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夕被拂的踉跄一下,不忘拽着周律光衣角不放,倔强注视着他冒火的眼睛,“给钱就离开。”
“周夕,别以为我不敢动手打你。”周律光火冒三丈扬起了一只手。
“老赵,你这赌场就是这么管理?由着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姑娘?这样以大欺小的客人还不轰出去,等着他扰乱这里的秩序么?”
冷冷的质问声透过人群渐渐传了过来,越来越清晰。
这声音,太熟悉了。周夕蓦然回头,惊诧地望着走过来的少年,手中的菜刀哐当落在赌桌上。
慕陨,他怎么会在这里。
两个力壮如牛的保安架着周律光往门口走去,周律光吃惊的大喊大叫,“哎呀呀,你们凭什么赶我走?还有,那个穿黑衣服的,你TM是谁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哎哟喂,周夕,我被人欺负,你还管不管我?”
周夕闻言,连菜刀也不要了,慌里慌张紧随着跑了出去。
慕陨看了看那把菜刀,很普通的家庭款,中间还缺了一个小口子。
两个大保安没有为难周律光,把他往大街上一丢,就返回去了。
周律光莫名其妙被人赶出去,瞧见周夕奔出来,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有了发泄的源头,“都是你这个死丫头,来闹什么闹,害的老子丢脸不说还被人赶出来。”
周夕对周律光彻底失望,对着他懒的再说一个多余的字,“快点把钱交出来!”
周律光用力推了一把周夕,“钱钱钱钱,你就知道伸手要钱,周夕,你掉钱眼袋去了。”
究竟是谁整天只知道伸手要钱,周律光无耻到极点,还好意思说别人。
周夕被周律光推得差点撞上一辆迎面开过来的汽车,所幸,一只强壮有力的大手把她拉住,拽了回来。然后,出于惯性,她跌入了救了她一命的人的怀中。
惊魂未定的她微仰起头,一张完美如雕刻般的面孔出现在她正上方,一双幽深似海的眸子紧紧盯着她,迫人的视线险先让她透不过气来。
刚才还是他为她解了围,现在他又救了她一命,周夕眨了眨眼,恢复正常,从慕陨怀中钻出来,“谢谢。”
抱住了她才感觉到她是真实的,她活生生就在他面前,慕陨贪恋那种温香软玉的感觉,周夕离开的太快,让他失落,“我要的不是谢谢。”
周夕呆了一下,险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回道,“可我能给的就只有谢谢。”
她现在可谓是一无所有,不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家里还等着交房租,为了一点钱她拿着菜刀追来了赌场。
周律光看到阴魂不散的慕陨甚是气愤,“你个臭小子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让人把我赶走?你有什么权力?”
慕陨双手插兜,“很不巧,从今日起我就是这里的少东家。”
从赌场又出来几个人,“哎呀,陨少爷,你走的真快,我们追都追不上。一些相关事宜,我们还是回办公室去谈吧。”
“老赵,吩咐下去,从今往后,我们这里不欢迎这位先生。”
那叫老赵的圆胖老头让人将这命令传下去,特别是告诉守门的保安,一旦周律光靠近,就马上驱逐他。
慕陨的吩咐等于是封死了周律光的赌路,周律光气的炸了,又无可奈何,他恨恨瞪了眼慕陨,讪讪地边走边道,“不给我进就不进,老子去别的地方玩,你以为S城就只有你家开了赌场。”
周夕害怕周律光真带着钱去别家赌场,赶紧追上去,亦步亦趋跟着他。
慕陨凝视着周夕远去的背影,她不曾回头看一眼,一门心思只在乎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究竟跟她是什么关系?
“小六,给我去查那个男人的底细,还有我要周夕这一年的详细资料。”
小六不知道周夕是谁,但看他的慕少一直盯着那女孩离去的方向,想了想,心下也就明白,马上去执行慕少给的任务。
转了几条街,周夕就跟丢了周律光。
也是,就周夕这个菜鸟,哪里能跟得住老油条的周律光。
周律光转过一条幽深巷子,脚底像抹了油,立马开溜了。
周夕站在巷子门口,那个气啊,准备摸出菜刀一路寻出去,往腰间一摸,什么都没摸到,这才想起菜刀掉在赌场的桌子上。
想到赌场就不可避免想到慕陨,这一年,她尽量不去想关于慕陨的人或事,手机掉了,关于绥远的朋友也随之失去联系。
放寒假恰巧碰到她爸爸出狱,因此没法回一趟绥远。乍然见到出现在S市的慕陨,周夕既激动又不安,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看到他会那么激动和开心,不安的是在去年这个时候,对他不辞而别,他会不会对她再次心生怨恨?
