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九霄有没有学辟火图里的东西,鱼纯不知道。
她小日子过的清闲,跟小混蛋的感情也正新鲜的时候,就给忘了已经有段时间没在看到二院的青聿。
她心里清楚,约莫青聿是知道她已经同小混蛋在一起了,也就自己避嫌了。
她偶尔也会有点小遗憾,青聿这人,是真的不错,俩人又是知根知底的,挺合适在一起,但男女感情的事,还真是谁都说不清楚,也勉强不来的。
是以,她也没故意再去找青聿,省的给人一种钓备胎的感觉,等青聿自己看开了,她还是可以将他当“闺蜜”来相处。
对她这种有主的自觉,九霄十分满意,暗自庆幸还好他十年前就下手了,不然平白多出情敌来,多糟心。
他的记忆,也在日渐恢复,按鱼纯的说法,少年人,身体还在长,所以恢复的快。
也好在,他从前就不是个爱走动的,日子过的单调,回京这般久了,竟也没人怀疑他记忆竟是残缺的。
这日,鱼纯炸了些仙贝饼,掌心大小的圆饼,是用鲜贝肉和面粉一起,炸烤得酥黄焦脆,每个都做成指肚大小,嚼起来嘎嘣作响。
想到小混蛋喜欢蒜香味,她便在外面包一层蒜粉,炒熟的蒜粉有一股奇异的香味,与贝肉的鲜味相得益彰,让人欲罢不能。
每次小混蛋看书的时候,不经意就会吃掉一大盘。
她拎着食盒,从御膳房往九院走,正琢磨着下次可以试试炸鱿鱼圈,廊角拐弯处,差点没就撞上个人。
她抬头,随即皱起了眉头。
“纯表姐!”白栖桐巧笑嫣然地提起裙摆,给她行了个礼。
鱼纯膈应她,脚步一拐,就准备绕过她。
哪知白栖桐连忙抓住她袖子,“纯表姐,栖桐是有事找你,表姐别不理栖桐。”
鱼纯对这种用自个名字来自称的口吻很不适应,她甩开袖子,搓了搓手臂,简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白栖桐咬了咬唇说,“纯表姐,那天我出宫的时候见到个人,你肯定想见见。”
闻言,鱼纯心头咯噔一下,她看了她一眼,更不想跟她说话。
是以,她道,“没兴趣!”
话毕,一抬脚,反而走的更快了。
白栖桐嘟嘴跺脚,提起裙摆赶紧跟上,“纯表姐,我遇见我姑姑了,就是你母亲,她现在住在冯家,京城冯家,当朝皇后的娘家,她听我说你在京城,很想你。”
果然,鱼纯就知道是这档事,她猛然驻足,惹的白栖桐悴不及防,差点没一头撞上柱子。
“我没母亲,你少攀关系!”鱼纯冷笑一声,又压低了声音,“别在我面前装模做样,你这种白莲女表,我见得多了,满肚子坏水,还命中缺德,少拿这种事来糊弄我,惹恼了我,信不信我让小混蛋逼三霄将人丢出供奉院?”
白栖桐瑟缩了下,鱼纯说的话,她绝对相信!
“纯表姐,我从前是不对,可是我已经知道错了,也改了,我们都是表姐妹,又孤身在京城,我……我希望表姐能原谅我。”白栖桐红着眼圈,说的情真意切。
要不是鱼纯深知她秉性,就她这模样,多半也会心软。
她抬手,给白栖桐敛了下耳鬓细发,动作轻柔,可声音冷测测,“我不管你是真知错,还是假意,你最好都离我远点,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要不听再缠着我,我就教你后悔两字怎么写!”
