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路闲聊,边走边说,孟杰也便了解了这老人和少女的基本情况。
老人名叫阮金月,一个有点女性化的名字,少女名叫阮秀英。
阮金月初生的时候不足月,身体非常的虚弱,所以父母便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帮他补补命数。
几个人一路闲聊,花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来到了阮金月所住的寨子。
这寨子在一个山坳里,进出山坳的路口种满了植被,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里竟然会有一大片的山寨。
三人走到那寨子的入口,地面上的植被当即吱吱呀呀的向两侧分开,露出来一条青石子铺就的道路。
而道路背后则是原始部落一样的一座大型的村寨。
原始生活的形式与这种精巧的设计融为一体,即便是孟杰见到了这一幕,也不禁有些惊奇。
进入了寨子里,有很多人和阮秀英以及阮金月打招呼。这些人有的热气,有的冷漠,各种态度,不一而足。
阮秀英解释道:“林尚哥,我们这个寨子是巫族的后代,巫族分为三种,分别是黑巫族,红巫族,和黄巫族。”
林尚是孟杰目前的化名,取名林仙儿的心上人的意思。
“黑巫族人员稀少,并且不太合群,从来不合外人住在一起,这个寨子里面的只有红巫族和黄巫族,我和爷爷都是红巫族的人,刚刚那些和我们笑脸相迎的,都是红巫族的人,而不给我们好脸色的人,则是黄巫族的。”
“如果你不知道如何区分,可以看我们的竹笠,我和爷爷的竹笠上面都有一圈红色的花纹,而黄巫族的竹笠上面,花纹都是黄色的。”
孟杰抬头看去,果然,这个寨子里面的人全都头上戴着竹笠,有的是红色花纹,有的是黄色花纹。
而孟杰自己的竹笠是从外面随意取来的一个,上面却是没有花纹的。
越国人的信仰非常丰富,国内各种各样的教派都有,目前最流行的有高台教和和好教,这两个教派都是近代兴起的,都是杂糅出来的。
以高台教而言,他们供奉的神邸,有释迦摩尼,有孔子,有关二爷,有玉皇大帝,有上帝,有耶稣,还有越国历史上的著名人物。
可以说,但凡名人在高台里面,都有一席之地。
这样的教派融万物于一身,无论信奉哪个名人,全都可以入教,反倒是和平了许多,是以高台教近些年迅速的流行全国。
和好教与高台教类似,也是融合的产物,不过其中更加倾向于道家,是以发展的成员较少。
至于另外一大教派则是从华夏过去的五方楼的分支。
百多年前,五方楼在华夏被驱赶,九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再无五方楼的立足之地,于是五方楼偃旗息鼓,进入了越国,星洲,人妖国,缅国等地,其总部位于星洲,其余周边各个国家全部都设立了分支。
这一批人虽然在华夏无法立足,但是在其余的国家却是如鱼得水,迅速的打下了一片基业。
如星洲,越国,人妖国等地这些教派影响力巨大,是以孟杰在进入这片区域之前,对这些派别都有足够的了解。
尤其和孟杰作对的五方楼,这个教派目前距离千佳等人遇伏的地点就相当远。
但是巫族,在越国,孟杰却是第一次听说。
看着眼前这些来来往往的巫族人,孟杰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你们是华夏过来的?”
孟杰试探着问道。
“对啊,我们巫族的祖先就是在华夏啊,当时我们叫做金巫族,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个金巫族发生了分裂,便变成了我们现在的三种族群。”
阮秀英说到这里,神色有些黯然,显然这小女孩的心中,还想着巫族昔日的荣光呢。
孟杰心中恍然,顿时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原本他以为这些人都是越国人,此刻才明白,这些村寨里面日常说的都是华夏语言。这个村寨规模虽然不小,但是满打满算也超不过一万人,如今世界和平,这些人返回华夏轻而易举,不知道为何一直住在这小山村当中,过这种原始的生活。
正在这时,一个壮硕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面色不善的看了孟杰一眼,然后对着阮秀英道:“秀英,这人是谁,你为什么要带一个华夏人进我们的村寨?”
阮秀英见到此人,顿时面罩寒霜,“金三,我带什么人进来,关你什么事!”
金三怒道:“本来是不关我的事,但是再有三天就是你我结婚的日子了,你这个时候,带一个陌生的男人进来,当我是什么?”