至于那一天的男女朋友关系,她连想都不愿去想,总认为那是慕陨在逗她,是跟她开的一个玩笑。他那样的人,在学校是男神一样的存在,怎会喜欢上她,真的很不现实。
话又说回来,慕陨让她做他女朋友,心里还是有一点开心的。不然也不会像童童说的那样,试着去跟他交往。
慕陨来了S市,以后还会不会见到他呢?周夕心里又期待又忐忑。
她站在巷子逗留了好一会儿,想到慕陨又想到周律光然后又想到妈妈杜文娟还在家里等着她拿回钱去医院看病,心里好一阵烦躁和苦恼,从兜里掏出手机,拔出一个号码,“沈学姐,前两天我拜托你帮我找份工作的事情你找到了么?”
“周学妹,学姐找是帮你找到了,是在城北区的凤凰路称心如意娱乐城,我有个朋友在里面做领班,你形象好气质佳,就跟着她先做。别看只是做端茶倒水的服务小妹,但据我朋友所说,她那家娱乐城在S市最高档,来玩的客人给的小费最高。你也别介意在那种地方上班,我朋友说她那里最正规,不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你若是真需要钱就去那里打两个月暑假工吧,包你满意,别的地方薪水还没那么高呢。”
只要能赚到钱,周夕不在意工作的地方,她慌忙表态,“沈学姐,我不介意,先谢谢你哈。那我什么时候能去上班?”
“我朋友那里随时都需要人,其实也用不着那么急,这样吧,你明天去就成。”
“能不能跟你朋友说,我今晚就想上班。”
“这么急啊。”
“是啊,沈学姐,我真的急需钱,一刻都不想耽误赚钱的时间。”
“这样啊。好吧,我朋友刚也跟我微信聊了下,说她下面有个女孩正好生病请了今晚的假,你真想去赚钱,那我跟我朋友说声,让你顶替那女孩的位置一晚。”
“好的,谢谢沈学姐。”周夕收了手机,重重舒了口气,工作的事算是解决了,真像那位领班说的,只要今晚她去上班了,对客人服侍满意了,就能得到小费,应该也不是很多,但她先攒起来,等做个几天就向老板预支薪水,然后带妈妈先去看病。
唉,本来都有钱替妈妈看病,都怪周律光那个死爸爸。钱没要回来还被他溜跑了,周夕沮丧,垂头丧气往家里走去。
傍晚,慕陨回到下榻酒店,小六早已等候在场。 两人进了套房,小六拿出一叠资料说,“慕少,你吩咐的我已调查清楚。”
慕陨扯了扯领口,“说。”
小六汇报道,“周律光,H市人,十六年前因入室盗窃还致人重伤被判入狱服刑11年,服刑期间屡次顶撞狱警,甚至经常跟狱警作对,除了不服从管理,在狱中还以老大自居,集结几个刺头时常欺负新来的犯人,多次要其他犯人拿烟酒孝敬他。鉴于他胡作非为的表现,监狱提出上诉,法院因此多判了五年。去年年底才刑满释放,因他嗜赌如命,只出来半年便赌掉了212万,十赌九输,把他老婆攒的家财全败光。于是就有了上午闹事那一幕,周夕则是周律光的亲生女儿,她来赌场就是希望能要回周律光拿走的钱。至于周夕这一年的情况……”
慕陨随手翻了翻手中资料,打断小六汇报,“她的事情不需要你说,我自己会看,你先出去。”
“是,慕少。”小六走到门口复又转回来,“有一件事差点忘了跟你汇报,这S市藏了不少道上的人,今晚他们在称心如意订下一桌欢迎宴,有头有脸的都会来参加,他们诚挚邀请你赴宴。慕少,这群人摆明就是冲着你那个陨少爷的身份来的,虚情假意的讨好,你说我们要去赴宴么?”
慕陨手指一下一下敲上桌面,叩叩的响,他无所谓的笑,“自从老爷子迫不及待亲自公开我的身份后,类似于这种邀请还少么?不都是想看看我是不是三头六臂,S市这群老家伙也是见风使舵的老油条,我要想得到我该有的东西,将来就少不了要应酬这些宴会,去告诉他们,今晚,我去!”
这些老东西不管他们带着怎样的心思要求他赴宴,慕陨不惧也不喜,去参加一下也好,顺便看看能不能结交几个值得结交的人,将来好方便他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