白栖桐大惊失色,她往后退一步,被鱼纯身上的凛然其实给震的双膝发软,这一刻,她在鱼纯身上,仿佛看到了九霄的错觉。
她白着脸,回不过神来。
鱼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表姐!”白栖桐大喊一声,她追上来,往鱼纯怀里塞了封信后,拔腿就跑,那模样想鱼纯会吃了她一样。
鱼纯眯眼,粲然黑瞳深邃如曜石,她将手头的信对着阳光看了眼,沉吟片刻,还是打算拿回去,让小混蛋看看。
信是白氏写的,字迹清秀,字里行间充满思念和关怀之意,还说,当年抛夫弃子,是有苦衷迫不得已,并邀约鱼纯三天后在京城有名的茶社见一面。
“你去不去?”九霄问她,自打那日后,他已经找人将白氏给查了一遍。
他选择性的将这些年来的一些事跟鱼纯说了个遍,末了大手一挥,十分嚣张的道,“不用顾忌她,冯家不敢得罪我。”
鱼纯眯着眼,双手搭书案,下颌枕上去,毫不吝啬的赞美道,“昂,我家小混蛋真厉害!”
九霄失笑,她这模样,跟个讨宠儿的小奶猫一样,于是他大手伸过去,揉了揉她的马尾问,“要我陪你去吗?”
鱼纯从善如流,“好啊,你和我一起去吧,我估计她这些年学了不少后宅手段,肯定要将心眼打到我身上,你帮我看着点。”
她这副全心信任的模样,招人的心尖子都发软了。
九霄眸色稍柔,“他们不敢。”
鱼纯叹息一声,捏着他修长指尖摸了摸,“所以说,权利真是个好东西,可也高处不胜寒哪。”
听闻这话,九霄抽回手,“想多了,本来就蠢。”
鱼纯朝他哼了声,跟着出去了。
九霄看她背影,纤细柔弱,可抱着的时候才会知道到底有多柔软。
他看着手边从江湖上传回来的信笺,眼眸沉了沉,有关内力的事,毫无头绪,鱼渊那边也还没回信。
三日一晃而过。
鱼纯带着九霄应邀而来,才一进茶社雅间,她看着面前面容娇美的高门贵女,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白氏,却是将冯四姑娘也一起带来了。
冯四姑娘俏生生地立在屏风边,一袭橘黄镶边浅黄对襟纱衣,里头是花团锦簇金丝银线长裙,绾着雅致的飞天髻,斜插一只赤金点翠如意步摇。
她眼神不错地落在鱼纯旁边的九霄身上,然后敛衽行礼,面生薄粉的脆声道,“冯家冯四见过九尊者。”
这一遭,只一眼,鱼纯就知道白氏今个邀约她的目的了。
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她家小混蛋身上!
她心头一怒,一种自个的宝物被人觊觎垂涎了的愤怒油然而生!
她一把拉住小混蛋的手,还是那种五指嵌进指缝,十指相扣的牵手,明晃晃地给那冯四姑娘看。
九霄挑眉,他低头看了眼两人相握的手,红唇轻轻勾了勾。
冯四姑娘脸色一白,她视线终于扫到鱼纯身上,脸上带出探究和瞧不上眼的轻蔑来。
鱼纯心头冷笑,但她脸上半点不露,小巧的下颌一点,眼下泪痣生辉,整个人瞬间艳色起来。
她拉着九霄进来,直接绕过屏风,见到坐着的白氏,也不客气,直接挑了她对面坐下,然后道,“听说你找我?”
冯四姑娘入坐,脸色也不太好,白氏扭着帕子,觉得尴尬,“是,我是……”
鱼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斜睨过去道,“敢问,你是谁?”
白氏便越发的羞愤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以最平稳的口吻道,“信上我已经说了,我是你母亲,白兰。”
鱼纯勾唇笑了,她偏头,眨着黑白分明的杏眼问九霄,“霄哥哥,我原来是有母亲的吗?”
