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刚刚处理完冯家的事情,朝堂还是有些不稳定,三日的婚假一过,穆泓策便早早派人来请了,彼时喻煊二人正在睡得香甜,听得外边的仆人前来禀报,瞬间被搅了好梦,恼得穆妘忍不住小声的嘀咕着。
喻煊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你再这么念叨,小心被你皇兄知道,说你偏心了。”
“皇兄也是的,才过了三日就掐着点儿来叫你,也不缓个一时半会儿的。”穆妘慵懒地半倚在床上,小声地打着哈欠,睁着一双水汽朦胧的大眼看着喻煊,好似一只想要人爱抚的猫咪。
喻煊换好衣服,走到床边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继而扶着她躺下,柔声道:“妘妘这么护着我,我已经很开心了,今天这一天都会是好心情,你若是还困就再睡会儿,恩?”
穆妘听话的点点头,忍不住又是一个哈欠,喻煊将被子轻轻给她盖上后,才放心地出了房门。
穆妘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安心的想要继续睡觉,却发现怎么都睡不着,虽然只是短短几天,可自己竟然神奇地习惯了被喻煊抱着睡觉的感觉,如今只觉得身边空落落的,被窝虽然很软很暖和,但却像是缺了什么,就是令人无法安睡……
都说小别胜新婚,可是这‘别’还未过一炷香的时间呢,自己就开始想念喻煊了,穆妘又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翻来翻去还是睡不着,索性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旁候着的白芷听见响动,上前询问她是否要起床,穆妘又打了个哈欠,这才应声让白芷过来伺候洗漱了。
穆妘嫁过来时,想到母妃之前久居悠然殿,身边一个得用的人也没有,便好说歹说,终于让黎太后同意将白薇和白芍留在慈安宫伺候,故而就只有白果和白芷跟着到了永睿伯府,白芷还是一如既往伺候着穆妘的起居,而白果则是跟着从晋阳侯府过来的管家一起学着打理内务。
穆妘一番洗漱后,想着今日有些困意,应该是不出门了,索性直接挽了个简简单单的发髻,整个人随性又惬意地坐在桌边吃着早膳。
忽然想起前几天进府做事的芦儿,随口问了句:“那日进府的芦儿可还听话?”
“回公……夫人……”白芷懊恼地咬咬嘴,怎么自己就是改不了口,“那芦儿进府的事情奴婢也听说了,只是白果跟着管家学做事,管着那些下人,自然比较了解,奴婢也只是听白果说了几句,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她心心念念想要进府做个婢女,却连好的地方都让人发现不了,你觉得这能是个好奴才?”穆妘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开口道,“待会儿你让白果过来一趟,我要好好询问询问。”
白芷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点点头道:“夫人说的是,奴婢这就去吧白果叫过来。”
白果这几日随着管家在府中来来回回地学着府务,虽然还未上手,可也少了几分在宫里时的稚嫩和单纯,看人的眼光多了几分犀利,再加上这喻管家是晋阳侯夫人派过来的,千叮咛万嘱咐要把白果带上来,让穆妘多个帮手,管家自然也不含糊,这现学现教,白果自然也就多了几分本事。
听到穆妘喊自己,还是要了解芦儿的事情,白果急忙赶到正院,这芦儿白果也是听说过的,自然知道那时候穆妘并未接见她,自然也没有允诺让她来当婢女,可见这是多么厚脸皮的人,也不知道她图了什么。
白果在穆妘面前还是宫里机灵调皮的模样,说起芦儿时也难免带着几分不屑,“做事这方面还不敢放心交给她太多,只是一些粗活,她也做的尽心尽力,但她倒是个会看人脸色的,见着我和喻管家两人,就恭敬的不行,把我们当半个主子似的尊敬,可对那些下人,则是心口不一,人前亲亲热热地叫着姐姐妹妹,可人后则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傲气的很,那副姿态就像是知道自己以后会发达似的,像极了……像极了……对!就是像极了话本里说的那些飞上枝头的姨娘一般。”
白果说完忍不住跺脚,懊恼道:“果然呢……我说这几天对她的感觉怎么那么怪异!”
