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
钱莜莜神情惊讶,被怒火点燃的脑中也猛然清醒过来。
“不行!这事要是被爹爹知道的话,我们两个都逃不了责罚!”她极力反对,脑中不可抑制的想起了钱方圆发怒时的模样,顿时打了个寒颤。
见她如此,钱波桦对她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
“这就不敢了,妹妹你真的想让许盈月得到报应吗?”
钱莜莜一怔,咬了咬唇,神情犹豫。
见此,钱波桦冷笑,继续道:“再说了,你难道就忍受得了那个贱人霸占着你的男人?你就不想让那个男人成为你的囊中物吗?”
话落,就闭上嘴,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等待着钱莜莜点头。
凌洛城三个字成功占满了她整个脑海。
钱莜莜身子颤抖,神色扭曲的可怕,她咬着手指,语气带着无尽的怨毒:“都是那个贱人!要是没有她!凌洛城就是我的!”
“没错,所以我们的计划完全可以不着痕迹的除掉她。”
钱波桦得意的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钱莜莜才逐渐从怨恨中抽出身来,她沉默着点头,知晓这个计划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宛如废物的钱波桦能够想出来的。
她微眯双眸,转念一想,便想到了他后院中的女人,其中唯一认识许盈月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个女人了吧。
“这个计划是楚晶晶那个贱人告诉你的吧?”
钱莜莜神情笃定。
听言,钱波桦毫不犹豫的点头,随即皱眉反驳:“现在她还怀着我的孩子,你对她尊重点,等孩子出生了以后再说。”
钱莜莜冷哼一声:“我知道。”
另一边,正躲在阴凉处歇息的许盈月身子一抖,竟是觉得背脊一凉,在炎热的夏日都不自觉的泛起一股寒意。
“小姐?您别是受了凉啊。”
翠翠满脸担忧,嘟着嘴抱怨:“都说了这些琐碎让奴婢来就行了,您要是又生病了,老爷和夫人会骂死我的。”
见此,许盈月满不在乎的揉了揉鼻子,摆手:“放心,这是夏天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感冒。”
说着,当场打了个一个喷嚏。
她瞪圆双目,懵了。
翠翠着急,赶紧赶紧把她拉了起来,拿着随手准备的披肩披在她身上。
“快!小姐您先回去!这里的事情让奴婢来干。”
看她坚持,许盈月也不好再反驳,只得点头,在她担忧的视线中转身离开,没走多远,又不放心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发现翠翠正笑嘻嘻的对她挥着手,她顿时泄气,塌下肩膀,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同离开的还有担心不已的凌洛城。
易青阳倒是也想跟上去,但是翠翠哪能不懂他的想法,当即笑嘻嘻的拦住他,道:“易公子可不能走,您要是走了,我一个弱女子在此,万一遇见危险可就不好了。”
听言,易青阳脸色一青,却又不能对她摆脸色,只得对着凌洛城的背影很很一瞪,才不情不愿的回到原位。
椰子捂嘴叹了口气。
或许真是因为着凉的原因,回府途中,许盈月整个人都焉了下来,仿佛失去所有活力,整个人耷拉着肩膀。
这可让凌洛城惊了一把。
他抬手附在她额上,眉头微皱:“没有发热。”
许盈月懒懒地点了点头,任由他的动作,过了好一会,额上的手还未拿下来,她歪了歪头,嘟嘴:“可能只是昨晚吹了凉风有点受凉罢了,不会多严重的啦,洛城哥哥你可以把手放下来了。”
凌洛城看了她一眼,怎么可能会听她的话。
“不论有没有发热,先去医馆找大夫看看。”
还要去医馆啊。
许盈月皱起鼻子,满脸纠结:“好麻烦,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不用去医馆。”
看她如此,凌洛城便知晓她又是犯了懒,轻笑两声,抬手捏了捏她脸颊,低声道:“乖,不然我可要告诉伯父伯母了。”
对于捐赠这件事,周凝安一直不愿让许盈月本人出面,但耐不住她撒娇磨蹭,最后只能答应,并让她保证不能出现任何意外才答应。
这要是让她知道许盈月因为这几日的忙活而受了凉,那不得再度禁她足,不准她出门。
想到这里,许盈月鼓着脸,看着眼前这个耍无赖的人。
“答不答应?恩?”
凌洛城弯起眉眼。
“答应啦!”
她嘟嘴,蛮不情愿的点头,随即乖巧的跟着他去往医馆。
结果还是要休息几天。
听着大夫板着脸嘱咐的话语,许盈月彻底耷拉下脸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凌洛城,发现他脸上带着不由分说的神情,便闭上嘴,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理他。
第二日。
被嘱咐要休息的许盈月乖巧的待在房间内看话本,当她沉浸在话本内的情节时,房间毫无预兆的被敲响。
紧接着,不待她开口,翠翠便满脸焦急的跑了进来,嘴里大声喊着:“小姐!不好了!”
