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御书房处理奏折的上官煜听闻楚国使者来访,先是一愣,并未想到来人就是李福才。
上官煜到接待外使的宫殿时,才看见李福才端坐在上首品茶,姿态从容优雅,心里莫名的有些讨厌他。
“楚国君主亲自到齐国不知道所为何事?”上官煜一边走进宫殿,一边冷睨着李福才的侧颜。
二人以前还是君臣的时候就有种剑拔弩张的气势,如今各为一国君主,气势更加的剑拔弩张。
跟在身后的冷风悄然离去,心道:这种时候还是找皇后娘娘最好,不然就又可能引发两国战争。
此时,正在凤仪宫小厨房做着糕点的玉洁听从娘家带来的侍女彩霞说道:“娘娘,冷侍卫求见。”
玉洁把糕点装盒后,便把盒子递给彩霞拎着,“走吧,去听听他要说什么。”
瞧见玉洁总算是出来了,冷风立即走了过去,躬身说道:“娘娘,楚国君主来了,皇上正在招待他。可…臣担心二人打起来……”
楚国的君主是谁,玉洁还是知道的。咋一听冷风说起他,心里出现了片刻的失神,随后笑了,“好的,你在前边带路。”
李福才盯着上官煜,不满的说道:“上官煜,你似乎没有好好照顾玉洁。”
听到李福才亲昵的称呼自己皇后的名字,上官煜气闷的说道:“请你称呼朕的妻子为皇后,至于她的闺名是朕和她的家人才能称呼的。”
李福才轻哼一声,端起桌上的茶盏浅饮了一口,扭头看着上官煜,“朕和玉洁可是青梅竹马,叫她闺名有何不可。”
心中气闷不已的上官煜浅笑道:“青梅出马又如何,她现在可是朕的皇后,可不是你的。”
这句话把李福才气的险些吐出一口血,这是他心里最痛的伤,上官煜竟敢这般赤果果的说出来气他,真是太可恶了。
玉洁来的时候,就瞧见二人瞪视着对方,似乎随时会动手的架势,于是上前说道:“阿煜,我今儿做了你喜欢吃的糕点。”
听到玉洁的声音,上官煜回眸看向她,笑了,“洁儿,你怎么过来了?”
这话问完,上官煜已然看见了不远处的冷风,眼神朝他扫视过去,吓的冷风赶紧遁走。
玉洁款步走了进来,看到李福才的霎那,先是一愣,而后神色自若的朝他见礼,“见过楚国君主。”
李福才走上前,正想扶起玉洁,却被她避开了。
看到玉洁这般,李福才也没有强求,而后与她聊了一些事情,得知她现在过得很好,心里高兴之余,竟有一种惆怅。
他们是真的不可能了。若是当初他坚持,今日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
李福才见过玉洁后,便离开了齐国皇宫。
目送着李福才离去的身影,玉洁靠在上官煜的怀里哭了。
“洁儿还是喜欢他的对吗?”上官煜神色低落的问道。
玉洁抽咽了一会,才抬头看着上官煜笑了,“阿煜不要误会,我只是高兴,他并未变成我讨厌的样子,仅此而已。”
福才哥,愿你今后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回楚国的路上,李福才遇到了袭击,误打误撞竟然到了郎羽川所在的小山村。
睡梦中,忽听门外传来动静,郎羽川没有惊动水木兰,只身前去查看,发现院子里有身影在晃动,心下一惊。
这大半夜的,这贼人莫不是来偷东西的?郎羽川暗自猜测之余,却见不远处的身影忽然倒了下去。
这时,他隐约嗅到空气中带着一丝血腥味,眉头微蹙,朝黑影走了过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郎羽川看清了黑影的大概轮廓,心里一惊,同时更多的是叹息。
翌日,李福才醒了过来,看着面前陌生的小屋,出现了片刻的失神,随后发现身上的衣物焕然一新,胸口的剑伤也被包扎了,心里感激不已。
在他想着昨晚究竟是谁救了他的时候,却见令他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
看着三年未见的好友,李福才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子修……”
当初若不是他给的建议,只怕这会子他还在和上官煜争个你死我活,兴许他此刻早就死了吧。
郎羽川坐在床榻前,扶着李福才坐起来,端着汤药喂他喝下去。
“你受伤了,喝了药就好好休息吧。”郎羽川说完,起身欲离开,却被李福才抓住了衣袖。
眼眸中带着挣扎的李福才,许久才说道:“子修,你……恨我么?”
