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查出镇民不愿离开的真相,许盈月与白乔楚算是费劲了心思。只可惜一番下来,却是没有任何线索,两人也不免有些气馁。
望着两人如此,小童心中很是无奈。
“殿下,目前为止,你只需要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闻声,白乔楚望向他,冷笑一声,道:“我现在做的,难道就不是我该做的事情吗?”
小童一哽,毫无波澜的眸光在他身上扫了一遍,紧接着又移开,却是不再说什么,似乎已经听之任之。
过了良久,房间内的几人都没有任何动静,小童突然动了,他起身出了门,在光上门的那一瞬,开口道:“或许殿下你可以查一查大皇子殿下与镇长的关系。”
说罢,便合上门。
白乔楚整个人像是来了精神似的,目光灼灼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好一会。
见此,许盈月神情奇怪,纠结的皱起眉头,憋了好久,脸颊都红透,才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为什么在下感觉小童一点都不尊敬殿下您被?”
她眼中满是疑惑,似乎很是不解。
小童作为白乔楚身边的人,不应该很尊敬身为二皇子殿下的他吗?
许盈月说了自己的疑惑,听言,白乔楚怔了怔,撇嘴,“他哪是我的人,他是我母后派过来的眼线。”
眼线?
许盈月瞪圆双目,不禁在心底暗叹皇家的复杂。
“所以很多事情,我都要尽可能的瞒着他。”说到这里,白乔楚脸色黯淡了几分,“你也要注意点,谁知道他以后会做出什么事。”
许盈月了然点头,又问:“那殿下您为什么叫他小童?”
“他姓童。”白乔楚抿唇,“是丞相的小儿子,要知道丞相一家,可都是我那大皇兄的拥护者。”
他自嘲一笑。
听到这,许盈月算是明白了,丞相是大皇子殿下的拥护者,小童又是丞相的小儿子,并且还是皇后派过来的眼线,这么说来的话,白乔楚与白乔笙的对决,早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许盈月皱眉,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眼前人。
好在白乔楚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多想的人,气氛悲伤了一会,就很快被他再度勾起的笑容冲淡,他道:“走吧,既然小童都已经给我们提示了,我们至少应该照做不是吗?”
许盈月一想也是。
合计一番后,两人便出了门。
大雪已经停了几天,但却越来越冷了,两人出门时生生把自己裹成了球,在街上移动,不细看恐怕还真以为是两颗球。
小童目光中掺杂了一些奇怪的情绪,似乎是无奈,又似乎是一些其他的。
“殿下,前方便是镇长的府邸。”
给几人带路的镇民说道,指了指具体位置,便在白乔楚的道谢声中离去。
几人走进,白乔楚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望着眼前勉强算为奢华的府邸,在一座小镇之中,出现如此的宅子,还真是惹人深思。
他似笑非笑,不知在想什么,连眸色都暗沉了几分。
许盈月脑中的猜想与他无异,神情中也是带着几分深思。
得知白乔楚的到来,这可把镇长惊了一把,赶紧出来迎接,老脸上满是惊慌,一见到白乔楚就立刻跪了下来,膝盖都深埋在雪堆之中,看着极有诚意。
白乔楚突然就不知道该些说什么,这人一出来就突然跪下,他连反应都来不及,就硬生生的接受着这一跪拜。
他脸色僵硬,勉强的点了头:“起来吧。”
镇长这才起身,谄媚一笑:“不知殿下来草民的寒舍有什么事呢?您要是早些通知,早民就可以让人准备些吃食了。”
“怪本殿下吗?”白乔楚看了他一眼。
镇长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是草民的错,草民的错。”
“……”
“行了。”白乔楚神情不耐,“带我进去吧,你给我说说这镇子,我倒要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你们连性命都不要的。”
说着,就率先走在前边,见镇长没有动作,不禁催促道:“还不快点。”
闻声,神情怪异的镇长赶紧点头,追了上去。
许盈月没有错过他方才眼中闪过的一抹惊慌之色,顿时沉思起来,不着痕迹的环顾四周。
几人进了大厅,在镇长的催促下,倒也是很快便上来了几盘点心与热茶,他带着谄媚的笑容,一一为几人斟了茶,才在白乔楚可以称得上不耐发的视线中慢悠悠开了口。
“我们这镇子啊,也是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他抿了口茶,眯着双眼说道,“这感情肯定是有的,殿下想必也应该明白,咱们每一年都这么过来了,哪能说搬走就搬走的。”
说着,放下茶杯又道:“再加上,我们的祖先在这里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产业,搬走了,我们虽然活下来了,但是那产业就没了,就算草民愿意,这其他人也不一定愿意。”
仿佛说到了情深处似的,镇长一张老脸上又纵横了泪迹,“但是草民也不愿让他们为了这一点产业就丢掉自己的性命,草民也是苦苦相劝过,可他们就是不听,草民就算身为镇长也不可能强硬让他们搬走然后四处流浪饿肚子不是吗?”
