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影二还没反应过来,便瞅见自家主子大步进去。
“影二啊,说你蠢你还真是蠢!”禀一身为知情人,极为骄傲,将那天的事情讲得是绘声绘色。
云长歌扯了扯嘴角,发现没人阻拦,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整个宅子几乎没有一个女人,都是一身黑衣的影卫,一个个都装作抬头望天,余光却是不停地往云长歌身上瞅。
“皇后那事,你做的?”楚天漠坐在主座上,睨了云长歌一眼。
后者点点头,“我这次来,是跟你做个交易。”
楚天漠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要你帮我脱离皇后,我相信你看得出来,皇后特了心想要将我献给皇上。”
“那又如何?”
云长歌长吁了一口气:“众所周知,八皇子楚天漠八岁上战场,十二岁便勇闯狼牙关,十四岁单枪匹马冲入敌营消灭三千骑兵,生擒敌方首领仿洪起,十七岁成为铁血战神,所到之处闻风丧胆,十年来无人再敢来犯。”
不止楚天漠愣住了,就连外面那些听墙角的影卫脸色都变了。
这些话掷地有声,就像是响在他们的心上,让他们沉寂了许久的心再次热血沸腾。
“然而三年前,却被收回兵权,在家做个闲散皇子,别提上战场带兵打仗,就连接触兵营都被说成想叛变。”云长歌厉声:“楚天漠,你能甘心吗?”
“不甘心!”
门外那些影卫齐齐怒声,他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云长歌这番话就像是个导火索,彻底让他们炸了。
“滚回去训练。”楚天漠危险的眯了眯眼,等到那些影卫离开了,他才开始认真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女人。
不得不说,她很聪明。
想到了无大师的那些话,楚天漠紧抿着唇,好半响才开口:“本王可以帮你,不过你也要替本王办一件事。”
云长歌急忙点头,只要不让她去给那个老皇帝做小,她什么都能答应。
“禀一。”楚天漠冷声叫来禀一,将她带下去安置好。
夏日的夜晚,添了许多的凉意。云长歌趴在桥栏上,无趣的朝水里丢石子。
今天她说得那番话,本只是留下来,可没想到最后居然把自己给弄伤感了。
楚天漠那样的人,最终都落得这样的下场,那她呢?
一个任人宰割的奴婢,必须依附别的人才可以生活。
还有她在现代的爸爸妈妈,不知道怎么样了。
眼眶有些热,她轻启唇:
风起云乱大荒谁放歌弹长铗,一战惊天下。
金戈狼烟山河谁横刀勒战马,血染冰铠甲。
一身扬扬意气快哉浪客任侠,浩然风飒飒。
三万里尘沙,惊涛里共叱诧。
这是她前世很喜欢的一首歌《战惊天下》,她唱得如迷,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桥廊上一个人影定定的看着她。
楚天漠双眼放空,这首歌就好像让他回到了战场上,体会那种浴血奋战,可是后半部分,却又是那么的悲凉。
月光倾洒下来,仿佛给云长歌披上了一层轻纱,显得更加的朦胧动人。
本来他还觉得那些预言有些荒谬,可如今……
楚天漠勾唇,有点意思。
第二日一早,云长歌是被饿醒的。
她揉了揉肚皮,猫着身子出门,便看到一大排影卫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在训练,看到她,还齐刷刷冲她挥了挥手。
“管家,有饭吗?”云长歌腆着脸,轻咳了声。
“这……”管家愣了一下,他们这群大男人要用吃了两个馒头便开始训练了。
“姑娘,我带你过去。”想到后院的那位,管家急忙道。
“三公子,这位姑娘和你一起用膳。”说完,管家便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云长歌瘪了瘪嘴,急忙跑进去,小声道:“三公子?”
“滚开,别打扰本公子。”一身青衣的男人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他手里拿着棋子,脸色那叫一个扭曲。
云长歌看了眼在一旁都快凉了的饭菜,又看了眼桌上的棋盘。
她不耐烦的拿起一颗黑棋,一放。
“你干什么!”青衣男人瞬间炸毛:“君子观棋不语,你一个……”
如鲠在喉,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这破了?!
他想了一晚上的棋局,结果这么一个小姑娘就只是随便的这么一点。
“姑娘,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居然棋意如此了得,只比我差了一点。”男人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接着毫无形象的拉着云长歌讨论棋术。
云长歌很想哭,这盘棋她在现代早就见过,就是几岁的小孩都能直接破解。
“我想吃……”
“天漠!”男人霍然起身,看着缓缓过来楚天漠大笑出声:“那个棋局你绝对想不到居然给一个小姑娘破解了。”
楚天漠诧异的看了眼棋盘,又扫了眼云,他倒是没想到她居然还会下棋。
“手臂又疼了?”男人让他坐下,解开他的衣服,眉头拧得更加的紧了:“早就说过这段时间不要有太强烈的训练,怎么不听。”
云长歌也好奇的瞅了眼,看到他肩头拱起的那一处时,啧啧了几声。
趁没有人注意她,云长歌暗戳戳的拿起碗筷,夹了菜就往口里送。
“住嘴。”楚天漠冷不丁的出声:“不是想表忠心,现在主子受伤了,你还能吃饭。”
痛在你身上又不是痛在我身上,云长歌翻了个白眼,却不敢动了,毕竟人在屋檐下。
云长歌忍了再忍,最后不耐烦的起身,就那个男人那按摩方式,何年何月她才能吃饭。
她直接上去推开男人,双手按在楚天漠的肩头,很是娴熟的捏了捏。
“小丫头,你……”
男人还想说什么,楚天漠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她的手法比起三公子元升更胜一筹,他突然觉得那些旧伤都好了许多,也不再痛了。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这么多东西。
其实云长歌也不过是个平凡人,她之所以能背住那些菜单,是因为她家是开小饭店的,从小听得多了。
这个手法,云长歌是大学当志愿者的时候学的。而且她发现,楚天漠的伤差点碰到臂丛神经,如果治疗不当,整条手臂都会再也使不上力气。
“这是药。”等到按摩完,楚天漠从怀中掏出一颗药递给她。
一般主子怕棋子有二心,都会给药,云长歌咽了口唾沫,还是吃了。
“进宫。”楚天漠穿好衣服,大步离开。
于是……
云长歌还是没能吃到那热腾腾的饭菜。
凤仪宫。
“连个人都看不住,真是个废物!本宫留你们还有何用!”瓷器打破的声音异常刺耳,皇后似是还不解气,拿过旁边的花瓶便砸下去。
侍卫头上顿时被砸得头破血流,他浑身颤抖,不停地求饶。
“皇后娘娘!”门外突然传来哄闹声,嬷嬷踉跄着跑进来:“八皇子来了。”
他怎么来了?
皇后皱眉,急忙让这帮人下去,让人收拾干净。
“今日八皇子怎么有功夫来本宫这?”
楚天漠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四周,冷声:“今日本王,是来向皇后讨一个人。”
没用一句敬语,皇后忍住心中的怒火:“本宫这还能有你看上的人?”
楚天漠拍了拍手,一个人影便昂首挺胸的进来,皇后这一看,眼珠子差点没给瞪出来。
她咬牙切齿:“云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