这一声“霄哥哥”,让九霄手一抖,差点没将刚拿手里的茶盏扔出去。
他撩眼皮,忍住想掐她小脸一把的冲动,陪着她装腔作势。
“没有,你从小就没母亲。”九霄道。
鱼纯点头,露出恍然大悟地神色,她看着白氏,皱眉道,“你认错人了。”
白氏心头一紧,对鱼纯的不认,她多少还是有点怨怼的,可那话是从九霄嘴里出来,她便不好发作了。
“怎么会,尊者应该是后来才到安镇的吧,在这之前,确实是我生下的鱼纯,她父亲叫鱼渊。”白氏耐着性子道。
一边看着的冯四姑娘皱眉,她很不喜欢鱼纯,从头到脚都不喜欢,分明一个半点贵女气度都没有的乡野丫头,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九霄那样亲密。
她忍不住开口道,“这位鱼姑娘,再如何说,白姨娘也是十月怀胎生了你,血脉做不得假,你怎能这样不孝,连亲生母亲都不认,岂非连猪狗都不如。”
鱼纯不生气,但九霄听不得有人这样说他的鱼,护短的心思一起,他抿了口茶水,烈焰红唇水光润泽,漂亮的勾人心神。
他先于鱼纯之前开口,“一个姨娘罢了,本尊还以为你们才是亲母女。”
言语之中的不屑,像根刺一样扎进白兰的心里。
冯四姑娘连忙红着脸解释,“不是,尊者误会了,我从小没有母亲,一直都是白姨娘在照顾我,所以,关系才比较好。”
说完这话,她瞟了九霄,当即脸更红了。
鱼纯暗自瞪了他一眼,就知道招蜂引蝶!
九霄没注意,他单手撑下颌,整个人没有半点坐相,可骨子里的慵懒风流不经意带出来,反而让人觉得,他这随性的姿态才是最适合他的。
“哦?原来如此,”九霄淡淡的道,“不过,你抛夫弃子,却给别人养女儿,这样不守妇道,从前是要被浸猪笼的吧。”
他说的漫不经心,白氏的脸却越发的白了。
鱼纯觉得无趣,分明是她要和人撕逼,结果小混蛋战斗力爆表,都不用等她出手,就将对方说的无地自容。
她没心情再呆下去,便起身道,“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母亲,家中只有父亲和兄长,这位夫人往后莫要乱攀关系,说出去可是要被人耻笑的。”
她也不管白氏能不能接受,直接一抓九霄的袖子,抬脚就往外走。
九霄顺势起身,滟潋玄袍,如水延展,袍摆金线纹绣的浮屠塔,点点鎏金,威仪之中自有一股子吸引人的神秘气度。
出了雅间,下了楼,鱼纯才跟他念叨,“没事少跟别的姑娘笑,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长啥样,我不喜欢。”
她跟九霄打小就混在一起,两人之间了解的很,加之挑破那层关系后,她更是有啥说啥,半点都没有那种小忐忑。
九霄淡淡地应了声,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放心上。
站在茶社门口,鱼纯又看了看他那张脸,想起冯四姑娘那心慕的眼神,到底还是有点吃味。
她轻轻踢了他脚一下,瞥着不远处有卖冰糖葫芦地走过,便不客气的指使他道,“我要吃糖葫芦,你去买!”
九霄低头瞅着她,琥珀色眸子深邃迷离如海洋,他低声问,“吃味了?”
被这样毫不留情面的戳破,鱼纯顿恼羞成怒,“你买不买给我?”
