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李府后,小六子身子一软,瘫坐在书房的地上。
李福才看到他没出息的样子,先是冷斥了一声,而后又安慰道:“放心吧,她没看出来。”
小六子爬了起来,恭敬的站在李福才的身侧,“主上,我们早就知道她会武功的事情了,为何前日还要去试探她?”
李福才端坐在书桌后面,单手撑着他完美的下颌说道:“武功总会有弱点,可她用的不是武功。”
想到水木兰诡异的招式,他当时隐在暗处看得一清二楚,却没有看出她是如何使出来的。
思忖了一会,李福才问道:“上次叫你派人去查迷魂术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查到了,在郎富贵那里有备份的药物,但真正掌握控制权的药物却在山海无涯的手中,想要盗药,难度极大。”小六子说完,发现李福才蹙着眉头,吓的赶紧低下头颅。
闭目想了一会,李福才忽然笑了,“没关系,真正的关键人物在迷巫山上。”
石室、冰棺……还有冰残,这些或许才是攻入迷巫山最关键的存在。
因为香满楼的开业,以及王宝珠被误认得了天花,王家的福来酒楼再无人踏入。
得知这个消息后,水木兰除了一笑了之,并未说什么。
翘着二郎腿在一旁品茶的寒锦琰,似笑非笑的说道:“水女侠,你这招借刀杀人真够狠的。”
水木兰端起茶盏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对面的寒锦琰说道:“这不叫借刀杀人,这叫无心插柳柳成荫。我没想过有人会把红疹看作天花啊,这一切只是顺应了民心。”
这几日,王老爷过来闹了几回,还想请寒锦琰过去给王宝珠看病,都被水木兰各种理由拒绝了。
这会子,又找来了。
看着被林掌柜拦在门外的王老爷,水木兰忍不住笑了,“这个王老爷倒是个爱女之人,不若表哥随便收他一点银子,就把解药给他吧。”
寒锦琰专心品茶,没有回应水木兰的话,待她扭头再次看着他的时候,才慢悠悠的说道:“我的出诊费可不低,只怕他舍不得。”
想到寒锦琰的出诊费,水木兰就乐了,“一万两的出诊费,亏你开得了口。”
对此,寒锦琰却有自己的想法,“一万两还叫少了,不然一些阿猫阿狗都来找我看病,还不忙死。”
寒锦琰说完,起身朝楼下走去。
王老爷看到寒锦琰终于现身了,高兴的迎上去,“寒公子,是王某以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救小女。”
“那就去看看吧。”寒锦琰往前走了几步,再次说道:“我的出诊费可不低,王老爷可知道?”
别到时候治好了想赖账,那可就不好玩了。
王老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狠狠心点了头,“王某知道,这就先付寒公子一半的诊金。”
瞧着手里忽然多出来的五千两银票,寒锦琰没有过多的表情。
钱财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少之分,不过是拿着高兴罢了。
从后厨走出来的玉清碰到了寒锦琰,正想退回去,却被他抓住了手腕,“清儿,这些是给你的。”
玉清一怔,盯着手里的银票看了又看,正想还给寒锦琰之时,抬头一看,酒楼里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水木兰瞧着寒锦琰坐上了王家的马车,并未在意,朝后院走去。
王家不愧是镇上的有钱人,光是府门就修建就很是气派、张扬。
“这就是王老爷的家?”寒锦琰下了马车,立在王府门前打量了一番。
“正是。”对自己的府邸,王老爷还是很自豪的,因此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骄傲。
寒锦琰只笑不语,跟在王老爷的身后进入了王府。
还未走进王宝珠的院落,就听到她撒泼骂人,以及摔东西的声音。
这丫头看来被折磨的不轻啊。寒锦琰心里暗笑,面上却一脸的清冷,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王老爷一听女儿又在闹事,气闷的同时,又是心疼。
这时,二人已经走入了王宝珠的院落。
“寒公子,接下来就麻烦你了。”王老爷说完,亲自推开王宝珠的房门。
“宝珠啊,快别闹了,爹给你找了一位神医过来。”
趴在床上哭泣的王宝珠抬起一张满是红疹的脸说道:“有什么好看的,反正他们只会被我的样子吓到,却治不好我的病,还到外面乱说我得了天花,我的命好苦啊……”
站在门外的寒锦琰偷偷笑了一下,发觉不远处有丫鬟在扫地,立即端起了一幅清冷孤傲的姿态。
王老爷好说歹说才劝服王宝珠同意让寒锦琰给她治病。
