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乔楚也发现了不对,眉头一跳,似笑非笑道:“看起来许姑娘与周姑娘之间有那么一点恩怨?”
闻声,周莺语面色扭曲,却又努力压抑着自己,咬牙道:“殿下多虑了,我只是因为看见了一位故人!”
故人二字咬的极为重。
许盈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么说难道不觉得良心疼吗?”
周莺语:“……”
她气的浑身发抖,却又碍着白乔楚的面子不敢发出来,只能咬着牙,阴狠的目光从未从许盈月身上离开过。
白乔楚怎能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他仿佛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转向周丰山道:“周先生快坐。”说罢后又笑眯眯道:“看起来您女儿与许姑娘倒是相处的挺不错。”
不错个屁!
刚坐下的周莺语一听此言,努力保持着的平静差点维持不住。
听言的周丰山面色一滞,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其中包含着浓浓的警告意味,随后道:“看起来是的。”
被白乔楚如此说就算了,自家父亲竟也是这么说,周莺语何时被如此作弄过,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尖叫一声抬手把石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站起身便跑走。
白乔楚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周丰山立即道:“是在下管教不周,殿下莫生气!”
“这何止是管教不周。”白乔楚语气讽刺,“若是她手中有一把匕首,那模样恐怕是恨不得刺在本王身上了。”
周丰山脸上满是愧疚,“在下一定会好生管教她的,您若是要罚,就罚在下吧。”
见此,白乔楚冷笑一声:“周先生这么说来,就好像本王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主子似的,我是吗?许姑娘。”
说着又把战火转到看的津津有味的许盈月身上。
闻声的许盈月愣了一下,赶紧吐出嘴里的瓜子壳,小脸严肃道:“当然不是,殿下您如此英明神武,心怀大度。”
一旁的忆柳掩嘴差点笑出声来。
白乔楚的神情也差点没绷住,嘴角上翘几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周丰山:“你看,许姑娘都这么说了,你难道还认为本王是那种人吗?”
若此时还看不出眼前人是在故意作弄自己的话,周丰山恐怕就是真的瞎了,他唇角一抽,缓缓道:“是,还请殿下允许在下先行离开。”
“当然。”
听言周丰山赶紧起身离开,生怕周莺语趁着自己不在又惹出祸事来。
待他离开后,白乔楚绷着的嘴角才放松下来,缓缓上翘,“本王倒是挺想知道许姑娘与周姑娘之间的恩怨?”
许盈月撇嘴看了他一眼,见他不似那种会放弃的人,才不情不愿的把自己男扮女装还被周莺语一见钟情后说出实情却又被她极度厌恶的事情说出来。
说罢,她就嘟着嘴开始等待白乔楚的笑声,果不其然没一会,他的大笑声几乎能让院子外的人都能听见。
许盈月很是不开心,“殿下您可小声点,被人听见多不好。”
白乔楚眉眼弯弯,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这是本王的地盘,能有什么不好的不过本王还是头一次听见这种乌龙,许姑娘你真有意思。”
我一点都不想有意思。
许盈月嘟着嘴,站起身来,“殿下您若是没事了的话,那我就先离开了,我还要回去继续训练呢。”
见她如此,白乔楚也不拦着,兀自捂着笑疼得肚子朝她挥了挥手,道:“你走吧,本王叫你来本就只是想让你与周先生认识认识,没想竟是会听见如此有趣的事情。”
许盈月哼了一声带着忆柳快步离开景王府。
离开王府后,忆柳才仿若松了口气似的深吸了几口气,道:“这景王爷和别人口中的有点不一样呢。”
许盈月问道:“怎么不一样了?”
