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和玉越闹越汹涌,最后一把抱着路灯,双膝跪地,攥紧了拳头就开始捶灯杆,“厉知行,你个混账东西,弄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就算了,连我家的公司都不放过……”
她呜呜咽咽、口齿不清的讲着话,那些字字句句宛若细碎的刀片,深深浅浅地往厉知行的心脏上戳。
厉知行走到她跟前,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你喝多了,我带你回家。”
闻言,顾和玉伸出腿,一脚踢在厉知行的命根子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他低吼,“我没有家了,我的家已经被厉知行亲手碾成渣滓了。”
厉知行疼的面色青白,只能任由顾和玉逮着‘家’这个字眼又闹了一回。
说来也怪,平日她只是说两句话,厉知行就会不耐烦到忍不住想掐死她,可是这一晚,任由她怎么闹,厉知行的耐心都用之不尽。
最后,厉知行只好把人扛去了附近的酒店。
他安顿好了顾和玉,准备离开时,顾和玉忽然从床上猛坐了起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他,像个孩子一样冲他撒娇,“你不要走,我要你抱着我睡……”
厉知行的心莫名一软,一时忘了挣脱她的禁锢,于是下一秒,“呕……”的呕吐声忽然响起。
厉知行感受着背后那一股热流,一张脸硬生生憋成了龟甲绿。
厉知行有中度洁癖,一想到那滩秽物,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清理完毕后。
他进了浴室洗澡,但还没洗到一半,里头那位小祖宗又闹了起来。
顾和玉摇摇晃晃地走到卫生间门口,视线在酒精的作用重叠了一层又一层,踩了好几次阶梯都没能成功踩上去。
重复几次之后,她的小情绪爆发了。
“呜哇……好想尿尿,为什么你不让我上去,哇啊……”
她一屁股往地上一跌,伤心地哭了起,厉知行在一旁的浴室里听着,差点就没忍住喊祖宗。
他眉头一蹙,“你等会儿。”
他连忙裹上了一条浴巾,带着一身泡沫就走出来,迅速拎着顾和玉进了卫生间。
顾和玉来回解了几次腰带,都没能把腰带解开。
她憋着嘴,两眼汪汪地看向厉知行,“我要是尿裤子了怎么办……”
厉知行没辙,只能咬牙帮忙,当时他特别怕顾和玉一个想不开,死活要他去尝尝马桶水什么滋味。
在没睡觉之前,顾和玉一直闹个不停,等厉知行彻底把人安顿下来之后,他也精疲力竭,困了就躺在顾和玉身边睡去。
次日。
顾和玉一睁眼,脑子就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刺痛,爬起来揉太阳穴还没两秒,最晚的记忆就蜂拥而来。
细碎的记忆一阵来的比一阵清晰、猛烈,轰的她又恼又羞。
她四处巡视了一遍,没看到厉知行的身影,正以为只是个真实感爆棚的梦时,她忽然在自己的衣服上看到了厉知行的领带。
不是梦?
笑话,那肯定是被自己美化过后的虚假记忆。
“厉知行没把我丢在街边任由地痞流氓糟蹋就算是好的了,怎么可能会对我有那么多无穷无尽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