“买!”九霄应下,不过他慢吞吞的道,“你跟青聿的时候,我醋了,也没你这样作。”
鱼纯张牙舞爪地瞪着他,可九霄已经大腿一迈,追那卖冰糖葫芦地去了。
见他嘴上虽然说,可到底还是去买了,鱼纯便哼哼两声,不计较了。
不过,她摸了摸这个的脸,确实觉得自己有点使小性子矫情了,当真是谈个小恋爱还越活越回去了。
她弯着眸子,看九霄掏银子买了两串糖葫芦回来,红的晶亮的糖葫芦在日光下,被捏在九霄修长的手里,也不知到底是糖葫芦好看了,还是人好看。
她正这般想着,就见朝她走来的九霄忽的脸色一变,跟着手头的糖葫芦一扔,人快若闪电的朝她冲过来。
鱼纯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一声尖叫,“救命啊……”
她抬头,脑袋大小的陶瓷花盆从天而降,跟着她左肩一痛,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地。
她没看到,紧随花盆后,还有一翠绿衣裙的姑娘从茶社二楼摔下来。
九霄已经跃了过来,他想也不想,宽袖一挥,毫不客气将恰好阻挡他和鱼纯之间的那姑娘扇出去,赶紧扶起鱼纯。
“鱼?鱼鱼你怎么样?”他浑身冰凉,小心翼翼将人扶怀里,抖着指尖去看她被砸到的肩。
而被扇出去的那姑娘发出更大的尖叫声后,在一片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中,直接落地滚出几丈远,九霄那一袖子根本就没留情。
鱼纯脑袋嗡嗡的响,她几乎半个身子都没了知觉,睫毛颤动几下,想让九霄别担心,但痛的说不出话来,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妈的,太痛了!
她不是真哭,纯粹生理泪水止不住。
九霄只觉得心口抽抽的疼,他心头暴虐的简直想杀人,后背沾染了鱼纯眼角的湿润,他才按捺下杀人的念头,赶紧往她肩膀周遭穴位点了几下。
担心鱼纯撑不住,犹豫了下,还是从指尖输了点内力给鱼纯。
冰冰凉凉的感觉从手腕蔓延而起,特别是在被砸的地方游走几圈后,鱼纯觉得特别舒服。
疼痛缓解,她人也有了些力气。
她抓着他袖子,忽的就委屈脆弱起来了,“小混蛋,我疼……”
“好了,没事,一会就不疼了,我带你回宫找御医。”九霄哄着人,还是头一次见她这样娇嗲嗲的喊疼,水雾蒙蒙的黑白眸子,泛红的眼梢,还有抽搭搭的小鼻尖,叫人不心痛都不行。
他没忍住,不想她痛,便又多输了一丝内力给她。
他这头还没来得及走,那边就有个哭嚷着的老妇带着几个人冲过来拦住他。
“滚开!”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嗜血暴虐又翻涌起来,九霄眸沉如暴风雨下的深海,一身气息更是冷的可怕。
那老妇畏缩了下,不过还是吼道,“你不能走,我家姑娘要有个三长两短,拿你是问!”
九霄怒极反笑,他倒后悔刚才没扇重一点。
“好,尽管来供奉九院拿本尊是问,本尊的人要也有个万一,管你哪家的,都给本尊付出代价!”九霄字字掷地,像森寒冰珠,溅起浮冰碎雪的杀意,骇的人不敢对视。
这当,周遭围观的人才发现,九霄那身玄袍,纹绣的竟是浮屠塔,这种纹理,也只有供奉院的院主才有资格穿。
那老妇果然犹豫了,可自家姑娘被扇出去后生死不知,她也个扯着脖子道,“供奉院草菅人命啦,我家姑娘也是无意从二楼摔落下来,分明你可以救她,偏生你要杀她,没天理了!”
确实是如此,起先的事很多人都看到了,落下来的花盆在前,人在后,九霄分明刚好能救那姑娘,可他偏生不管不顾地将人摔了出去。
九霄冷笑,“救?本尊还要杀了她!”
说着,他动作之间,小心翼翼地将鱼纯拢进怀里,人一迈脚,就朝不远处躺地上,正有大夫在救治的翠绿衣裳姑娘去。
老妇骇然,一时竟忘了阻拦。
“尊者,尊者且慢!”在雅间里听闻动静赶出来的冯四姑娘追了上来。
她神色焦急,走到那老妇面前,一耳光就扇过去,“还不给九霄尊者道歉!”
老妇被扇的一个趔趄,血都流下来了,“四姑娘……”
却原来是冯家的人!
九霄的眸子更冷,他像匹恶狼一样盯着白氏和冯四道,“冯家最好给本尊个交代!”
