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房间内的人是一拨,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姑且先算一拨,既然不是木离兮和鬼初杀了黑衣人,这座山上的第三拨人,是谁?
木浅兮背后又传来丝丝凉意,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在沉思,木浅兮咬牙忍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们觉不觉得,这房间里太冷了?”
镜未翎闻言抬头,木浅兮见了连忙躲避他的目光,掩饰道:“从刚刚起就一直有一阵风往我脖子里钻……”
“浅兮,你不是在吓我吧?”水流萤抓住玉七弦的手,看向四周没有被烛光照亮的角落,神色仓皇,“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冷。”
宁楚歌一直倚着墙壁,大半个脸都在黑暗中藏着,闻言走到门边察看了一下,说道:“这里的门窗四面都是用牛皮纸封住,防风效果极好,连冬天的寒气都未必能入侵,怎么会有风?”
王落轩目光一闪:“会不会是哪个角落漏风了?毕竟看院子里的尸体,这里至少有十年没有人了,房间有些破败也正常。”
一圈下来,却是一无所获,凉风仍然不知道是从哪儿进来的。
木离兮看着众人,突然想起自己还有话没问。
“对了,说了这么多,你们为什么到这里来啊?”
王落轩笑了:“来救你你还不开心啊?刚刚差点被饿死的是谁啊!”
“不,我这不是好奇嘛!这灵越山这么诡异,你们怎么想起来上山了?”
王落轩答道:“我和浅兮是听说了你的消息跟来的,其余人你问他们吧。”指指玉七弦等人。
见木离兮看过来,玉七弦连忙举手以示清白:“在下只是大哥的手记里看到了灵越山,追查一些事情而来,没想到府中已经变成了这样,请姑娘放心,在下不会拿走任何东西的。”
“你大哥怎么知道灵越山上有木府?”木离兮追问,得来玉七弦苦笑:“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瞒着诸位了,其实大哥曾来过府中,并在手记中记下了再府里的见闻,在下以为大哥所记录之事实在太过奇特,于是心生好奇,这才前来寻觅。”
木离兮点点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把玉七弦的话消化了许久,又追问道:“你大哥是谁?现在在哪儿?”
木浅兮想起玉七弦曾说过的话,正想要阻止,玉七弦已经说了出来:“我大哥名玉箜。”
“玉箜?朱雀国大皇子玉箜?那你是七皇子喽!”
玉七弦一时间有些诧异:“你怎么会知道我大哥是皇子?”
木离兮没怎么在意:“朱雀国大皇子惊才绝艳,文采斐然,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你呢?”
最后一句是对着宁楚歌说的,玉七弦连忙说道:“宁兄是在下的朋友,此番是陪在下来的。”
“好吧,还有长乐王爷,不知您又是为何到了这儿?有什么目的?”
木离兮这句话说得很不客气,木浅兮方才一直被四周诡异的氛围困扰,此刻听见她的话,才想起来自己和镜未翎的关系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来着,立刻就有点不好了,忙回想自己刚刚有没有什么下意识的讨好行为,这一想,整个人都羞耻了:
卧槽刚刚那扑到人家怀里去的人是谁?绝壁不是我吧!
“你说,你是木家后人?”
镜未翎的声音不知为何,带了点莫名的意味,木离兮立时蹙起眉:“怎么,你不相信?浅兮,过来。”
“啊?”突然被点名,木浅兮迷茫地抬头,十分不明白这时候和她有什么关系,但还是顺从地走到木离兮身边去。
“叫我干嘛?”
木离兮拍拍她的头,道:“没什么,来,给姐姐壮壮气势。”
“……”木浅兮无语,转头却发现,艾玛现在她居然和镜未翎面对面!内心立刻像是开了一百个警报器一样拉开了响铃:
停停停不准看她……等等!也不准往这边走了啊喂!停下停下,不不不还是走开走开,不要停在她面前啊!
三个人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木浅兮承载着镜未翎的目光只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案板上的鱼,一动不动任人宰割。
镜未翎看够了,才给了木离兮一个正眼:“我也是来找证据的,只是,我觉得你是不是木家后人还有待确认。”
“不是,那你还想怎么确认?滴血认亲呐?”
听见这话,木浅兮惊恐地打了个寒战:“这一家子不都变成骨头了吗?怎么滴?我看咱们现在还是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想想怎么下山,等下了山想怎么证明,就怎么证明!”
别在这鬼片现场闹了行不行啊?
