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路渐遥的化学成绩直线下降，降到了及格线以下。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化学老师扬言要是再这样就要请她家长过来谈谈。
这件事程未远也十分忧心。看电影结束后，路渐遥就再也没有和程未远说过一句话，只有他说一句她才会回一句。
之后路渐遥化学成绩下降，影响她整体成绩，导致他们座位变换，她坐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程未远和路渐遥的交集更是少的可怜。
林蝉竟然没有抓住机会奚落路渐遥，这在路渐遥看来简直是不容易。
“心情不好？”时重显然比所有人都紧张路渐遥的成绩，确切说他担心成绩影响路渐遥的心情。政治考低分都会难过的路渐遥，在化学上面展现了她前所未有的淡定。
任是路渐遥和化学老师谈话多少次，她的化学成绩都是一次比一次差。时重对此也只是感叹说：“你这是铁了心不选理科啊。”
“这种事还能有假的啊？”路渐遥闲下来就开始看时重画画。他有时候画的是建筑，有时候他画水果，他心情来了还会画两张路渐遥。
“画得不好看。”路渐遥摇头，时重没敢说他画了一素描本的路渐遥。他被路渐遥打击次数多了，开始追问路渐遥哪里不好看。
路渐遥煞有其事地说：“我眼睛有那么小吗？鼻子太塌了？你这画的也太假了。”
时重看看自己的画，他又盯着路渐遥瞧了半天，噗嗤一笑，他说：“你这美颜要求的级别太高，臣做不到啊。”这话说完他抓着本子就跑，路渐遥起身要追着打他。
这样的场面发生久了，程未远最初还劝过几次，路渐遥全部以“你一个有女朋友的人，管我的事干什么？”
程未远气红了脸，说：“我这是为你好。”
“谢谢。”路渐遥点头，她面上毫不动容。程未远气急，怒道：“这就是你喜欢的人？一个无所事事的混混？你是不是也想成他那样。”
路渐遥脾气也上来了，“我怎么做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你以为郑惜诺就很好吗？”
“这根本和郑惜诺无关好吗？”路渐遥越是维护时重，程未远就越是生气，他说话越是刻薄，“你这么自甘堕落就别把别人说得和你一样不堪！”
我有那样不堪吗？只有你程未远是天生高贵啊？只有你的感情值钱吗？路渐遥险些把话吼了出来，她最终只是忍下所有情绪冷着脸说：“我的事，与你无关。”
从你做出选择开始，我的事就该跟你没有关系了。
“有时间担心这个，你还是多去关心你女朋友吧。”
自此之后，路渐遥和程未远再也没有说话。程未远每日都是暗暗看着路渐遥成绩滑了几名，她和时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
他想，自己大概是真的疯了。
转眼就到了文理分科的时候，时重中午拉着路渐遥吃饭，他特地把分科表格带了过去，说：“确定文科了啊？”
“文科也不一定一个班啊。”路渐遥不得不提醒时重，她拿出笔准备落笔，程未远再度出现。
“我们谈一谈吧。”程未远表情太过沉重，路渐遥几乎以为他家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她把表格留了下来，跟时重交代了几句就跟着程未远离开。
“有……什么事吗？”
两个人几乎半个学期不说话了，路渐遥瞧着程未远，他看上去有几分阴郁。
“你真的……要选文科吗？”你真的要为了时重选文科吗？
路渐遥点点头，说：“我不喜欢理科。”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不喜欢而已。
程未远神情有所松动，他沉默了好久，久到路渐遥以为他没有话可说的时候，他说：“路渐遥，你能不能为我妥协一次？”
路渐遥明显一怔，说：“什么？”
程未远着急，他大概是真的怕路渐遥选了文科，他们说不定在一所学校也见不到了。那他的选择还有什么意义？
“你能不能为我妥协一次？就一次。就像我当初为你妥协选了九高一样，你能不能为我……为我妥协一次，选理科好不好？”
“你……究竟想说什么？”路渐遥顿了顿，什么叫“为她妥协？”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真的不清楚九高的制度吗？”程未远已经打听清楚了。九高文理科分化严重，文理分开楼层，文理科学生对着的也是不同的老师和食堂。纵然看似在一所学校，多少人都是分科之后想碰面都难。
程未远已经和路渐遥冷战很久了，他们还要冷战多久？他是为了路渐遥才来九高，可她却是这么对他。
家里连他之后的路都铺好了，他说要更改谈何容易？程未远为路渐遥妥协过一次，他想：这一次，能不能换她为自己妥协一次？
“我不想……”程未远心里乱糟糟的，今天是交分科表格的最后一天了，他已经没办法很好控制自己情绪了。程未远只能死死盯着路渐遥，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还想和你一个班……”
路渐遥如果你真的有一点喜欢我的话你，能不能这一次为我妥协？
路渐遥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她把化学书扔到垃圾桶之后，程未远还会盼着她捡起过往。程未远只看着她一个人，认真而专注地说一件事，一如昨日。
真是美好的过去啊。如果程未远不是要求路渐遥为她妥协，她可能会有几分动容。路渐遥心生感叹，她再回到饭桌上的时候，饭已经变凉了，她面前放着一瓶水和一个面包。
“你这都准备好了？”路渐遥以为只是一个简短的谈话，没想到最后她连吃饭都快顾不上了。
时重把她的饭拿到一边，说：“变凉了就别吃了。”她再次面对程未远之后，会更改她的选择吗？
他藏在下面的手指紧紧握住，他几乎把那张分科的表格揉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