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哪像是没事的样子啊!”路渐遥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险些流出来,她从他怀抱里出来,催促道:“赶紧去医院吧。”
时重竟然有些遗憾路渐遥的离开,警察感觉自己三观都要碎裂了,她不得不承认说:“年轻,真是好啊。”这种时候还能不忘了谈恋爱,眼里心里都只有彼此。
路渐遥这个女生看起来实在是太怂了,只能女警察自己过去扶起时重,时重不愿意。他都没力气自己撑着起来了,还要先看路渐遥这个妹子的眼色,才能接受女警察的帮助。
我只是要扶你起来,你这眼神是几个意思?女警察顿时郁结,她真想扔下这俩谈恋爱的人,再不管他们的死活。
路渐遥也是迟钝,她完全没有get到时重的意思,她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不去看时重,低声说:“我……我腿麻了,不能扶你起来……对,对不起啊。”
时重毫不介意,还朝路渐遥伸出手,说:“我拉你。”
“你这谈恋爱谈得脑子都谈坏了吧?”女警察一手抓住时重,不由分说把他从地上带起来,朝那边看戏的警察喊道:“来个男的搭把手啊!”
女警察把时重交给别的男警察,送往医院,她则去转身扶起路渐遥。
她是真的腿麻了,站着缓了会儿,从女警察身边退开说:“他……没事吧?”
女警察真想问她,你刚刚趴在他肩膀上哭的时候,怎么不担心这件事呢?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明显,路渐遥也有所察觉,她垂下头不再开口。
女警察说:“走吧,和我去局里做个笔录。”
路渐遥身子一僵,“我不能先去看看他吗?”
“不能。他……”女警察违心地说:“你男朋友不会有事的。”
“他不是我男朋友。”路渐遥的解释毫无作用,还被对方一个“你当我眼瞎”的眼神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小年轻谈个恋爱都那么复杂吗?
她分明刚才还为那个男生哭的撕心裂肺,让他们警察都看了好几眼。算了算了,谁让这个女生怂呢?女警察耐住性子,解释道:“你总得把你知道的起因经过说一说,这样我们也好了解情况。到时候,找你男朋友做笔录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麻烦。”
路渐遥被她的话成功说服,她思索片刻,同意和警察先去录笔录。女警察递给她一包纸巾,让她擦一擦脸。
她哭的满脸泪水,时重就一直给她擦眼泪。路渐遥拿纸巾一擦,泪水混着暗红色的鲜血。
路渐遥身上第一次染上别人的鲜血。这种暗红色的,粘稠的东西……她身子抖了一下,扔掉了用过的纸巾,跟着女警察回了警察局。
笔录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路渐遥坐在警察对面的时候,她看上去是已经平静下来了,问什么她说什么。
路渐遥的笔录和抓到的那些人有所出入,每个人都说着有利于自己的证词。女警察看路渐遥这么怂,心想她会说谎吗?按照规定,她又问了几个细节问题,让路渐遥再次回答。
令女警察没想到的是,路渐遥整个起因经过都说的很完整,细节问题也回答的滴水不漏,要不是谈到时重的伤,路渐遥就会流泪哭泣,她都怀疑这不是她带回来的那个怂的不能在怂的女生了。她哭泣时那种心疼不已,很难让人听了不有所动容的。
女警察仿佛被喂了上万吨狗粮,这样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路渐遥此时此刻还极力否认男女关系,真是让她想打人。
根据路渐遥的证词,她去那边求证对比,发现吻合度高达百分之八十,极少数的欠缺就是那些混混表示是时重先动的手。
女警察看了看案底,果然和路渐遥说的一样,几个月前这些混混都因为打了人而被拘留了一段时间。那场的斗殴中时重也在场,不过没有时重直接参与的证据,就没有给他任何处罚。
“典型的寻仇吗?”女警察还不能下定论,她贴心的表示可以送路渐遥去时重在的医院,刚好她也要找时重做笔录。
其实是怕我们串通吧?路渐遥点点头,两个人到医院,女警察又问了时重一些问题,时重说的话也和路渐遥说的全部吻合。
对此路渐遥其实也挺意外的,她面色不动,等到警察离开后,她才问道:“你知道我会怎么说?”
时重的身上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伤,都是一些皮外伤,连住院观察都不用。他就要拉着路渐遥离开。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路渐遥想要抽回手,奈何对面这个病号很无赖,一用力他就会喊疼,她看着被握住的手,皱眉道:“松开。”
“别那么绝情嘛。”时重不等路渐遥反驳,甜蜜地说:“你来都来了,又何必在乎这些呢?”
路渐遥不得不郑重告诉对方,说:“我来,是因为我欠你一份人情。现在我们两清了,你给我撒开。”
口是心非,无论路渐遥怎么说都影响不了时重的好心情,他拖着路渐遥出了医院,说:“你饿不饿?咱们去吃饭吧。”
“我不去!时重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回家?时重反应过来一件事,“走,老公带你去买新衣服,看上买啥!”
“滚你大爷。”路渐遥忍不可忍,踹了时重一脚也没挣脱开,“我不会要你买的衣服的。”
路渐遥眉目间都是薄怒,时重扭头看了一眼,弯唇一笑,顺从地说:“好好好,不给你。”
他还是拉着路渐遥去买了衣服,说:“不是给你的,别多想。借你应个急,穿完了记得洗干净还我。”
“不必。”路渐遥果断拒绝。
路渐遥说了不用就不用,她把时重一个人扔在那儿,自己走去了洗手间,时重手上还拿着买好的衣服。
他并没有想让路渐遥觉得亏欠,不过是一件衣服。路渐遥的衣服本就是因为他才弄脏的,时重还她一件也是应该的。况且,他想……做点儿什么弥补一下。
那个曾把所有重量压在他身上的路渐遥,是如此……时重第一次觉得想要好好守着一个人,不求她笑容不变,只愿她不再落泪。
只可惜那一切就好像是他的错觉,路渐遥又恢复了那冷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