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三人已经进入到了地府,来到幽冥深渊。
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幽冥深渊,灰茫茫的一片,陷入了一片死寂,三人诧异的怔住。
凉越面色凝重慢慢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这个她曾守卫了数万年的地方。嘴唇抿的紧紧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凉越打量巡视着四周,却连一个鬼影子都没见着,看着空旷幽黑的幽冥深渊,此时残败的景象,忽然凉越脑子中显出一个人的身影——时牧邪。
后知后觉的凉越突然想起墓室中追捕时牧邪失败,也可能是那个时候,时牧邪偷偷的潜入地府,摧毁了幽冥深渊。
另一边的冥钊动了动嘴唇,似乎在说些什么。
冥钊后面的莫愁实在是听不清,干脆走到冥钊的面前,急迫小声的问道:“你说什么?”
冥钊加大了声音,终于让她听的一清二楚:“悯生塔——”
简短的三个字足以让后面的莫愁心里一凉。
凉越扭过头看着面前的冥钊:“悯生塔?”她守护了那么长时间,并不知道悯生塔是什么,也不知道悯生塔的存在。
“悯生塔,在……”还不等冥钊说完,就见幽冥深渊突然晃动起来,看着中央的怨灵监狱,顿时化为灰烬,随后慢慢沉沦在地下。
凉越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面前一点点沦陷的幽冥深渊,心里一惊。刚刚一片死寂的幽冥深渊,此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周围的烟尘如洪水猛兽一般像四周扩散开来。
“小心——”
突然的呼喊让凉越一怔,没等她反应过来,面前的冥钊伸腿一蹬,又顺手拽了一旁的莫愁,扑倒了边缘的地面上。
咣当——
他们一起摔在了地上,但冥钊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搂进了怀里,倒地的时候瞬间侧半个身子,使得硬生生的撞在地上的都是他自己。
此时的凉越趴在冥钊的身上,他们的周围被一层层烟尘包裹着。凉越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尴尬,将头扭到别处。
一旁的莫愁看着二人尴尬的姿势,只得看向别处。
许久之后,幽冥深渊的烟尘渐渐落下来,凉越、冥钊和莫愁慢慢起身。
回归原来的幽冥深渊,一片静谧、寂静,不过此时的幽冥深渊,已经不在是从前的幽冥深渊。
忽然四周传出一声“咔啦”。
那声响巨大无比,紧接着传出一阵阵的声响,其中还夹杂着铁链的声音。
咔啦。
咔啦。
咔啦。
那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三人骇然的定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往前,目光紧紧的盯着幽冥深渊塌陷的地方,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皆这诡异的声音而竖起。
随后,看着幽冥深渊下面慢慢发出紫色光芒,紧接着,从凹陷的地方慢慢供起一座神秘的塔。
那塔随着声响,还在不断的上升,不断的升高。
“咣——”
又是一声咣当的响声,三人的目光定格在那座塔上面。
呈现在眼前的是悬浮在空中的黑色小岛,小岛上坐落着一座发着紫色光芒的塔。
“悯生塔——”冥钊和莫愁看着上空的塔,同时嘴巴里不自觉地说出名字。
“悯生塔长久以来一直被镇压在幽冥深渊的下面,地府几乎毁于一旦,此次悯生塔重现,必定会引起三界大乱。”冥钊仰头远眺着面前的悯生塔,对凉越说道。
凉越听后冥钊的话,深感知悯生塔重现的危险性,嘴巴抿成了直线,眉头紧锁,不言语。
一旁莫愁的视线看着一筹莫展的冥王冥钊,又看向站在冥钊一旁的凉越,慢慢收回目光,垂下眼睛。
“冥钊。”莫愁垂下来的眼睛随后抬起,面无表情的看着冥钊,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眼神里流露出的慌张并没有让凉越和冥钊察觉。
冥钊听到莫愁喊他的名字,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里,好像从来没听莫愁正经的叫过他,扭头看去。一旁的凉越越过冥钊歪着脑袋,看着冷淡的莫愁,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莫愁咬紧牙关,感受着这最后的时光,她多想时间再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最终,莫愁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响。凉越看的有些着急,刚想问莫愁怎么了,却见莫愁突然开口,拦截住了她即将说出口的话:“冥钊,我、爱、你。”
