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阳的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好在已经能够下床行走,对此,凌洛城毫不客气的开始了驱赶行为。
易青阳也不矫情,直接搬了出去,却也没忘记不知所踪的椰子。
“既然如此,请凌公子把椰子一并交出来,我把他带回易家治疗。”
凌洛城听言挑眉。
“你是在威胁我?”
见他如此,易青阳差点维持不住面上的沉稳,怒道:“你有什么值得本少爷威胁的吗!不要脸。”
最后,一直到回易府,他也没能见到椰子。
“该死的凌洛城!等你哪天有把柄落到我手中的时候吧。”
一连过了几日,安分在家中呆了几日的许盈月终于坐不住了。
翠翠哪能不了解自家小姐的性子,忧愁道:“方才夫人叫奴婢过去……这、奴婢也不放心小姐您一个人出门呀?”
听言的许盈月蛮不在乎的挥挥手,刚打算开口,就见翠翠眼睛倏的一亮,紧接着道:“记得七田的功夫好像不错,小姐您就带着他出门吧?”
七田两字成功让许盈月脸色一沉。
“不要!那家伙竟然怀疑洛城哥哥的身份,我才不要让他和我一起出门!”
她嘟嘴不满,极力反对着翠翠的建议。
翠翠皱起鼻子,苦恼了。
“但是奴婢要是与您一同离开的话,那夫人肯定也会发现的。”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七田是最合适的。
思此,她纠结着小脸,抱住许盈月的手臂撒娇:“小姐!为了您的自身安全!你绝对不能一个人出门!”
“属下并不介意。”
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外的七田严肃着一张脸,眼中满是跃跃欲试,他顿了顿,继续把话补充完整:“希望小姐也别介意与属下一同出门。”
许盈月小脸一板,凶巴巴道:“本小姐非常介意!”
七田点头,满是的严肃的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结果还是与他一同出了门。
许盈月臭着脸,与笑眯眯的翠翠挥手道别,才同七田离开许府。
“秋老虎”还没过去,街市上人多的地方也还带着那股令人莫名烦躁的闷热,许盈月嘟着嘴,快步走在前边,企图以此甩掉身后那人。
七田面无表情,一双眸子警惕环顾四周,把一切危险都化于无形之中,但脚步却是一前一后,不见落后许盈月半分。
见此,许盈月就算再怎么气,也只能鼓着脸,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见自己实在无法甩开身后人,她索性放开心态,转过身主动与七田搭话。
“喂,听说你是我大哥院子里的护卫?”
闻声,七田顿了顿,点头又摇头。
“所以是还是不是?”
许盈月迷茫。
七田一脸严肃:“严肃来说是的,但是少爷培养属下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小姐您,所以也算不是。”
许盈月一怔:“保护我?”
“是的。”七田回想了一下许谦然当时的神情与话语,“少爷说您太会惹事,作为大哥他应当让人好好保护您。”
听言,许盈月嘴角抽抽,愤愤的转过头。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所以就算小姐您不愿意见到属下,属下也可以藏在暗处。”他神色未变,两者对比了一下,继续道:“不论是藏在暗处还是光明正大的跟在小姐您身后,都没有任何区别。”
许盈月皱起鼻子,哼了一声,怀疑的目光不断打量着眼前人。
“所以你经常跟着我?只不过是藏在暗处?”
七田毫不避讳的点头,“是的。”
许盈月吓的牙齿打颤,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每次出门竟是有人偷偷藏在暗处跟着她,那种仿佛一切都被眼前人窥视的感觉萦绕心头,激起一片小疙瘩。
“过、过分!”
她涨红着脸,为自己的小秘密都暴露一空而感到羞耻不已。
七田微微皱眉:“这是为了小姐您的安全着想,请您理解。”
“我不要理解!”
许盈月跺了跺脚,转身跑走。
七田并未惊慌,见她跑了,也只是快步追上去,让她的身影一直保持在自己视线之中。
可就在这时,前方人群倏的涌动起来,不断有从边上巷子中走出的人,眼花缭乱之下,七田神情一晃,再度凝神时,视线之中哪还有许盈月的身影。
他脸色一变,知道事态严重起来。
环顾一周,也没能从行人面上看出些许端倪,七田沉下心来,迈步上前,迅速追了上去,这边索性也就一条巷子,能在眼前倏的消失,除了这条路不会有其他的。
带走许盈月的是一名中年男子。
他脚步匆匆,抓着许盈月的手掌微微用力,掌握着一个不会轻易握伤手中细小手腕的力度,他埋头径直往前走着,后方的许盈月被迫跟着前进,脚步蹒跚,宛如一个刚学习走路的稚子似的。
这个人没有恶意。
许盈月能感觉到这一点,所以才会任由他拉着自己离开。
七田早已被甩开在老远的后边,就算这人没有恶意,许盈月也不会允许自己再跟着他的脚步继续前进了。
她皱着脸颊,手腕用力挣扎着,另一只空闲的手则是抓住一边的墙缝。
“放开我!”