听着他说的头头是道的话语,白乔楚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显,和和气气的点了头:“我明白了,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会禀告给父皇的。”
这话一出,镇长本要泛起笑容的老脸就是一僵,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禀、禀告给皇上?”他瞪大了双眼,嗓音都破了音。
“自然。”白乔楚故作不解,“镇长大人你方才那一席话,难道不是想让父皇给你们找一块风水宝地吗?”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然本殿下贵为皇子,但土地之事却是无法定夺,只能暂时禀告给父皇,让父皇做决定了。”
镇长手掌颤抖,差点没晕过去,赶紧摇头摆手道:“非也非也!草民的话并不是这意思啊!”
听言,白乔楚冷下脸,浑身气势一放,却是不愿听他解释了。
“本殿下知道镇长你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既然本殿下都已经替你说了,镇长还是懂的识趣比较好。”他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便带着许盈月与小童两人径直离开,压根不管苦着脸几乎要哭出来的镇长。
他方才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要钱罢了,不想这二皇子不禁不上当,甚至还故意给他下套,让他中了计。
这二皇子与大皇子果真是不同。
望着他们的背影,镇长气的浑身颤抖,眼皮一翻,当即晕了过去。
回到客栈,白乔楚烦躁了几日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还在回想着镇长话语的许盈月看了他一眼,摩挲着下巴,道:“殿下不妨做一个猜测,照方才镇长之言,大皇子会不会就是用钱财与他做的交易呢?”
闻声,白乔楚把视线投向她,露齿一笑:“看样子是的,我那愚蠢的皇兄在宫中从小到大学会的,似乎也只有这一招。”说着,心情极好的补充了一句:“要不是母后处处护着他,恐怕早就已经在那吃人的地方活不下去了。”
“所以皇后是更看好大皇子吗?”许盈月猜测。
“那我就不知道了。”白乔楚收起笑容,神色显得有些许薄凉,“我一向猜不透母后的心思。”
见此,许盈月尴尬的干咳两声,转移话题:“不如我们明日去别的镇民家中询问询问?看看有谁清楚镇长与大皇子殿下的交易。”
“行啊。”白乔楚道,“你出去的时候把小童叫进来,我有事与他说。”
许盈月脚步一顿,点了头,敛下心底的疑惑。
第二日,许盈月的计划没能实施,望着只是一夜,便又把镇民们在清理出来道路覆盖的大雪,她叹了口气,不禁有点失望。
昨日都已经兴致勃勃做了打算,今日就给了人这么大一个失望。
“不用担心,等雪停了以后再出去也不迟。”
白乔楚安慰她。
她失落的点了头,却是对其他东西都打不起精神。
这大雪也不知何时才停,许盈月心中没底,就莫名的焦躁起来,心底总有股不好的预感一直蔓延,就好像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似的。
但白乔楚也只当她是没能出门调查而焦急,对此并不在意。
初时极小的绒雪到最后越来越大,直至化为鹅毛似的,许盈月心中一个咯噔,猛的站起身,刚想跑出去,果然就听见外边传来破了音一声嘶吼。
“雪崩了——!”
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漫天的积雪仿佛流水似的,压垮了仅存的几座房屋,许盈月连呼喊都没能出来,就只觉眼前一黑,客栈便整个塌了下来,这之后,便没了知觉。
白乔楚惊慌的嗓音与小童的呼喊齐齐发出,同样的,还是被雪堆掩埋。
另一边,云都城内的凌洛城猛的坐直了身子,眯起双眸,神色苍白的吓人。
“主子?”
一旁伺候的小厮神情不解,只以为是自己方才的动作哪里惹怒了他。
凌洛城没有说话,他紧抿着唇瓣,莫名焦躁的起身出了门。
“给我备马车。”
他沉声道。
小厮反应过来,立马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