“让我说完。”莫愁看了眼冥钊诧异的眼神,她不敢想象如果冥钊开口,她接下来的话还能不能说出口。
冥钊听到一惊,随后又让自己镇定下来,准备听莫愁接下来的话。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我曾经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东西,但后来,我发现,这个世界奇妙的东西太多,而我看到的却是万分之一。见到你的第一面,我的那些理论全部被推翻了,我清楚的知道我爱上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你的心好像已经被填满了。”莫愁的眼睛里水盈盈的充满了泪花,面无表情的看着冥钊。
随后,转头看向冥钊后面的凉越:“你的心被这个女人填满了,我一开始并不是那么喜欢凉越,因为你总是什么都为她着想,什么都先为她考虑。不过,后来,我发现,我的的确确不如凉越,她漂亮、善良,你的选择是对的。”
莫愁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把压在心底的秘密全部吐泄出来,这种轻松,是那么长时间都不曾有的。
莫愁噗嗤乐出声音,体会着这种身无重担的感觉,心中充满了喜悦、平和。
莫愁微笑的双眼看着冥钊:“我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你以后不要自责,只要记住,曾经有个叫莫愁的人——爱、过、你。”
冥钊感觉到了不对劲,向莫愁伸过手。却见莫愁一步步的后退,到了悯生塔下方的边缘,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泥沼般的火潭,随后,双手展开,慢慢升起,突然,又迅速的落入火潭。
“别——”
“不要——”
凉越和冥钊看着以身献祭消失的莫愁,心中莫名的伤痛,冥钊没想到莫愁真的敢这样做。
冥钊知道莫愁身为地府的判官,权利很大,但同时,压在莫愁肩膀上的责任一点也不少于她的权利。
莫愁身为地府的判官,可以在关键时候,让地府稳定下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冥王可以换,而地府的判官始终不能换的原因。
莫愁最后的一句话,表明了她的决心,她不单单是为了冥钊这个冥王,可以安稳的继续当地府的冥王,还是为了她自己,这种紧要的危急关头,她必须挺身而出。也算是完成自己身为地府判官的职责。
久久之后,凉越和冥钊回过神,看了眼周围,确定莫愁真的已经走了。
莫愁以判官的身份,以死来镇压悯生塔,但是,此举却是暂时的。
莫愁的死只能使地府的毁灭得以延缓,并不能长久的压制悯生塔。他们必须需要在两个月之内重新封印悯生塔,否则地府依旧会彻底毁灭。
此时的天界。
天道早已经感受到了地府悯生塔的重现,此时正在召集各路上神在大殿上问及此事。
“各位上神,悯生塔重现,势必会引起三界恐慌,到时地府毁灭,怨灵、妖孽必定会涉及人间、天族,此时关系我天族未来,不可小觑。请问各位上神有何高见。”天道眉头紧锁,身为天族的掌管者,他必须要保证三界没有动乱。
“报——”天兵从大门外老远迈着紧急的步子来到大殿。
众上神看着大殿中央的天兵,以为地府已经毁灭。
“说。”
那士兵不骄不躁,随后井井有条的说道:“地府的判官莫愁以身献祭,此时的地府已经稳定下来。”
“退下吧。”天道冲着天兵摆了摆手。
顿时,刚刚天道让众神出主意的时候安静的大殿,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坐在下面的阑祁面色凝重,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事情。
其中一个在热烈讨论中的上神,突然举起手中的牌子,大声说道:“天道,这地府判官莫愁以身献祭,必定是不得已而为之,虽然地府已经稳定下来,但据我所知,悯生塔的威力,并不是一个地府判官能解决的事情,地府判官的能力,顶多能让地府维持不到两个月的稳定,两个月之后,如果没有解决的办法,地府必将覆灭。”
“是啊。”
“是啊,这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
各上神听后这个上神的话,又纷纷议论议论,摇着头连连说道。
“那依你们看?”天道郁闷至极,再一次将问题甩给众上神。
“这件事情是冥王冥钊引起,不如让他一个人来解决,到时候出了事情,也不会牵连我们天族。”
“不行,这件事情还是得由我们天族出面,如果地府那边处理不好,将来肯定还会引起天族动乱。”
“哦?那依你看?”
“我看这种事情,还是由天帝出面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