郎羽川回身看着他,清冷的俊容中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最后关头你没有伤害兰儿,这才是我帮你的理由。”
当初建议把水木兰关在石室里其实是李福才的主意,他不想水木兰坏事,但也不想伤害她,才与冰残设计把她关在石室里。
这件事郎羽川并未告知水木兰,只当让她以为是他的主意。
李福才暗自笑了笑,他当时也不知道为何改了主意。一开始他是想利用水木兰对付山海无涯那行人的,可想到玉洁的时候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在养伤的期间,李福才似乎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和郎羽川认识的那段日子里,可是,他们都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悄悄在改变了。
看到小瑞的那一刻,李福才的心柔软了,似乎见到了小时候的玉洁,只是,他的眼神太过像上官煜,令他有些郁闷。
小六子带人找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瞧见自家主子无事,小六子没出息的哭了。
相聚总是短暂的,而这短暂的时日里,也不知道李福才和小瑞是如何相处的,在他离开之后,小瑞竟然低落了好一阵子。
李福才抱着小瑞走出小院,看着小六子已经准备好了马匹,心里了然是离开的时候了。
他把小瑞放入郎羽川的怀抱里,轻声说道:“子修,如今你已经在楚国的地界了,有没有想过出仕呢?”
郎羽川把怀里的小瑞给水木兰抱着,站在李福才的面前说道:“在齐国出仕不过是为了还恩情,如今在楚国,我可没有欠谁的恩情。”
这话把李福才接下去要说的话都堵死了,他只好悻悻然的翻身上马,深深的看了一眼小瑞后,便策马离去。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水木兰忍不住问道:“相公,若是李少爷娶了玉洁,你会帮他取代上官煜的位置吗?”
郎羽川闻言眉头一蹙,轻弹了一下水木兰的额头说道:“这话你也敢说,真是越发的胆大了。”
搂着水木兰脖子的小瑞却异常的聪慧,似乎听出了一丝苗头,“舅娘,那位叔叔也喜欢娘亲吗?”
一时间,水木兰不知道如何回答,倒是郎羽川坦然的笑道:“对,那位叔叔也喜欢你娘亲,所以小瑞回去后一定记得告诉你爹,叫他好好爱护你娘,不然哪天你娘就被那位叔叔抢走了。”
水木兰以为小瑞会生气,或者气恼之类的,可是他却没有,反而异常平静的说道:“其实…我在娘亲的储藏柜看到过那位叔叔的画像,后来爹爹知道了,还生气了好久。”
郎羽川和水木兰对视一眼,彼此间默契的没有再说话。
时间悄然而逝,在李福才离开的几天后,上官煜和玉洁出现了。
有些缘份或许真的是天注定的,例如此刻,那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正巧笑倩兮的朝他们走来。
小瑞看着多日不见的娘亲倏然出现,立即朝她跑去,却在即将扑进她的怀抱时,被一旁的爹爹抱了起来。
没能投入娘亲的怀抱,小瑞很是不满的嘟嚷着。
院门处,水木兰挽着郎羽川的胳膊,低声说道:“说到底,相公你还是偏心的。若是那一日上官煜稍有对迷巫山有些歪心思,怕是今日玉洁就不会站在他身边了。”
听到爱妻如此通透的话,郎羽川会心一笑,“兰儿猜对了。不过,这只是其一,真是的原因却是因为银子说:魏国将亡,齐国却出现两颗帝王星,因此我才把他引向魏国的。”
水木兰一怔,了然的笑了。
这时,玉洁和抱着小瑞的上官煜一同朝他们走了过来,脸上皆洋溢着笑容。
几人正说说笑笑间,果果有些圆胖的小身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抱着水木兰的腿说道:“娘亲,我们家怎么来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姑姑啊?”
果果极少见到玉洁,这还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见她,不免有些好奇。
瞧着她童言童语的娇嗔模样,众人笑得前俯后仰,一时间笑闹声不绝于耳。
此时,身在齐国的四郎却一脸郁闷。
当初若知道姐夫是这样的人,他干嘛跑来参加科举,如今他和三姐外出快活,却把这一堆的朝中事务丢给他,真是没人性啊。
不管四郎如何的抱怨,却还是要处理一些紧急但不需要上官煜签字盖章的奏折。
“李公公,你说皇上哪来的自信敢把这些事情丢给我?他就不怕我弄出点事情来么?”四郎对身边的李公公抱怨着,却不知道李公公被他这话吓得冷汗涔涔。
连续忙碌了几天,四郎越想心里越是不平衡,于是抱住一旁的李公公哭诉:“李公公,我命真苦啊,当初被哥哥和嫂子撺掇着来参加科举,说是帮衬三姐,如今倒好,他们外出快活享清福,却叫我在这里累死累活,呜呜……”
与四郎的忙碌不同,水木兰此时闲得发慌。自从她被寒锦琰把脉出怀了身孕后,郎羽川是什么都不让她碰。
是夜,水木兰躺在床榻上,低声对身边郎羽川问道:“相公,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问完这句话,水木兰不好意思的先脸红了。
郎羽川把她搂到身前,凝视着她的眼眸说道:“我想应是那晚我主动搂你入怀开始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