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当然是立威。
白玲珑也不看白朝珍,慢慢走到躺在地上的两人面前。由于疼痛,两人的脸已经青紫。白玲珑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劲,虽然不至于断子绝孙,但是也够他们痛上几天几夜了。
“作为白府的嫡小姐,有权利和义务来整肃整肃白府的风气。这两个人目无家主,今天就是让大家来看看,都长长记性。”
白玲珑站在场地中央,一边说,一边扫视周围的人。她要的,不是让这些人怕她,而是要这些人在被赶出去之后,给她传播一个消息,那就是,白玲珑不可欺。
白玲珑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却冷然到刺骨,现在正值秋季,却莫名让人有身处寒冬的感觉。
在场的人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只静静地看着白玲珑,各有心思。
“胡大哥,麻烦让你的人去白府祠堂请家法。”白玲珑转身对胡炳刚说。
胡炳刚点点头,立即指了两个人出来。
白玲珑早就看见人群中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的张阿妈,表情微微松了一些,对着张阿妈点了点头,说:“张阿妈,你给他们带一下路。”
张阿妈箍紧了手中的抹布,她刚刚还在厨房干活,就被人叫到了正堂这里,听说是嫡小姐有事,她一路担心着走过来,手中的抹布都都忘记放下了。
众人转身看向角落里的张阿妈,此时安静,张阿妈慢慢的走了出来。虽然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但是她还是选择站在小姐一边。即便是以后白府待不下去了,她们还可以离开。
白玲珑自然不知道张阿妈是带着什么的决心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胡大哥,劳烦你让人去请一下京兆尹,白府有大变动,有京兆尹备案,合理合法有理有据。”白玲珑清楚,在这样一个社会,理法都要依附权利,有了靖安王的帮忙,她就要做到权势压得住人,理法也治得了人。
胡炳刚没有想到白玲珑会让他去请京兆尹,按照常理来判断,一般人能得到靖安王的帮助,哪里还会想到一个比靖安王权势小得多的京兆尹。不过胡炳刚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派了一个人去。
胡炳刚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子,和他所见过的女子都不同。虽然东梁国尚武,但是能真正走出深闺的女子不多,相夫教子仍然是大众认为女子要做的事情。白玲珑不算是唯一一个尚武世家走出来的嫡女,但是却是唯一一个不同的,胡炳刚觉得,最起码在他认识她的这短短时间内,她表现出来的是冷静、睿智、霸道,最重要的是有长远的眼光,从她要请京兆尹这一件事情就可以看出一二。
白朝珍不知道白玲珑要做什么,但是看现在的情形,她要做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侄女在处理这两个人之前是否应该告知一下大伯,毕竟这两个人是我买回来的。”白朝珍冷眼看向白玲珑。
白玲珑微微翘起嘴角,把手背在身后,然后点了点头,说:“大伯不用着急,这件事情自然是要处理清楚的。”
白朝珍觉得自己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突然就使不上力气了。现在有胡炳刚在,他代表的是靖安王,自己是万不能在这个时候造次的。
没过多久,京兆尹就带着府衙中的人过来了,毕竟是靖安王府中的人去请得他,再怎么也要给这个面子。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白府,他记得白老爷子过世的时候,白府的管家死在了白府的池塘,他来处理过,虽然所有的迹象都表明白府的管家是自杀的,但是他当时总觉得事情透露着蹊跷,只是找不到证据,事情只能作罢。没想到,没有多久他又一次来到白家。
白玲珑看到的是一个身穿藏青色官服,中等身材,满脸严肃的中年人。
胡炳刚动了动,突出了自己的位置,然后与京兆尹拱手打起了招呼。
“张大人。”
张清禄立即迎上前,与胡炳刚回礼。他虽是朝廷大员,但是胡炳刚作为靖安王府的功夫教头,也是有官品的,虽只是从四品。
“胡教头多礼了。”
两人寒暄后,张清禄才认真的看向白玲珑。在他的印象中,白玲珑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可能是因为自身身体不好的原因,在这样一个没落的尚武世家,更显得自卑不敢言。但是近日再重新看白玲珑,却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气质,眼里透露着威严,神情中满是自信。果然,人在绝境中是会发挥超乎常人想象的能力的。
“白小姐,看来你已经成长,不再是之前那个柔弱小姑娘了。”张清禄留了一点点胡子,说话的时候胡子会动一下,倒是冲淡了他严肃的神情。
白玲珑也学着胡炳刚做了一个拱手的姿势,算是初步打了招呼,然后说:“劳大人关心了。”
白玲珑心思转得快,张清禄一句话她就知道,这京兆尹是认识白玲珑的。
白朝珍立即推开人上前,站在白玲珑身边也向张清禄行了礼。
“张大人,白府的小事还劳烦大人您前来,真是在下管理欠妥。大人日理万机,实在是不敢耽搁您的时间啊。”
白朝珍说得恭敬,但是言语之间透露着不想张清禄管白府家务事的信息。张清禄并不是个怕麻烦的官,但是他不喜欢管别人的家务事,特别是深宅大院内的家务事,这一点是出了名的。只是这一次,却不能不管,靖安王都让人出面了,他这个父母官怎么可能还袖手旁观呢?
“白朝珍,本官要管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提醒。”
“小民不敢。”
白朝珍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这一次是铁定要被白玲珑算计进去了。
躺在地上的两人,本来还想白朝珍能给自己做主,但是看现在的情形,让白朝珍做主怕是是很难了。他们两人本就觉得自己已经去了半条命了,现在根本不用装就已经很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