“我好的很呢!”
她合上话本,满脸不开心。
但不忘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连礼数都忘了。”
翠翠摆头,抄起桌上的茶杯便将里边的茶水一饮而尽,她面上满是汗水,整个后背也被浸湿,仿佛整个人被水泡过似的。
她急促呼吸着,一边喝茶一边整理话语,“昨天有多好人喝了我们的粥后死了!”
许盈月一怔,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耳朵,嗓音都破了音:“你说什么?!”
翠翠对她娓娓道来。
昨日许盈月离去后,她便代替她的岗位,替那些人分发米粥,昨日本来还好好的,今日一去,就发现昨日好些喝过米粥的人竟是死在那,七窍流血,一看便知是中毒身亡。
本来众人还在疑惑这是怎么回事,结果没想到竟是有人突然暴起,说是那些人喝了他们的米粥才会中毒身亡。
这一来,所有人都炸了锅,更是不敢喝他们的米粥了,就连官兵都惊动了,得知原委的官兵顿时便把易青阳几人控制起来,以防他们逃跑,翠翠还是混在人群中才得以出来通知许盈月这个消息。
听言,许盈月不自觉张大嘴巴,瞪圆双目,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翠翠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小姐,你说可怎么办啊,我们根本没下毒,但是那些人就是说是我们在粥里下毒,也不想想我们有什么下毒的动机。”
越说越急,到最后眼泪竟是如断线的珠子似的不断话落。
许盈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板着小脸分析着。
“我们不可能下毒,那就只能是有人想冤枉我们了。”她说道,脑中把自己得罪过的人都回想了一遍。
翠翠猛的一怔,咬着唇瓣,犹豫道:“小姐……你说会不会是……”
她看向许盈月,并未说出自己怀疑的人,但两人主仆这么久,只一个眼神,许盈月立刻便明白她到底想说谁的名字。
她沉下脸,恨的牙龈发痒。
“很有可能,除了他们,不会有人这么无聊。”
说着,她站起身来,走到屏风后边换了身衣裳。
“照你说的来看,这毒药并不是立即发作,我们先去看看那些中毒的人,说不定能找打解药。”
翠翠急忙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事情扩散的比许盈月想象中的还要快,当她到达城门口时,就发现那里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依稀还能听见易青阳大声的,带着不满的辩解声,以及官兵狠厉的镇压声。
她心中一惊,快步走了过去。
就见官兵高举着手中长鞭,就想往易青阳身上甩去,她瞳孔一缩,身影快速一闪,就想接住那鞭子,但还未接近,另一道身影便在她之前接住了鞭子,并把狠狠一用力,把鞭子从官兵手中夺了过来。
那官兵被这蛮力扯的身子跟着一晃,摔倒在地。
“你——!”
官兵那你字刚出口,被一只大掌狠狠甩了一耳光。
“轻涯,住手。”
凌洛城微微蹙眉,听言,扬起手刚想落下第二掌的轻涯便停了下来,恭敬的回到他身后,凶狠的目光却还是落在官兵身上,看的他头皮发麻,背脊一颤。
“这位大哥……”
仿佛方才一切都未发生似的,凌洛城弯起眉眼,蹲在官兵跟前。
“在下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竟是连当街用刑?”
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却让官兵心生胆颤,比对上轻涯的视线还要恐慌,他眼神游移,就是不敢与眼前人对上。
见此,许盈月对翠翠使了个眼色,脚尖一动,转了个方向朝着中毒的一干人走去。
大多尸体在官兵的命令下已经被其余难民搬到了其他地方,但因着眼下这突发状况,还是有些许遗留在此,与其余中毒的人放在了一起。
尽管在脑海中设想了无数遍,在看见这些人青紫的连时,许盈月还是被震了震。
她身子晃了晃,在翠翠的搀扶下才没有跌倒在地。
“下毒的人……未免也太残忍了。”
许盈月咬唇,泪水在眼眶打转,心中满是痛苦的挣扎。
如若那人只是针对她就罢了,为何一定要牵扯到陌生人。
翠翠吸了吸鼻子,眼眶也是绯红。
“小姐,这次他们做的太过分了!”
许盈月紧咬着唇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点了点头,眸子幽深,带着与以往完全大径相庭的凶狠。
过了好一会,她才艰难的从一干中毒的、神情中满是痛苦的人身上收回视线,沉声道:“你去把城中大夫,能找来的,全都找来,绝对不能让这些人平白无故的人死掉。”
听言,翠翠急忙点头,转身离去。
直到她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许盈月才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凌洛城走去。
似乎已经从官兵口中得知了所有事情,凌洛城面上满是深思之色,时不时会在那一干中毒之人身上来回扫荡,在寻找什么似的。
“去吧独孤寻找来。”
他头也不回,对着轻涯说道。
轻涯恭敬领命,在官兵犹豫不决的视线中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