果然如此……穆妘心底冷笑一声,也不知是谁在背后挑唆了她,明明自己不需要,还主动要把自己塞到府里来,既然想飞黄腾达,自己不给她一些机会怎么能行呢。
穆妘微微一笑,淡淡道:“我倒是想见见这个让我们白果无奈的人,你去把她叫过来。”
白果和白芷毕竟是跟随穆妘多年的人,看她眼里的神色和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做的一定不是好事,也忍不住跃跃欲试,白果最是奈不住性子,开心道:“奴婢这就去~!”
芦儿听到穆妘要见自己时还楞了一下,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可是一想到前几天穆妘还给自己赏赐,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再加上白果姐姐难得对她露出这般笑容,想必是自己有什么好事吧,就这么半忐忑半猜疑中,芦儿迈进了屋中。
穆妘眯着眼轻轻靠在正座上,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拍子,芦儿忍不住再次惊叹,长公主真的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虽然听自己的母亲说过穆妘的绝色,但自己毕竟有些自负,心想哪里会有好看到极致的人,就连自己这般姿色,自己都觉得很是满意了,可如今见到穆妘,她才有了些自惭形秽,那真真是个美人儿,浑身上下都是美得精致,那一身华美的衣裳更是将她衬得如神女一般美艳,虽然未施妆容,可也是美得过分。
一旁的白芷见她进来,也忍不住微微一笑,芦儿这才终于放下了心,恭恭敬敬地跪下给穆妘行礼道:“奴婢芦儿,给夫人请安。”
穆妘缓缓睁开眼,默不作声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才开口让她起来。
“本夫人听白果说了你这几天在府中的表现,本来你也没什么大错,但本夫人还是要提点你几句,既然你求着进府是要报恩的,那便端出个报恩的样子来,可不要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可别以为你进了伯爵府当差,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了,府上那些老人都是晋阳侯调过来服侍的,想的做的自然比你周到许多,你不要以为本夫人让你进来,你就高人一等。”
芦儿万万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急忙跪下解释道:“夫人误会了,奴婢这几日都是尽心尽力,不敢有所怠慢,请夫人相信奴婢报恩的决心,奴婢只想一心一意伺候夫人,万万不敢做那些不分尊卑的事情。”
穆妘懒懒地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正准备打发了她,却看见喻煊提着一包东西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怎么回来那么早?”穆妘笑着坐直了身子就要起来迎接他,却被喻煊大步走过来摁住了。
喻煊将那东西往桌上一放,温声道:“我刚刚下朝,想着是不是还在睡,便绕道买了些吃的回府看看你,待会儿我要去军中一趟,海清候交过来的那支兵需要我去安排一番,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吃饭。”
喻煊说了好长一番话,才笑着接过穆妘端来的茶喝了几口,“尝尝这包子好不好吃,若是喜欢,叫府里的管家再去买些,我赶时间,副将在等我了,我带出门了,你在家乖乖的,好不好?”
穆妘忍不住微微红了脸,温温柔柔握着他的手,眼里的柔情让喻煊沉醉,“那你快去忙吧,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做好了,等你回来便能吃。”
“都好,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喻煊忍住想要吻她的冲动,又摸了摸她的头后才依依不舍地往外走去。
芦儿突然像那天晚上一般,跪下大声道:“奴婢是真心想要留在夫人身边好好服侍的,请夫人恩允奴婢留在您身边吧。”
喻煊停住步子,疑惑地转头看向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芦儿,淡淡道:“这是谁,怎么一大早的便来这里哭丧个脸。”
穆妘觉得好笑,淡淡道:“就是那日闹着你要进府的芦儿,你不记得了?”
“芦儿?”喻煊越发疑惑了,思索了几秒才隐约有些印象,看向芦儿道,“那日我见到的是这个人吗?怎么模样不像?罢了,你若是有什么事就去找管家,别整日来夫人面前扰了夫人休息。”
说完又转头看向穆妘,温声和她道了别,这才步履生风地出了门。
穆妘带着冷笑看着跪在地上眼带水光的芦儿,嗤笑道:“本夫人倒是未发现,芦儿你有这个喜欢在人背后喊话的癖好。”
芦儿知道她是生气了,再一看那白芷二人也是带着愠怒看着她,吓得她急忙磕头道:“奴婢错了,奴婢只是心切,想好好待在夫人身边,奴婢错了!”
穆妘略带玩味地看着她,眼里却闪过一抹嫌恶,“罢了,本夫人也不为难你,你若是喜欢,那便跟着白芷在我身边伺候吧。”
芦儿又惊又喜地道了谢,被穆妘不耐烦地打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