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接连几日,他们都没能等都钱莜莜再次出现,她整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找不到踪影。
“不会是摔坏身子了吧。”
许盈月嘀咕,严重怀疑当时钱莜莜摔的特别惨,如果对方真的因为自己的戏弄而摔坏了身子,消失已久愧疚之心又浮了上来。
她纠结半晌,最后叹了口气。
凌洛城与易青阳对视一眼,看着她的神情从疑惑转为苦恼,顿时满头雾水。
好在两人没有疑惑多久,一名小厮匆忙跑了过来,在凌洛城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就见凌洛城眉头微蹙,点了点头便把小厮挥退。
“怎么了?”
许盈月从愧疚中抽出身来,问道。
凌洛城皱起的眉头并未松开,反而再度隆起几分,“齐启暂时没办法带你入宫了。”他说道,语气转为厌恶:“有人在皇帝面前说了些什么。”
许盈月一怔,失落的低下头,很快又恢复:“没关系,现在不行,过段时间也行,只要能够进宫就行。”
说到最后,声音小的几乎无法让人听见,似乎为自己要这么拜托别人而感到不好意思。
“放心吧。”凌洛城安慰了她几句,便起身离开,背影匆匆。
易青阳摩挲着下巴:“你说钱莜莜这人是不是还挺深情的,为了他这么个人,竟然还巴巴的从芙蓉城追到了云都。”
闻声,许盈月看了他一眼,凉凉道:“是啊,这么看来,你对我也挺深情的。”
易青阳神情一僵,眼底带上了苦涩之意,很快那苦涩意味消失不见,化为深深的嫌弃:“你在想什么,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要喜欢你早就喜欢了。”
许盈月哼了一声,站起身离开,嘴上不忘道:“那正好,我也一样。”
她哼着小曲逐渐远离凉亭,易青阳注视着她背影,良久才收回视线,眼中的苦涩再也藏不住。
他喜欢这人如此之久,在今日之前,从未刻意隐瞒过自己对她爱恋的行为,但是这人却是从来都看不明白。如若真的不喜欢,又怎么会巴巴的追来呢。怎么也想不明白,易青阳趴在桌沿边,整张脸显得失魂落魄。
好在他本身就不是喜欢纠结的性子,这么久来,许盈月与凌洛城之间的暧昧也让他心底彻底明白他与许盈月已经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那干脆就做回朋友吧。
暗中在心底下着决定,他也打起精神,离开空无一人的花园。
暂时无法入宫,许盈月便压抑了心中每日的所念所想,开始努力在云都过上正常的日子,但她心中明白,只要钱方圆的后台一日在此,她就永远无法用本来的面目示人。
说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但再怎么难过,却已经没了能够包容她所有的父母。
思此,本压在心底的恨意再度翻涌而出,许盈月咬着唇瓣,憋的眼眶泛着红血丝,目光凶狠的望着虚空,仿佛钱方圆正在那处似的。
从外边回来的凌洛城,见到的便是她此时这副呲着牙,努力做出凶狠无比的模样,其实在外人眼中看来,那也只不过是一只炸了毛的小奶猫,没有丝毫威胁力。
凌洛城挑唇轻笑,笑声惊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许盈月。
她瞪圆双目,脸颊倏的泛红,站起身就转身跑,觉得尴尬极了。
凌洛城的笑声不断从身后传来,她闻声越跑越快,直到听不见才停止,但此时的她早就已经红透全身,仿佛一只被蒸熟的虾子似的。
“月月真是可爱至极。”
不知何时跟上来的凌洛城看着她红透脸颊,恨不得以头抢地的神情,笑眯眯的开了口。
许盈月身子一怔,鼓起脸颊,不甘示弱:“你也很可爱!”
“是吗?那便多谢月月夸奖了。”凌洛城毫不客气的收下她的夸奖,整个人笑的真诚,就好像真的很喜欢她夸奖的样子。
许盈月本脸上本消退的红色又浮了上来。
气的。
“不要脸!”她哼哧着不满,转身,边走边嘟嚷:“我要出去逛街了,不和你在这里废话,哼。”
“我的月月要出去了,我怎么有不跟着的道理。”
凌洛城迈腿跟在她身后。
就这么,大街上便出现了如此一幕——一名翩翩公子的身边跟着一位长相丑陋不堪的小厮。
每每看了小厮面容的过路人脸上都会浮现难以言喻的神情,像嫌弃,却又像饱含了更深层意味。
偏偏凌洛城自己还乐在其中,气的许盈月几乎要绷不住这伪装出来的温文尔雅的模样。
“看见前面了吗?”