本以为寒锦琰是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哪想他不仅年纪轻,还如此的俊美,王宝珠一时看呆了。
对上王宝珠那痴缠的目光,寒锦琰只觉得厌烦。
他家清儿从来都不会这样看他,最多都是娇滴滴的偷瞧一眼,然后俏脸一红的移开目光。
感受到来自寒锦琰的不快,王老爷急忙推了一下王宝珠,待她回过神来朝她使了眼色,之后才收敛了痴缠的目光。
寒锦琰佯装把了一会脉,只说王宝珠的脸是因为被一些飞蛾碰触才引起的,吃半个月的药就能好了。
开药的时候,寒锦琰被领到了一间厢房。为了整治王宝珠,他还故意加了几位特苦的药材进去,这才满意的放下手中之笔。
“这是药方,王老爷拿好。”寒锦琰把手里的药方递给一旁的王老爷,正想索要余下的诊金,岂料拿到药方的王老爷忽然冷笑起来。
“寒公子,我看你还是留在我们王府里吧。”
随着王老爷的话音一落,门外立即窜出手拿棍棒的家丁。
看着面前的阵仗,寒锦琰并未着急,反而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慢浅饮,“这茶不错。”
“既然茶不错,那寒公子就留在这里喝茶吧。”王老爷说完,立即走了出去。
瞧着房门被人从外面落了锁,寒锦琰只觉得这王老爷胆子真大,连他都敢绑架,值得敬佩。
玉清看着太阳已经渐渐西斜,可寒锦琰却久久不回,心里有些担忧,于是到后院去找水木兰。
正陪着郎羽川下棋的水木兰看到玉清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朝她走了过去,“玉清有事找我?”
玉清看了郎羽川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水木兰拉到了远一些的地方说话,“嫂子,表哥去了许久都不见回来,会不会出事啊?”
水木兰先是戏谑的朝她一笑,而后想了一下,“寒哥哥会武功,医术毒术更是了得,吃不了亏的。”
此时,身在王府的寒锦琰也过分的自信自己不会出事,优哉游哉的坐在屋里喝茶,只等着天黑之后再撬窗离开。
谁知茶水喝了没一杯,身子忽然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茶杯随之摔成碎片。
房门再次被人打开时,进来的却不是王老爷,而是寒锦琰最不想见到的寒霜绝。
“我的好哥哥,自信过头可是会吃亏的。”寒霜绝伸手拍了拍寒锦琰的脸庞,看着他晕了过去,这才叫人把他装进布袋扛走。
水木兰和郎羽川正想到王家找寒锦琰的时候,出门遇到了策马而来的冷风,瞧他的样子很是着急。
还未下马的冷风,急切的问道:“子修公子,我家琰公子呢?”
“表哥出诊了,我们正要去接他回家。”郎羽川瞅着冷风的样子,心知他定是找寒锦琰有急事,“不知道冷大哥找表哥何事?”
“这事不好说,还望子修公子快些去把琰公子接回来。”冷风说完,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幸好郎羽川接住了他。
“冬来,扶冷大哥到酒楼憩息。”郎羽川把冷风交给了冬来,和水木兰坐了马车朝王府而去。
二人在王府的院墙附近下了马车,发现四周无人,于是翻墙而入。
落地的瞬间,二人就碰到了慌慌张张的王老爷。
郎羽川眸色微变,缠在袖中的匕首立即拔了出来,抵在王老爷的脖子下面,低声问道:“我表哥呢?”
胆颤惊心的王老爷哆嗦的看着郎羽川和水木兰,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不知道,刚、刚才还在屋里,现在不见了。”
“哪个屋?”郎羽川再问。
王老爷颤抖的指着不远处一间房门大开的厢房,“就、就那间。”
水木兰顺着他的指的方向看去,随后快速的走了过去,房间的地上除了摔碎的茶杯,根本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已将王老爷打晕的郎羽川跟了过来,问道:“兰儿,有什么发现?”
水木兰回头看着他,摇了摇头,“看不出什么,我们还是先回去和冷风说一说,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缓过气来的冷风看到郎羽川和水木兰一起回来,却不见寒锦琰,慌张的站了起来,奈何身上有伤,这猛地一站令他再次晕眩的坐了下去。
“冷大哥你别急,先说说你们找表哥何事?”郎羽川按冷风的肩膀,他才没有再次站起来。
水木兰挥退了雅间里的其他人,只余下她和郎羽川之后,冷风才说道:“皇上中毒晕迷不醒,王爷叫我来接琰公子回去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