男人脚步一顿,见她挣扎越发用力起来了,面上一惊,赶紧松开手,看着被自己捏出红印子的手腕,眼中浮现愧疚之色。
他唇瓣开合再三,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紧紧闭着嘴。
许盈月满脸不满。
“你到底是谁?想带我去哪里?”
男子呐呐,后退两步,面上竟是挣扎之色,他咬了咬牙,摇头。
看着如此奇怪的一幕,许盈月忍不住眯起双眸,小脸警惕。
“你该不会是钱莜莜派来的杀手吧!”
她震惊,赶紧后退了两步,身子紧贴墙壁,仿佛已经笃定了眼前人的身份。
男子急忙摇头,急的满头大汗。
“不、不是……我……”
他磕巴的想要解释。
听言,许盈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男子一怔,脸颊倏的涨红,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
“我没有恶意……”
他低着头呐呐道。
许盈月昂首了然:“本小姐当然知道,不然的话我才不会任由你把我带到这里来。”
闻声的男子眼中闪过一道惊讶,随即便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他在为眼前人的警惕而感到欣慰。
见此,许盈月更加奇怪了,心里止不住的猜测眼前人的身份。
“你要是不说你是谁的话,我可就要离开了!”她再度道。
男子摇头:“我不能说,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到那时候……”他微眯双眸,面上带着些许苍凉,又似隐藏着的无尽悲戚。
许盈月看不透他的神情,同样也听不懂他的话语,只能皱起脸颊,想破脑袋也想不懂这人到底说的什么。
“我听不懂啦。”
看她如此,男子只是笑了笑,并不介意。
“你会懂的。”
说着,他身子微微往前倾,似乎想要再拉住许盈月的手,嘴里同时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话音刚落,一柄剑鞘倏的从许盈月身后飞了过来,打在男子的手背上,他吃痛一声,神色难看,知晓是方才一直守在许盈月身边的护卫跟了过来。
他目光一凝,转身便走,没留下丝毫痕迹。
唯有许盈月一连迷茫的抓着脸颊。
七田匆匆走了上来,沉着脸上下打量检查着她,发现没有伤痕后便松了口气,严肃道:“小姐,方才那人一看便知是非常危险的人,如果以后他再出现,您绝对不能在跟着他离开了。”
闻声的许盈月抽了抽嘴角:“拜托,是他拉着我走的,又不是我想跟着他离开。”
七田皱眉,思虑一会继续道:“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情,请小姐您一定要大声呼救,属下必定会听见。”
“知道了知道了。”许盈月蛮不在乎的挥了挥手,这些人总是小看她,她也懒得一直去纠正,索性附和。
看她如此敷衍的模样,七田严肃的面上更为冷凝。
“小姐,此话不可当儿戏之言。”
“……”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较真的人。
连续晴了几日,姑苏河上涨的潮水才逐渐褪去露出在下边掩埋了许久的矿场。
矿场一路面,凌洛城的神经便高度紧绷起来。
只要矿场里边的东西一天没弄清楚,他便一天不会放松下来。
又过了几日,炙阳把矿场湿软的泥土都晒的干裂了,一干工人才在管事的催促下懒散的前往上工。
这一切似乎都如此平常。
但每到夜晚,安静的矿场上便会依次出现衣着谨慎,神秘诡异的人,他们的行动极为小心,尽管凌洛城在潮水一退时便让人暗藏在此,却依然没能发现这些人的身份。
处处的诡异之处,让凌洛城止不住皱眉。
连查都无法查到的人,除了已死之人以外,他完全无法想出还会有谁。
“主子,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金菱趴在房梁上,噘着嘴满脸不爽,“感觉一直被矿场的主人耍着玩,真是没意思,要是被我知道了是谁……”
她凶狠的握紧了手掌,明亮的眸光在夜色中异常显眼,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恶狼。
下方的凌洛城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表示。
“主子?”
金菱试探的喊了一声,只以为他睡着了。
终于,凌洛城动了一下,他抬眸,冰凉的视线看的金菱背脊一凉。
“我说过多少次,这里不是你的山头,收起你那副土匪作态。”
金菱尴尬的笑了笑,闭嘴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