她身上，感受不到她的呼吸，听不到她的心跳，无尽的惶恐将他淹没。
厉知行蹲在床边还没几分钟，顾和冉就出现了，伸手就拎起厉知行的领口，宛若丢狗一样把他扔到了停尸间门口。
“她从小到大都围着你转，你怎么对待她的，自己心里有数。”
顾和冉把白布往床上的人脸上一盖，抱起人就离开。
厉知行看着一人一尸渐行渐远，坐在停尸房门口点了一根烟，或许是被烟熏伤了眼，他莫名湿了眼眶。
顾和玉下葬那天，厉知行坐在她的房间里喝酒，醉了之后，抱着她的相片口齿不清地叫她的乳名。
“小玉子，我这么渣，你来世要是遇见了我，一定要跑远点。”
“或者，换我来一厢情愿的喜欢你。”
“你……觉得怎么样？”
顾和玉葬礼那天，厉知行像条死狗一样躺在与她窗对窗的房间里，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恍若隔世。
放眼望去，浮在眼前的全都是她在阳台上晃荡的虚幻身影。
若不是亲眼见到她面色惨白的躺在停尸间里，厉知行还真的不相信她已经离开人世。
时光荏苒，转眼去了三个年头。
在这一千多个日夜里，厉知行无时无刻不在悔恨，那天晚上没有留住顾和玉。
这三年里，他不断用工作麻痹自己，厉氏集团在他的管理下蒸蒸日上。
这天，厉知行一日既往的去应酬，当时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在鱼龙混杂、莺歌袅袅的酒吧里撞见与顾和玉极度相似的女人。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劲爆的音乐响彻全场，厉知行刚穿过人群进去，音乐忽然停住，红红绿绿的霓虹灯猛然被暖色调夜灯代替。
在灯光最亮那一处，有个女人拿着话筒，抖着腿坐在椅子上，语调无比轻松。
“今天是街边小酒吧成立第三年，我们搞个小活动，随机诚邀三名宾客，赠送一夜酒水免费福利。”
她化着浓妆，一头咖啡色长发被烫成半卷发，很随意地系成两条小麻辫挂在胸前。
她身材欣长，凹凸有致，熟悉到骨子里的面庞，让厉知行眼底神情翻涌。
她的声音一落下，底下的人就疯狂了，顿时熙熙攘攘，前赴后继。
厉知行被人潮强行往里面挤，目光却始终没有从她脸上偏移。
她长得好像顾和玉。
不论是声音，还是眉宇间飞扬的自信，都像。
“大家稍安勿躁，请灭灯。”
下一秒，全场熄灯，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中，紧接着，三束光线打进人群。
其中一束光就照在厉知行身旁的女人身上，她发出一声尖叫，兴奋过度之际，伸手抱住了厉知行就尖叫。
顾和玉坐在上面，被这边的声音一惊，随即看了过来。
她在厉知行的眼里看到了浓郁、粘稠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