“感觉真人比他人口中的更加随和,奴婢本以为那姓周的小贱蹄子会让王爷很生气,没想到他不仅没生气,甚至还帮姑娘您一起呛她,您可是不知道,奴婢当时差点笑出声来。”
听言,许盈月撇撇嘴,“他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忆柳歪头不解,但见许盈月一副不愿再说的模样,她也不追问,只是在心底兀自疑惑,想着等以后再问许盈月说不定到时候她就愿意说了。
没多久两人便回到府中,恰巧遇见了来找许盈月的小丫鬟,得知凌洛城找她有事,许盈月听言赶紧去往书房。
一到达书房,还不待她问凌洛城找她有何事时,就听凌洛城道:“轻涯还在付子毅手中,这几日付子毅必定不会回自己家中,所以我们要在这几日潜入付子毅府中把轻涯带出来。”
许盈月听言,小脸顿时便笑开了花,“我可是把付子毅的府邸都逛了个遍,没人比我更清楚里边的构造了,所以你要带我去!”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凌洛城唇角一弯:“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不过——”他拉长尾音,又道:“潜入付子毅的府邸这件事必定是其他人去做,不论是我还是你都不会去的。”
许盈月顿时失落起来,但眼前人终于不会把自己摒除在计划之外,并且还会来询问自己的意见,她也还是很开心,赶紧拿了纸笔,画了一张付子毅府邸的平面图出来。
“或许会有些许出入,但是问题不大。”她说道,“到时候你让人把这些地图多临摹几幅出来,让你的手下一人一一幅,就算走散了也能出来。”
凌洛城揉着她脑袋夸奖:“月月真是厉害。”
这几日总是被眼前人夸奖,但许盈月的热情却是一点都没有减退的迹象,她翘起唇角,很是开心的蹭了蹭凌洛城的掌心。
有了计划与地图,很快凌洛城便集结了自己一干暗卫。
“轻涯中了蛊,可能不会这么轻易的与我们一同离开,你记得让他们小心一点。”许盈月小心的嘱咐道,她想了想,又继续道:“不过那蛊似乎要付子毅催动才会启动,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一点微妙。”
凌洛城了然点头,对身旁金菱嘱咐了一遍,再由她转告给其余暗卫。
很快,一行人便悄然无声的出发了,许盈月柳眉微蹙,道:“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毕竟付子毅都不在府中……”
“相信他们。”凌洛城安慰他。
许盈月叹了口气,心中明白此时就只能选择相信他们了,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
一夜很快过去,许盈月按照老时间起了床洗漱过后便去花园等待凌洛城的指导,但平日早就在她到来之前等在花园的凌洛城此时竟是不在。
她眉头一跳,赶紧跑向书房,果然就见里边灯火通明。
“凌洛城,你在里边吗?”她敲门问道。
里面传来凌洛城的嗓音:“进来。”
许盈月推门而入,一进去看见的便是凌洛城满是疲惫的脸颊,他似乎一宿没睡,见到许盈月后才想起自己竟是忘了去花园。
凌洛城捏了捏发酸的鼻梁,道:“抱歉,我忘了。”
“没关系。”许盈月摇头,随即不解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一整夜都没睡?”
听言,凌洛城深深叹了口气,“金菱他们果然在付子毅府邸失踪了,我已经又派了一队人马前去,希望这次能够找到他们。”
许盈月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这一队人马也失踪了呢?”
听到这,凌洛城眸色暗沉,“那我就要亲自出马去看看这付子毅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不行!”许盈月坚决不允许,这么危险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放任凌洛城自己去做。
“月月,听话。”凌洛城蹙眉,“我必须弄清楚付子毅的底细,不然形势只会偏向他那边,无论是对我们谁都很不利。”
许盈月还是坚决摇头,“现在这队人马才出发,连结果都还没出来,你就说出这种话,难道是不相信自己的手下吗?”
这话听的凌洛城一怔,都不知是该摇头还是点头了,他失笑,无奈道:“行了,那我们就等这队人马的消息吧,若他们也出事了,那我就只能自己上了,月月,不准说不行。”
刚打算开口说不行的许盈月在听见后边几个字后顿时闭上嘴,不开心的嘟起嘴来。
“我绝对不会出事的。”凌洛城说道,“我向你保证。”
许盈月道:“我不是不相信,只是那付子毅太狡猾了,我怕你会中计。”
她一点都不想见到一个没有生气的凌洛城,只要一想到会出现那种画面,甚至心口就一阵钝痛,让她连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放心。”凌洛城不厌其烦的向她保证。
见他一昧的坚持,许盈月蹙着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不甘愿的点了头。
“反正也要等这队人马的消息!”她不开心的说道。
凌洛城笑了起来,“月月说的对。”
直到晚间,第二队人的消息才送达凌府,他们成功找到了金菱,但却发现除了金菱以为的其他人都死光了。
凌洛城知晓这件事非同小可,便让他们把金菱一同带了回来。
一个满身是伤的金菱。
“怎么会这样?”许盈月眸中满是担忧。
为首的一名暗卫垂下头颅,神情凝重,“对不起,主子,属下没能完成您派遣的任务,请您责罚。”
话落,他身后一干人也齐齐道:“请您责罚。”
凌洛城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金菱,冷声道;“去找大夫来,顺便再来个人向我汇报情况,至于责罚……会有的。”
他淡淡说完,转身便朝着书房走去,为首的暗卫赶紧跟了上去。
许盈月见此只好道:“来个人帮我把金菱姑娘抬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