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芷抬眼,“春香楼”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将军,我们——”
晋楚肆期待的搓了搓手:“赵岩说这春香楼来了个唱曲儿好听的不行的倌人,媳妇儿,咱们也去饱饱耳福。”
来青楼里听曲?这将军侯爷,真是有一套,慕芷被拉进门,一满面厚粉的老鸨扭着腰就过来了。
“哟,这不是晋楚将军嘛!今个儿怎么有空来咱们春香楼?春兰,夏香,秋菊,冬梅,赶紧上来服侍着啊!”
晋楚肆一把将慕芷给推了出去,“我说妈妈,老子媳妇儿还在这儿呢,你这干啥呢?”
那老鸨仿若刚刚看到她似的,拿着帕子捂了脸:“原来是侯爷夫人,失敬失敬,那个,将军,那您今天?”带着媳妇儿逛妓院的,这晋楚将军乃是虞国头一个啊。
晋楚肆大刺刺的坐下,翘着二郎腿:“我听赵岩说,你家来了个新唱曲儿的,让她上来。”
老鸨眨了眨眼,“那就请二位楼上坐吧,我让小轩上去。”
晋楚肆拽了她的手就往楼上走去,推开其中一个包厢,熟练的跟自个家似的。
慕芷目光揶揄:“将军对这春香楼很熟悉?”
“那是,这京都所有的青楼,老子都逛遍了,媳妇儿,我跟你说,要说这姑娘,城北那家的最有味道,可要说这听曲儿,还得来这春香楼。”晋楚肆顾自说着,根本没注意到对面的人黑了脸。
“将军,夫人。”
门外款款走来一人,一袭白衣,墨发半散于背,头上无任何装饰,手中抱了琵琶,不施粉黛,独独在那一站,给人尽然清冷之意。
“唱个你最拿手的。”晋楚肆痞痞的躺在了慕芷的腿上,不顾对方杀人眼神,微阖了眼。
她这是给人当枕头来了?
“吴中以南,渡船江畔。”
第一个字起,蓦然一根弦在脑中崩断,慕芷猛然抬头望向对方,那人沉浸歌中,并无任何目光投来。
是她感觉错了么?
那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芒刺在背,她怎么可能忘记?
“媳妇儿,你瞧瞧人家这歌喉,改天也在府中给为夫唱一曲呗?或者,跟人家一般温顺也成啊,还有,媳妇儿要不要顺便,也学个伺候人的技术?”晋楚肆睁开眼睛,撑起了身子,半靠在她身上,“媳妇儿的吻技,很是青涩啊。”
她略一偏头,撞入他的眼中,挑眉:“原来将军竟是喜欢男子,看来,皇上此举有误。”
晋楚肆委屈:“媳妇儿!”
慕芷笑:“你仔细看看,对方是男是女?”
听了她的话,晋楚肆起身,打量着对面的人,未几,拍了自个儿大腿,“这赵岩小兔崽子居然敢框老子!”
说时迟那时快,本抚琴弹琵琶的人,一跃而起,袖口平白露出几根银针来,“晋楚肆,拿命来!”
晋楚肆一把拉起慕芷护在怀中,往后退了两步,右掌出,挡住对方进攻,而后一脚踢中对方手腕,手中银针落地。
又趁白衣人惊诧之际,左右手掌交替而出,一手围堵一手进攻,游刃有余。
慕芷看的仔细,晋楚肆武功远在对方之上,之所以不一招毙命,倒像是在逗他玩。
“就说赵岩没安好心,好端端的叫老子来听曲儿,敢情在这儿等着老子呢?说!谁派你来的?”晋楚肆一掌用了五分力,将人打倒在地,吐了鲜红满地。
那人目光掠过晋楚肆,最后竟是停在了慕芷的身上,“你可是跟定了他?”
问她么?
晋楚肆皱眉,又是一脚过去:“干嘛?看上我家媳妇儿了?嘿,不想要命了是吧?”
慕芷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的唇语。
她看懂了。
他叫她,清儿。
他说,清儿,栽在一个人身上一次,还不够吗?
他说的人,是谁?是她慕芷?
晋楚肆握紧她的手,力气大的让她吃痛,回神一看,他的脸上尽是冷意,全无半分平日痞气,“最后一次。”
那人艰难从地上而起,手抚着自己的胸口,“这命,本就是你欠我的。”
待那人离开,慕芷还未回过味来,高出自己一个半头的人蓦然八爪鱼似的挂在了她的身上:“呜呜,媳妇儿,那赵岩欺负我,这人男扮女装!欺骗我的感情!”
慕芷额上三根黑线,嘴唇微动,那人从自己身上下去,保证:“没事儿,咱们下次再找正宗的,这丫的,手脚不怎么样,唱的还是不错的。”
相对于晋楚肆的无厘头,慕芷心中情绪交杂。
就像是掉入一个别人编织好的网,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脱身。
一个晋楚肆就足够让她头疼的,这再来几个,她的脑子都不够用的。