白氏朝九霄怀里望了望,脸上竟有一丝担心的神色,“尊者,阿纯她……”
“你没资格喊她的名字!”九霄丢下这话,运起轻功,人跃上街边屋顶,朝着皇宫的方向,跑的飞快。
周遭围观的人哗然,谁也没想到,那俊美无双的尊者,竟然就是九院之主!
毕竟,九院的尊者——九霄,多年之前的名头,早就响彻整个京城了,谁都知道供奉院里头的九霄尊者,那是天下第一的昳丽。
冯四姑娘气的浑身发抖,她抖着袖子道,“丢人都丢到大街上来了,她冯七最好祈求九霄尊者不会计较,不然她就等死吧,冯家绝对不会为她出头的!”
当她一见到这老妇之时,冯四心里就很清楚,今个这一遭,绝对是冯七听闻她今日要来见九霄尊者的事后,故意为之,还想和尊者来个英雄救美的初遇,可惜尊者并不想做英雄。
她也是豁得出去,拿自个的性命做赌注,还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老妇反应过来,当即就给冯四跪下了,“四姑娘,你不能不管七姑娘,七姑娘现在都还晕迷不醒,你救救七姑娘吧……”
冯四挥袖拂开老妇,不欲在此给人当笑料看,当即带着白氏转身就走。
至于,冯七,谁管她死活。
冯四上了马车,她才揉着眉心道,“白姨娘,此事我会原原本本的回禀父亲,到时鱼姑娘那边,还请姨娘多多走动,要是能让鱼姑娘和尊者不计较,我会跟父亲提议,抬姨娘为继室,做冯家当家主母。”
白氏一惊,她看着冯四,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能有一天做冯家的当家主母。
她捏着袖子,一咬牙道,“我知道了,我会试试。”
冯四点头,又说,“都说血浓于水,鱼姑娘是姨娘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亲母女哪里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姨娘多关心关心她,鱼姑娘自然就和姨娘亲了。”
白氏点头,她心头泛起火热,冯四说的不无道理,鱼纯从小没娘,那鱼渊她听人说,这么多年并未再娶,所以对一个小姑娘而言,鱼纯定然也是渴望母亲关爱的。
如此一想,白氏觉得,冯家当家主母的位置,已经唾手可得。
暂不说白氏又动了什么心思,当天晚上,鱼纯幽幽转醒。
她伸舌舔了舔唇,正觉得口渴的厉害,就有汩汩温水凑到她唇边,她张嘴抿了一大口,清亮的温水顺喉而下,瞬间,她就觉得舒服了。
她偏头,就见九霄坐在床沿,垂眸看着她。
他目光缱绻而自责,眉头一直皱着,就是那张艳丽的红唇,嘴角都是垮着的,整个人阴郁的很。
“小混蛋,”鱼纯抬手就想摸他,但指尖一动,她才发现,自个左边半个上半身都没有知觉。
她心头一惊,“我残废了?”
九霄低头啄了她嘴角一口,“没有,御医说,伤到了骨头,需要静养。”
鱼纯松了口气,“我没事,你别多想,谁也不知道祸从天降,哪里能躲的过。”
九霄应了声,抬手给她理了理额头细发,心里却想起御医说的话——
“鱼姑娘是伤到骨头,好生静养几个月就没事了,但很奇怪,鱼姑娘体内寒气甚重,女子每月葵水之际,怕是会受一番罪,且不加调养,往后恐会对子嗣有碍。”
他当时见她疼的厉害,便往她体内输了内力缓解,但到底她身子还是承受不住,进她体内的那点,于他而言,辟如牛毛,若是往后他同她亲近,是不是整个人根本熬不了几年?
此时,他才真正明白过来国师的话是什么意思。
鱼纯见他眉目郁色更重,便道,“小混蛋,我真没事。”
九霄将手上茶盏放案头,新月睫毛一掩,将所有的情绪都藏于琥珀汪洋下,他道,“九院临时有任务,我要离开几天,我请了青聿过来照顾你。”
鱼纯睁大了眸子,他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