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眼看着温木喜眼中怒火中烧就快和姜和打起来了,温韵赶紧上前拉住了温木喜的衣袖。“看情况云姑娘在这里暂时也没有危险,不然他们也不会大费周章地把她带到这里来。现在我们这边的情况很严峻,又是在他们的地盘上,切莫冲动啊。”
温韵看着姜和脸上洋洋得意的神情,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他们根本无力和清玉楼的势力相抗衡。
温木喜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拳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姜和,“你们要是敢动云姑娘一根汗毛,我们碧玺阁一定不会放过清玉楼的,誓要将此地夷为平地!”
面对温木喜气势汹汹的威胁话语,姜和一脸不屑地轻笑道,“尽管放马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们这个半死不活的碧玺阁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你!”温木喜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姜和竟然这么大的口气,他好久没有受到过这种气了,脸色发白,额头青筋暴起。
“哥哥!”温韵赶紧拉住了他,狠狠地白了姜和一眼,这才劝着温木喜离开。
姜和看着温木喜一行人不甘心却又不得不离开的背影,神情十分满意。
“怎么,狗仗人势学得挺快啊。”云谷却突然从书房中出来,看着姜和嚣张的背影缓缓说道。
听到云谷的话,姜和皱了皱眉,他立马弯腰向云谷请罪。
“属下只不过是看不惯他温木喜这么嚣张,小小地打压一下他的气焰罢了。”姜和话语中还有些不满。云谷这种毒舌的性格早在他刚入楼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来,可是现在他已经今非昔比,是清玉楼中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下属了。但是云谷却还是在众人面前这般羞辱他,让他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清玉楼的立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碧玺阁再怎么落魄,解决你一个姜和还不是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云谷依然是毫不留情面直接呵斥道。
姜和现在地位只能咬咬牙将云谷的这些话都咽下肚去。
“楼主教训得是,属下知错,不会再犯。”
“撑住。”刚离开问剑山庄不远,拓跋迁的情况就越来越恶劣,刚开始他还能勉强保持清醒和韵儿说几句话,后来他直接开始口吐白沫,胡言乱语。
韵儿只能将他的头抱在怀中,不停地在他耳边念叨,祈祷着他能再撑一会儿,等到离开这里之后,她便会立刻去给拓跋迁找大夫。
“韵儿……”拓跋迁在迷迷糊糊之间还不忘念叨着韵儿的名字。
“我在、我在。”韵儿听到拓跋迁叫到自己的名字,立马伸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眼泪,赶紧回答道,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你、你快回大漠去……这里不安全。”尽管拓跋迁已经失去意识了,但是在他的潜意识中却还是担忧着韵儿的处境。他知道自己没有几天日子好活了,韵儿跟着他也只是吃苦,而且老爷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韵儿的,要是再留在京城附近的,恐怕韵儿也会不安全,只有大漠才是他们的家。
至少……还有拓跋宁可以保护她。
“不,我不会抛下你的。”韵儿早就知道拓跋迁的心思。
当年他们两个小毛孩无家可归一起来到大漠,韵儿是那时候的大漠可汗的小女儿,因为一双浅瞳被视作妖女,只能整日都呆在家中不可外出。而拓跋兄弟的到来则让她一下子多了两个玩伴,很是开心。
在机缘巧合之下韵儿得世外高人点播,竟然习得了最高级的瞳术,但是可汗却在这个时候过世了。族人们害怕她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让人陷入冰封。
因此,他们推举拓拔兄弟中的一人成为了可汗,而拓跋迁却选择回到中原来为父报仇。
拓跋宁早就向韵儿表白过自己的心迹,但是韵儿却拒绝了他,她的心中早就有了另外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一直不知道罢了。
“韵儿。”拓跋迁闭着眼睛却伸出手握住了韵儿的手。
“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我早就有了喜欢的人了,只可惜她早就不在人世了。除了她,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喜欢别人了。”拓跋迁眼角含泪,缓缓地说出了这段在他心底埋藏已久的话。
听到拓跋迁的话,韵儿感觉周身一凉,明明已经穿着厚厚的锦裘大衣了,却像是被扒光丢到冰水里一般寒彻心骨,她无奈地笑笑眼泪却越发汹涌。
“是谁?我认识吗?”她的声音颤抖,明知道拓跋迁闭着眼睛看不见,但是她还是尽力憋住自己的眼泪,从嘴角勾出一抹无所谓的笑容来。
“咳咳。”拓跋迁忍不住咳嗽起来,此刻他身体里的毒性发作,整个喉头都像是针扎一般刺痛,但是他还是硬撑着回答道,“不认识,是我年幼时在京城的玩伴。”
原本韵儿心中还有一丝不相信,她自认为自己和拓跋迁朝夕共处了这么多年,感觉一定不会出错。但是此刻拓跋迁却说得这样有理有据,她心中也开始有了几分相信。
“她……比我好是吗?”韵儿咬咬嘴唇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刚问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自己堂堂一个大漠可汗之女竟然会想要和一个多年前就死去的女子比较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肚鸡肠了。
“呵。”拓跋迁无奈地笑笑,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嘴里满是血沫,但是他还是尽力忍住。
“都好,只不过……她先到罢了。”说完这句话,拓跋迁终于再也撑不住了,原本握住韵儿的手失去力气地松开,彻底地闭上眼睛。
“拓跋迁!拓跋迁!你别睡!别睡啊!”韵儿整个人都歇斯底里起来,她一把将拓跋迁搂入怀中,用力地掰开他的眼皮,想要让他最后再看自己一眼,但是却永远都不可能了。
“我答应你,我回大漠,我、我回去就和拓跋宁成亲,再也不纠缠你了,求求你了。”韵儿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拓跋迁再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