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盈月与凌洛城两人已经蜜里调油的离开了,徒留忆柳满脸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在原地犹豫了半晌,才去往府门口。
正在丫鬟的陪伴下苦苦等待的周莺语见到来人,眼睛一亮,但定睛一看此人竟是忆柳,顿时眼中期待就消失无踪,化为浓浓的嫌弃。
“忆柳姑娘,你们家公子呢?”
忆柳唇瓣抽搐,面无表情道:“抱歉,我家公子不在府中,周姑娘择日再来吧。”
说罢,转身便走,任由身后周莺语怎么气急败坏的呼唤都不听。
“气死我了!”
周莺语咬着唇瓣,死死抓着身旁丫鬟的手臂,“一定是那个贱人不想让我见到许公子!等我成为许夫人以后定让她好看!”
丫鬟撇了撇唇,心道八字还没那一撇呢,就开始做梦了。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亲口对周莺语说出来,只假意安慰道:“小姐您放心,您这么好看又有温柔,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喜欢上您的。”
听见夸奖,周莺语满意的拍了拍丫鬟的脸,“算你识相,我们就先回去吧,改日再来,等见到许公子后,我定要在他满面前好好教训教训忆柳那小贱蹄子。”
越说越得意,都开始眉飞色舞起来。
这边周莺语的宏图伟志,许盈月无法知晓,她正凶巴巴的瞪着双手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凌洛城。
“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后就变得如此流氓了!”她面颊通红,气的不行,只想用力掰断眼前人的指头,但一通骂下来,凌洛城丝毫不受影响,他弯着双眸,笑眯眯的把手伸出去任她蹂躏。
许盈月也不客气,抓住就放在嘴里磨蹭半晌,虽是没有用多大力度,但还是在上边留下了几个齿痕。
“咬断算了。”她嘟嚷着,终究是没忍心咬断,再拿进口中磨蹭半晌才一脸嫌弃的丢开,开始说正题:“我觉得钱方圆那靠山应该已经放弃找我的踪迹了。”
闻声,凌洛城挑眉问她为何会这么想。
她道:“你看这么久了,那些杀手都没有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肯定是那靠山知道没办法除掉我,所以就放弃了。”
“如果他只是在策划更大的计谋呢?”
许盈月被问的一怔,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挠了挠头,咧嘴笑:“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在这云都之中,他也没办法弄出更大的动静,不然我就直接去找二皇子殿下,让他带我进宫。”
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不会轻易进入皇宫的。
虽说人人都想进入皇宫,那里代表着荣耀与富贵,但不知为何,每当注视着不远处皇城的身影之时,许盈月心中都会涌现无尽的悲伤与恐惧。
自从来到云都之后,她已经许久未做梦了,那梦中抱着自己的女人的声音也开始逐渐模糊,也许不久之后,她便会彻底忘记。
“月月,你在想什么?”
许盈月说完后突然就陷入沉思不论自己怎么呼唤都不应,凌洛城神情变得凝重,索性把她抱紧怀中。
听见他的声音,许盈月猛然回神,摇了摇头。
“没想什么,只是有点好奇那皇宫之中到底是何模样。”
听到这,凌洛城失神了片刻,嗓音低沉:“那必定是辉煌的模样,但却带着压抑,让你每时每刻都想逃离那里,对于权利的欲望让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勾心斗角,你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许盈月皱起鼻子,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是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唇瓣开合数次,最后只笑了笑,道:“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很熟悉里边的样子。”
凌洛城轻笑,“傻月月,街坊中可是很多关于皇宫的话本。”
“他们不怕被皇帝知道吗?”许盈月震惊,私自议论宫中之人那可是死罪,更何况她还知晓一般话本中的内容可都是爱恨情仇,思此,她不禁皱起脸颊,为他们感到一阵后怕。
“藏的深,自然就不怕了。”
凌洛城意味深长的说道,他神情很是奇怪,仿佛知道些什么,但又是一副坚决不说的模样,看的许盈月一阵嫌弃。
“好了,不闹了,我去问问忆柳有没有把人赶走。”
她推了推紧抱着自己的人。
凌洛城松开手,想起方才的乌龙,忍不住又是一声噗笑。
许盈月通红着脸颊跑开,声音从大老远传来:“不准笑了!”
从忆柳口中得知周莺语已经离去,许盈月不禁舒了口气,心道下次可就没那么容易再把人忽悠走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之前告诉周莺语真相,她低头沉思,决定等下一次见到人时一定要好好解释清楚,不论那人是会恨她还是骂她,她都无所谓了。
忆柳道:“姑娘您是不知道,在奴婢说出您不在府中的时候,周姑娘那模样可是恨不得吃了我,好像我是在骗她一般……,虽然真的是在骗她。”
“……早知道我当初我就不想着女扮男装了。”许盈月撑着下巴感叹道。
“唉。”忆柳也随着她叹了口气。
两人正忧郁着,路过的七田闻声忍不住把目光投在她们身上,神情中满是奇怪。
“小姐在苦恼什么?”