孟杰看这人的竹笠,却是黄色的花边,显然这人是黄巫族的人,可是在这个村寨里面,红巫族和黄巫族不是向来不合么?为什么秀英要嫁给黄巫族的人?
不过,这个疑问现在还没办法解答,要先应付了这个叫金三的家伙才行。
孟杰正要开口,阮金月却是上前拦住了金三,显然金三对于阮金月还是有些畏惧的,他后退了一步,颤声道:“阮老头,你干什么,难道你想反悔不成?”
阮金月面色一沉,冷声道:“我答应的事,自然不会反悔,不过,在此之前,秀英还是自由之身,你无权管她!”
“你!”
阮老头在这村寨里面似乎威望不小,这金三听完,竟然不敢有太多的反抗,只见他恨恨的哼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阮金月带着孟杰来到了个小屋,让孟杰坐下。
这个村寨的所有屋子都是圆形的木屋,上面做一个尖顶,下面用木架子支撑,可以说是异常的简陋。
房间里面陈设也非常的简单,一张乌漆八黑的矮桌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旁边是枯草铺就的毯子,看那草叶早已硬化,显然也是使用了很多年的。
孟杰倒也不以为意,昔日他过过的苦日子,比这还要艰苦多了。
阮金月让孟杰坐下,又让阮秀英去给孟倒茶,然后这才对孟杰说道,“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是现在,你听我给你说。”
孟杰点头。
阮金月道:“在这个村落里,我们红巫族和黄巫族虽然表面上不合,但是却还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平静。那是因为我们这里有一件宝物,那是我们巫族世代传承之物,我们按照祖上的要求,将这件宝物由两组轮流保存。”
“但是,在一个月前,我们这里的平静被打破了,因为宝物失踪了。当时这件宝物由我们红巫族保存。保存的地点便是我们红巫族的祠堂里。当时是我在值夜,所以责任就落在了我的头上。”
孟杰插嘴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阮金月道:“是一个奇怪的瓶子,没有瓶盖,但是任何东西放进去,都会被弹出来,除非是我们巫族特有的卦签。每年初始,我们巫族都要使用这个瓶子进行占卜。”
阮金月一边介绍一边比划瓶子的形状,让孟杰有个大致的印象。
孟杰道:“那这瓶子是如何保存的?”
“因为我们这村寨本就偏僻,很少有外人到来,而我们巫族的族人也不会对着瓶子有什么想法,所以这瓶子日常就供奉在祠堂里面,每天有人值守而已。”
阮金月叹息道:“那一天正好是我值夜,我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祠堂里睡着了,醒来这瓶子就不见了。”
“结果第二天黄巫族的人便找上前来,兴师问罪。”
“后来我带领我们红巫族的族人寻找了半个月之久,始终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宝瓶的线索,不得已之下,我只能答应黄巫族的要求,将秀英嫁给金三。”
阮金月说到这里,秀英恰好端了茶水进来,听到这话,顿时手腕一抖,将茶水摔在了地上。
虽然这件事早已经定了下来,但是显然秀英对此不怎么感冒。
孟杰上前,想要帮着秀英收拾一下,秀英却是蹲下身子,用手按住了孟杰的胳膊,“我没事,我来吧!”
阮金月道:“林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发现你是华夏人的时候,却是要带你回我们的部落么?”
孟杰抬头,“正要请教!”
“因为,我在宝瓶丢失以后,暗中卜了一卦,根据卦象显示,你就是此次破局的关键啊!”
孟杰一阵无语,“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阮金月道:“十八年前,秀英刚出生的时候,秀英的父母就死了,秀英是跟我相依为命长大的。”
“当时,按照惯例,族里每个孩子出生的时候,都要请族长为孩子占卜一卦,族长给这孩子的卦象显示,十八岁的时候,会有大劫。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大劫会因为我而发生。”
“宝瓶丢失以后,族里的几个长老,包括黄巫族的长老全都卜卦占卜宝瓶的去处,可是始终没有结果。只有我偷偷的请族长为秀英占卜了一卦,卦象显示,破除秀英大劫的,是个华夏人。”
“我当时救你的时候,就在不住的观察你,待到发现你是华夏人的时候,我的心中才真正的笃定,这次的破局人,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