哪知这听起来无比靠谱的建议竟然遭到了众人的一致反对!
木浅兮:“不行!我还没能找到更多线索呢!好不容易吃饱了,当然得继续找找有什么线索再下山啊!”
王落轩水流萤:“既然上了山,为什么要急着回去呢?解了谜/大闹一场再回去也不迟。”
玉七弦:“在下也想找到更多线索,所以……”
镜未翎宁楚歌:望天。
“你们非得这时候留在这儿啊!”木浅兮看着表情没有一丝动摇的几人,一时有些崩溃:“那,那外面还有那么多杀手的尸体呢,万一他们的同伴找过来怎么办?不是还有一拨人吗?咱们现在就这么点人,万一对上了,分分钟找死的节奏啊!”
她说得感情充沛声情并茂,以至于自己都出现了毛骨悚然的感觉,然并卵,没有人表现出该有的惊慌。
木浅兮也不禁烦躁起来,颈边寒冷的感觉更加明显,她忍不住指着身边的虚空对众人说道:“这屋里还有怪风呢!万一是屋里有机关怎么办?踩到机关,大家都得完蛋了……”
玉七弦突然眼前一亮:“对啊!这屋子里的风,会不会是因为房间有机关空隙造成的?”
这有什么好兴奋的?木浅兮脸上还挂着悲痛的表情,一时间不能理解玉七弦为什么这么兴奋。
木离兮笑摸妹妹狗头:“这屋子里要是有暗道什么的,说不定咱们就能找到一些重要的东西,说不定还是金银财宝之类的的,总比在这里干坐着强吧。”
“…总觉得我们是在找别人家的小金库。”木浅兮抬头看了一眼,其余人已经很有默契地趴在墙壁上敲敲打打,看起来真是十分专业。
“这样真的能行?”木浅兮壁虎一样听了半天也没动静,不禁有些怀疑地看着其他人,水流萤偶尔一回头,无辜道:“我什么都听不出来。”
槽点太多,木浅兮简直不知该从何吐起:
…那你还敲得这么欢快!
转了一圈,众人一无所获。
木浅兮又从原处开始敲击,一边敲一边嘀咕:“怎么能没有呢?是不是要找个花瓶转一下才行?”
惹来木离兮的一个大白眼:“拜托,又不是小话本,再说了,这房间里空落落的哪里来个花瓶给你搬……”
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哎呦”,木浅兮回头只见一道白影闪过,落在地上的一瞬间消失不见,连带着烛光也颤了一下,在墙壁上忽闪黑色的暗影。
水流萤霎时花容失色:“玉公子!”
她扑到那块地板上,无论怎么捶打,地板却是纹丝不动,其余人也纷纷围上去在距离一米多远的地方被镜未翎拦住:“别过去,先看看有没有机关再说。”
“流萤,你先过来,咱们找找机关。”
木离兮喊道,水流萤闻言咬唇看了一下地板,紧皱着眉头退到大家中间,宁楚歌和镜未翎轻手轻脚地靠近那里。
木浅兮看着水流萤六神无主的样子,出声安慰道:“你别担心,玉公子武功这么好,肯定不会有事儿的,再说了,这宅子咱们都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看有什么机关啊!”
这时,宁楚歌出声问众人:“刚刚有谁看到玉七弦干什么了?”
“我看见了,”水流萤眼珠一转,像是在努力思索,“刚刚敲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听到什么不一样的声音,我们一起走着,就走到,那个地方——”
水流萤转身往刚刚记忆中的地方走过去,走到某处回身看向众人。
“玉公子走到这里,转身时好像绊倒了,然后就往那边倒过去。”
她手指的方向,那块凭空把玉七弦变消失的地砖正是尽头。
鬼初师兄挑眉:“一个大男人跌倒了就算了,还……飞了这么远?”显然是不相信。
然而亲眼见识过玉七弦跌倒能力的木浅兮瞬间就相信了水流萤的话,并且觉得真是半点水分都不掺,十分合理的现象!玉七弦的倒霉能力终于有用一回了啊。
木浅兮往地砖那边看了一眼,猜测道:“难道是要猛地撞击那块地面才能进入密道?可是现在他们两个人都在那里,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镜未翎站起身来,看向木浅兮:“习武之人脚步轻盈,自然可以调节自己的体重。”
木浅兮:…可以,这很高手!
“这么说,这下面就是密道咯?”木离兮用脚探了探那块砖,又被鬼初师兄提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