闻声,许盈月与忆柳齐齐望向他。
“没什么。”许盈月摇头,她可不愿自己的丑事又多一个人知道。
七田眸色微暗,他道;“若是没事,小姐又为何叹气……?”
“都说了没什么事了。”许盈月站起身,面色不愉的摆着手,虽说这人不会像凌洛城那般笑话自己,但能不说就不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转身离开,忆柳对七田露出了爱莫能助的神情,随即便追上她的脚步。
望着前方两人的背影,七田放在身侧的双手逐渐握成拳,眸色深沉,涌动着说不清的情绪,浑身也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无一人敢靠近。
这是最后一次拒绝了,他想。以后他再也不想从那人口中听见拒绝自己的话语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唇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许盈月不知周莺语何时会到来,接连几日都过的提心吊胆,又是担忧又是纠结的,惹的忆柳也同她一样。
正在她纠结之时,白乔楚的侍从对她递来了邀请函。
“景王殿下找我又有什么事……”许盈月神情疑惑,让侍从带了话自己会去后,才对身旁的凌洛城抱怨道,“希望别是关于洛王就行了。”
虽然可能性是最大的。
许盈月心中没底,带着疑虑前去赴约。
还是老地方的酒楼,与同样的包间,小童为许盈月开了门,就面无表情的离开房间,关上门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靠近。
见到她,白乔楚笑道:“许久未见,许姑娘可是又标志了不少。”
许盈月闻声无语:“殿下是在调戏我吗?”
白乔楚大笑两声,对着她眨了眨眼,随即仰头饮尽杯中白酒,才用缓慢的语速道:“也许是呢……”说着,他又笑了几声,带着满身酒气起身接近许盈月,“你觉得……本王把凤姑娘抢过来如何?”
听着这话,许盈月眉头紧皱,知晓这人必定是喝醉了,唯有醉酒之人才会如此管不住的想法,她道:“不如何,殿下若是真这么做了,那您与洛王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云都百姓总是拿大皇子洛王与二皇子景王作对比,洛王好色,残害了多少良家妇女,皇家刻意隐瞒,但百姓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怎么可能不清楚,与之相反,景王则是关爱百姓,为人和善,如此一来,他们心中的明君早就已经有了人选。
若是白乔楚如今日所说那般把凤栖抢过来,白乔笙如若知晓,绝对会紧抓此事不放,甚至大肆宣扬,到时候百姓只会觉得自己被人欺骗,别说原谅了,只怕是恨不得手撕了眼前这位和善的王爷。
这一点,白乔楚怎么可能不明白,沉默蔓延开来,半晌过后,他笑了笑,道:“本王只是醉了,不是吗?”
许盈月唇角一弯,“当然。”
“那你就随本王去与凤姑娘做最后的道别吧。”他低声道了一句,双眸中满是说不清的情绪,似脆弱又似不舍。
许盈月一顿,点头:“愿意奉陪。”
“童邢之,进来。”
见此,白乔楚才缓缓把视线转向门口,并大喊了小童的名字。
没一会,小童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神色上浮现一丝诧异,他本以为屋内两人还需一会才会叫自己进去,没想竟是这么快便结束了谈话。
“殿下,需要回去吗?”他问道。
白乔楚摇头,“去柯府。”
小童蹙眉,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不似开玩笑,才点头,随即看向许盈月,“许姑娘与我一同?”
“自然。”他扬了扬下巴,嘴角含笑,出了包间,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景王。
柯晖府中。
正甜甜蜜蜜的两人也没有料到白乔楚会来到他们府中,听见下人禀报之时,凤栖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名字。
她与柯晖对视一眼,一同出去。
见到外边那低调奢华的马车,凤栖顿时感到一阵头疼,她是否该庆幸这人并不是高调而来的呢?
“凤姑娘的模样,似乎很不欢迎本王?”
白乔楚掀起木窗的窗帘,脸上带着揶揄的神情。
凤栖红唇一翘,“那殿下可就误会了。”
听言,白乔楚满意点头,刚打算放下窗帘走出马车时,就听凤栖又道:“我是非常不欢迎。”
天知道她终于骗的柯晖答应主动吻自己,但下人一个禀报,别说深吻了,就连一个浅吻都没有,欲求不满的情况下,她又怎么可能会欢迎打扰她的人。
白乔楚神色僵硬,眼中满是无措,他从小受尽了讨好,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嫌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