凌洛城用眼神示意她望向前边生意兴隆的酒楼。
许盈月点头,神情不解。
他微微一笑:“二楼露头那人,便是二皇子景王,白乔楚。”
听言,许盈月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朝着白乔楚望去,他的模样仿佛刚及冠,面上还带着少年该有的软嫩,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
这真的是一位皇子该有的神情吗?
许盈月心中怀疑。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怀疑,凌洛城解释道:“这只是表象罢了。”
许盈月了然,忍不住又朝着酒楼二楼望去,这一看,顿时便惊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膛。只见那白乔楚不知何时,早已把投向远方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见到她望过去,还对她眨了眨眼,仿若戏弄。
她赶紧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背在背后的手掌心却已满是汗水。
在一开始,白乔楚亏已经感觉到有人把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但他并未在意,在宫中受的注意多了,到此时反而更不会在意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注视。
但当那视线再度落在他身上时,他顿时体会到了不寻常的地方,便循着感觉回望过去,望着那人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白乔楚神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嘴里也发出几声若有若无的笑声。
“主子?”
他身旁的小厮闻声,俯身发发出疑惑的话语。
白乔楚恩了一声,落在许盈月身上的视线却是没有收回,他道:“你说,一名男子多次把视线放在你身上,那是代表什么?”
小厮犹豫半晌,不确定:“敬仰?”
“并非。”
他并没从许盈月的视线中感受丝毫敬仰之意。
小厮皱起眉,苦恼了:“怨恨?”
“也并非。”
“想不出来了。”连续两次的错误,小厮忍不住哭丧着脸,“小的真是太愚笨了,一点都配不上主子的名声。”
说着,竟是抽噎起来。
白乔楚朝他无奈望去,这小厮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哭了,苦恼。
趁着白乔楚的注意力被身旁的小厮吸引过去时,许盈月拉着凌洛城便跑,没一会,就跑出了酒楼视野的范围。
“感觉这二皇子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她砸了咂嘴。
凌洛城思虑片刻,在心中把白乔楚与大皇子洛王白乔笙对比了一下,道:“比起大皇子,他已经很好了。”
听着他好像很了解的话语,许盈月忍不住皱起鼻子:“所以你让我来见二皇子,是想让我和二皇子……”她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道:“交好吗?”
“自然。”凌洛城点头,神情中带上了不屑:“比起那废物一般的白乔笙,这白乔楚坐上皇位的可能性更大。”
顿时,听言的许盈月就在脑中不可抑制的脑补了一同帝王家兄弟恩怨纠葛。
她叹了口气。
“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连皇帝家也一样。”
凌洛城失笑:“那是自然。”
接下来,两人在四周逛了一圈后,便携手离开,没发现身后一鬼鬼祟祟的身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
或许说已经发现了,但却想来个守株待兔。
凌洛城嘴角上扬,神情诡异。
深夜,不出凌洛城所料,‘老朋友’再次造访了他的府邸,带着浓重的杀意。
好在在他的授意之下,许盈月与易青阳两人都没有睡熟,并且听见动静后便找地方躲了起来,在知道这暗杀的前提下,暗杀之人顿时转换了身份,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听着外边不断传来的痛苦嘶鸣,易青阳忍不住皱起脸,纠结半晌,才抬手捂住耳朵,想着一会就把手放下来,绝对不能让别人看见他此时的模样,不然得被人嘲笑死。
不知过了多久,惨叫声逐渐变小,最后消失,房门被敲响,许盈月的声音传来:“好啦,已经没事了,不要怕。”
语气中满是安慰。
易青阳一听,顿时不满了,不顾软的不行的双腿,逞强的站起身,走过去开门,嘴上还道:“谁怕了,本少爷从来不——”
后边的话哽在喉间,他瞪圆双目,望着庭院中血腥的场景,鼻尖几乎也被血腥味刺的根本闻不见其他气味。
他呼吸局促,胸膛剧烈起伏,在许盈月不解的视线中,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许盈月震惊:“小阳晕倒啦!”
如若易青阳还醒着,绝对会气的再度晕过去,他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被眼前这幅场景吓的晕了过去!
不过因着许盈月这一吼,恐怕整个府邸的人都会知道易青阳胆小的性子。
就是不知道易青阳醒来后会是何种表现了。
凌洛城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被无措的许盈月搀扶着的易青阳。
“快来帮我!”
看着他丝毫没有打算动手的迹象,许盈月鼓脸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